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重生之公主不当嫁 作者:天下皈依 文案 重生回到明月当公主的日子,原本可以愉快地过下去 哪知道前世那个该死的顾长清,居然跑到她的面前谈条件 某人满脸灿烂微笑,肚中腹黑:救你母后,答应还是不答应。 公主犹豫了很久很久…… 顾长清:数到三 赫连如意:我答应!!! 从此嫁给扶叶五皇子的生活任重而道远…… 阅读注意事项: 【一】:本文架得很空,考究者请勿研究 【二】:先虐后甜,如有不喜者,谨慎跳坑 【三】:隔日晚上八点准时更新。 【四】:有人人留言说男主娶亲过,表示不满,但这是剧情需要,男主也是被逼迫的,如果真的不喜欢,请按右上角的红叉叉。 内容标签:甜文 天之骄子 重生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赫连如意|顾长清 ┃ 配角:赫连渊明|沐温|白芙月 ┃ 其它:甜文、皇后、皇帝、将军、女扮男装 ================== ☆、第一章 重生   桃花树下坐着一人,手执一本书,恬雅幽静。   站在远处的琼玉心中是半喜半忧,前几日公主不慎落水,救上来后呼吸都停了,整个皇宫都变成了一个静宫,不过还好太医们妙手回春,将公主救了回来,只不过……公主再次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公主,用午膳罢。”琼玉将食物摆放在桌子上催促了一声,赫连如意随即应了一声,却没有放下手中的书。   琼玉有些无奈的走过去,拿掉了她身上的花瓣,在她耳边道:“公主,这书籍看的时间大有,可用膳可就每天三次。”   行了,又开始唠叨了,如意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史书,这才起身用膳。   琼玉早在她之前就用过了膳,只不过宫女与公主等高贵的人比不起,用膳一般在厨房,那里满是油烟的味道,吃起来更是不香甜。   发了一会儿呆,琼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收起碗筷,却发现公主才吃了半碗饭的样子,心里一震便默默地收回了手。   以前的公主用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可如今……   不知为何,如意听见身边之人叹了一口气。   “公主,听说今日有他国皇子进宫呢。”琼玉想起来一些事情,便与之分享。   如意听了不以为然,明月是强国,自然有许多的附属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哪国的?”此时前来拜访,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下扶叶与明月即将开战,不少国家的首领都等着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呢。   “扶叶的。”琼玉回答道:“好像说是五皇子,听说这五皇子是最不受宠的……公主!”   “嘭!”如意手中的碗没有拿好,一下子就跌碎在了地上,琼玉惊呼了一声,赶紧蹲身将碎片捡起来。   如意稍稍冷静了一些,这才恢复神智仔细问道:“扶叶五皇子?”   “是啊。”琼玉低着头回答,“此刻他与皇上正在文轩殿里谈话呢。”   碎瓷片不小心割伤了她的手指,琼玉轻声“嘶”了一声,将指头放进嘴中吮了吮,却发现如意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夜里枝头挂的月亮,似美却冷清。   “走,去看看吧。”她走的那般轻快,像是等了许久一般,眉宇之间多了一分世俗之气,琼玉来不及收拾,连忙将碎片往地上一放,小跑着跟了上去。   文轩殿内的明月皇帝——赫连渊明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望着正殿正中央站着的人扇着扇子却笑得一副淡然自若,温润儒雅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一般。   “你怎敢肯定,你说的朕会同意。”他本就是皇帝,不喜欢做事都被拴着的感觉,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后辈。   顾长清闻言舒眉一笑道:“并非臣之言,而此话是吾皇交代与臣,臣只不过是原句奉上,怎堪指点江山。”   他说得句句在理,可赫连渊明又是个倔性子,就连那身边的太监周成都瞧出来了,皇上恐怕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啊。   周成是从年轻时就跟随着赫连渊明的,可以说算是看着皇上从小看到大的,凡是他不愿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可偏偏两方开战,对彼此并没好处,其中利害关系不用多说,皇上自然明白。   赫连渊明的头脑也不笨,这事情无论从哪一点的利益上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偏偏他这个性子……   “罢了,今日朕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待到彼日再回去。”说罢揉了揉眉心,起身走下台阶,顾长清目送着离去,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在一旁站着,准备随时引路。   顾长清方才还笑着的嘴角,一下子跌落,语气生硬道:“领路吧。”   未到三步,门外人未见而声起:“这扶叶国的五皇子,架子不是一般的大。”   身旁良衣已经拉开了剑,随时准备,小太监是个贪生怕死的,默默地逃开了几步,一只红梅鞋踏入门槛,随即人出现在了视野里,这让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明月国的公主——赫连如意,长得确实美艳动人。   眉似远山,脸为鹅圆,肤如玉脂,肩瘦而腰细,不盈盈一握的样子,而偏生又生了一股子强人的性子。   顾长清虽被惊艳到,但被一个头一次见面的人出言不逊,并没有好感。   “公主真是笑话了,长清只不过是一个皇子罢了,哪来的架子之说。”   如意冷哼一声,上辈子的事情她虽然已经淡然,但是如今这个人又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一刻都控制不住,上辈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他!   “本公主说的,难不成还有错?”   “公主并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不敬的意思,琼玉一听自家公主被人说了,立刻瞪大了眼睛挡在赫连如意面前,个头还没如意高,气势却如山倒。   “你虽是五皇子,却说话如此大不敬,这可是明月!小心皇上惩罚与你。”   如意被他的话噎着说不出反对的话来,脸色很是难看,前世未曾见过他如此伶牙俐齿!   顾长清在口头上挣了一些便宜,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宫女计较起来,于是便作揖了一礼,跟随小太监下去了。   良衣跟随其后,见自家的主子脸色不太好看,心中虽有疑问,但明显在这个关口上,他也不能问。   顾长清暂住的地方,是皇宫东边的尚方宫,这个宫殿向来是他国使者住的,只是多年未清扫,有些肮脏,小太监推开门,将门口上的蜘蛛丝扯了下来,随后又唤了几个人打扫清理,偌大的宫殿整整一个下午才干净。   走在宫道上,赫连渊明一言不发。   他自然是不肯同意的,这件事身边的周成清楚得很,于是便将话题一转,毕恭毕敬地问着皇帝:“皇上,今日去文安宫歇息?”   文安宫,历朝历代的皇后才住的宫殿,里头住的是当今的皇后,也是赫连如意的生母——沐温。   赫连渊明的脚步微微一滞,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便往文安宫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文安宫灯火通明,在晚上沐温的视力极其不佳,于是每每到了晚上,整个宫殿皆是通明,怕的是皇后起来时磕磕碰碰到了,有一个万一,皇上都不会让宫人们好过的。   她靠着床头有些睡不着,靠着靠着却有些迷糊,忽然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冰凉的手掌让沐温一下子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赫连渊明皱着眉头叹气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渊明?”   她唤他还是如以前那般。   周成见皇帝的眉头有松动,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心下便知后头的事情,都交给皇后处理了。   文安宫灯火通明了一夜,直至天明。   第二天清早,如意便听琼玉说今日皇上并没有上朝,直接找了扶叶五皇子去商谈,扶叶五皇子出来之后似乎一副舒心的模样,相比较之下皇上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周成昨晚在文安宫站了一个晚上,便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早上皇上出来时,便已经放开,心中不免对皇后娘娘多敬重了几分,如此大理得体才算得上是一国之母啊。   临走之前,赫连渊明特地开了宴席,为两国的友好表示赞同,宴席上面沐温也总算是出面了,平日里皇帝怕她的身子虚弱,所以不许她随意走动,可是这次的送行却是沐温要求的,也是皇上疼爱她,只能答应让她来了。   如意坐在中间的位子里,抬头便能看见她的脸,自己的容貌与她几分相似,她的身上却带着亲切的味道,想到前世,自己从未享受过母爱,国家便匆匆灭亡时,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伤感之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着一只酒杯,如意疑惑的望向手的主人却发现是顾长清,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   “莫非皇子那天的语不尽兴,还想再来一番?”   顾长清儒雅的笑着,“那日是本皇子的不对,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在心中才好。”   如意心中想着:整日惦记着你才叫有鬼!   于是换上一副阳光明媚的笑容对他讲道:“是啊,被疯狗咬了再咬回去,便是不明智之举了。”   顾长清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她满意极了他的此刻无言以对的表情,端过他的酒杯,往嘴中一倒,辛辣的味道在嘴中蔓延,让她有些不适,将酒杯放回到他的手中,对他严肃道:“我们两清了。”   他闻言失笑,这公主像是个小孩子一般,便是一句话也要扳回来,真是一股子倔性子。   宴席开得欢庆,许久才人散。   隔日,在城墙上面明月皇帝与皇后皆为他送行,唯独赫连如意没有出现,顾长清告辞之后便登了马车,徐徐离去。   如意宿醉了一夜,并没有那个性情去送行,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上辈子让她国破家亡的人,未将他千刀万剐,已经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夙是一只魔,禀性纯良的好魔。 可是凡人不这么觉得,白夙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世人对魔的看法。 于是她果断闯入了人间,寄宿的姑娘三观尽失。 哎?感觉赶脚不太对啊?! 没关系,人生的赢家向来都是大风大浪的。 可是浪到最后怎么把自己小心脏都给浪没了? APP读者前往专栏看哦! ☆、第二章 归城   在渐渐远去的马车上,良衣与车夫坐在外头赶马车,而顾长清则在马车里面假寐。   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竟是赫连如意的身影,忽的睁开眼睛,眸光冷色,他抿了抿嘴唇翻身取了一本书过来翻动。   良衣的耳力是极好的,听见里面有动静,于是侧着头问道:“主子醒了?”   里面只传出一声淡淡的“嗯”的声音,之后便没了任何话语,良衣摸了摸鼻子转头。   远处正好飞来了一只鸽子,他一把拽住了它,信鸽在他手的力道下,惊吓的尖叫起来,良衣取下了鸽子脚上绑的纸,将鸽子放飞了。   将纸上绑的红绳取下,良衣摊开纸看了两眼,眉头一蹙。   此刻,车内的顾长清问起来了:“可是信鸽到了?”   良衣将手伸入帘内,说道:“是。”   顾长清放下书拿起纸条一看,上头写了四个字。   已中埋伏。   他轻笑一声,将纸用放在了一旁,目光索然有趣起来。   顾衡垣啊顾衡垣,你果然想处之而后快,只可惜,没有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在扶叶出生,这结果必将要注定,只是这一场还未结束的战争,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最后胜出的人,我想也该分一分了。   明月。   琼玉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些花朵,朵朵含苞待放,花瓣浅蓝到深紫从上至下,更像是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正是花枝招展的年龄。   她在一旁捣鼓着那些东西,将如意吵得看不了书,于是放下了书走了过去,蹲在她的身边。   琼玉一瞧是公主,惊慌地问道:“可是吵到公主看书了?”   赫连如意笑着摇了摇头,“看书这么久也乏了,找点别的事做做罢了。”   刚伸手要去触碰泥土,琼玉便叫了起来:“公主,这可使不得。”   如意好笑的拍掉了她伸过来的手,反问道:“有什么使不得的?”   琼玉一时也想不出来,傻傻的一笑,跟着干了起来。   如意在一边栽种一边听她说这花的来头时,深有感触,听她说,这些花儿都是从别的国度贡献来的,皇上就让她拿了几株回来,听说这些花儿都是花农栽培的,很是辛苦,与普通的花农不一样,这些花儿格外的娇贵,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做“美人莲”。   听她这么一讲,赫连如意便注意起了这花儿的样子,几株小骨朵长在枝干上,最大的那一株已经开放了,样子不大,一个拳头的大小捧在手心里煞是好看,如意点了点头,算是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于是琼玉天天侍弄这些花儿,比伺候如意还要勤快,如意见她难得有上心,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累的时候望着琼玉那个方面,支头勾唇。   不知道有多久了,能够看到宫殿里的忙碌都是一件趣事。   不经意见,她看到了一株特别美的花朵,与其他的美人莲不同,它的花瓣呈现了一种粉嫩粉嫩,花瓣似透明一般,似乎轻轻一触碰都会烟消云散,她的瞳孔一缩,脑海中闪现了一个身影,那便是身穿着凤袍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母后。   琼玉擦完了手,见自家公主在窗边发呆,抬手在她面前摆了摆也没有反应,“公主?”   如意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眼神似乎没有了焦距,疑惑的问道:“你说,我可以将花拿给母后吗?”   琼玉笑了,原来一直担心公主生皇后娘娘的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公主居然还会惦记皇后娘娘,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虽然说娘娘宫里头也有人种这种花,但是公主拿过去的,定是心意,皇后娘娘肯定会高兴的。   “公主都想好了,为什么不去呢?”   如意阖上了眸子,躺在软榻上轻声细语道:“罢了,往后在说吧。”   琼玉撇了撇嘴,不知道为什么公主突然改变心意,见公主想要歇息的样子,琼玉从别处取来了一条丝绸,薄薄的盖在她的身上,之后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冷落了下来,不知多久,有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顾衡垣接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一阵暴怒,将几个前去刺杀的人都通通踹倒在地,顺手又把身边的茶杯给摔碎了,碎瓷片划破了几个人的皮肤,但是他们紧紧抿着嘴唇,僵硬着身子不敢泄露出一丝的恐惧。   “这样人都能跑了?嗯?”顾衡垣扯住一人的衣襟,目光显露出凶狠的样子,狰狞的脸庞让那人全身冒出了冷汗。   “五……五皇子,把,把人支开了。”他结结巴巴的讲着,顾衡垣不耐烦的将他甩了出去,身后几人赶紧接住了他,那人已经神经涣散,精神到达了极限,半瘫痪的躺在地上。   “滚!如果有下次,你们都可以不用活着出去了。”几个人连拖带跑的跑了出去,宫女已经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不出声的哭泣,身子颤抖成了筛子。   她低着头,听见脚步声的临近,吓得嘴唇发白,目光空洞起来,那一双绣着金色黄莽的靴子停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身子被一股阴影笼罩,那一瞬间,她感觉生不如死。   “二哥。”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顾衡垣眯起阴翳的眸子,转头望去,顾衡勿站在书房的门口,穿着禁军侍卫首领的服饰,手握着剑柄,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衡垣扬起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对宫女轻声说道:“滚吧。”   宫女如获重生般感激的看了顾衡勿一眼,拔起腿就跑了出去,虽然此刻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顾衡勿疑惑的望了那宫女一眼,看见地上的碎片,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   “二哥莫不是在惩罚宫女,是四弟来的不恰当了。”   “怎么会。”顾衡垣笑得危险,“四弟来,二哥当然是欢迎的。”   他背对着手,手已经捏出了青筋,拇指上的玉扳指光滑无痕。   “那四弟就叨扰了,今日前来并非闲事,父皇让吾等在城门之上等待五弟,不知二哥是否还有别的重事要办,若是……”他的目光斜睨,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看的顾衡垣很是刺眼。   顾衡垣压制心中的怒火,“怎么会,如此大事,我不去倒是失了礼仪。”顾长清你给我等着,此时不能杀了你,总有一天你也会臣服在我之下。   “那最好了,既然如此,臣弟就先走了。”他往外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头来补充道:“奥对,父皇说了,此次回来五弟立了大功,要办宴席,所以二哥定是要穿的隆重些的。”说完大步一跨,走了几步便远了,顾衡垣“嘭”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墨宝晃动了几下。   顾长清虽然不受皇帝的宠爱,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得人心。   回城之时,街道两侧皆是人群拥挤。   “听说这一次是五皇子立下的功劳,两国终于不用打仗了,我儿子终于不用当兵了。”   “五皇子这么厉害,几句话就把明月的皇帝给说服了。”   “就是就是啊。”   人们窸窸窣窣的说着一些话,不外乎是称赞顾长清的,良衣听得此言,也只能感慨的叹息,虽然主子尽了民意,但在皇宫中仍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城楼之上,顾衡垣穿着绛紫色的蟒袍,拇指上带着一枚白玉扳指,身侧站着的是穿着顾衡勿。   “五弟好不容易回来了,二哥也开心不是吗?”顾衡勿见马车里的人走了出来,穿的一身白袍袖墨,温润清秀的长相。   顾衡垣拨弄扳指的手停了下来,侧过头阴森森地笑道:“也是,多亏五弟的机智。”   顾衡勿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身下了城楼迎接顾长清,顾衡垣掐住了手掌心的肉,竟不知痛楚,圆润整齐的指甲在这一刻成了利器,摊开手时,手掌心中一道赫然的红痕触目惊心。   不甘心,依旧是不甘心。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那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明明他才是那个卑微者。   顾长清感受到目光的注视,抬头望见正在看着自己的太子爷,抿唇轻笑,目光中深深地不屑,讽刺嘲笑一番之后才慢慢地移开。   该死的!   顾衡勿带着他的亲信走到了顾长清的身边,良衣一见到他便行了行礼,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面对四皇子,良衣心中只有仰慕,更可以说,四皇子像神一般的存在。   只可惜,皇上对武将颇为忌惮,刚刚立下卓越战功的他被调回主城当了一个区区的禁卫军首领。   “四哥。”顾长清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很清爽的一笑,倒不似那般虚假,更是真心实意。   顾衡勿拍了拍他的肩膀,骄傲的表情自然而然的在表面浮现,他看到了一个更成熟更稳重的五弟了。   “这次干得好,父皇都赏识你,此次办宴席,定大有收获。”   顾长清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但毕竟皇帝对他的蔑视由来已久,远在他出生之前便冷落他的母妃,更何况现在?想要在众皇子中出人头地,恐怕是不可能了。    ☆、第三章 赐婚   夜里有些微凉,赫连如意惊出一身冷汗起身坐了起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总有那些含冤而死的鬼魂梦中缠绕着她,无法挣脱,她拿出丝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口地喘了喘气,太阳穴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翻身下床,如意披上了一件外套走到外室一看,琼玉睡在软榻上,手中还握着一把扇子,嘴唇微张显得憨厚的模样惹得如意轻笑,取来了一件薄被,拿掉了她手里的扇子摆在一边,将薄被盖在她身上之后才出了门。   外头的月光微亮,照亮了如意的半边侧脸,她望着月亮走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文安宫,赫连如意心中一惊,想要转身离开,但不知为何脚步却移不开半步,目光似黏在了那块匾上面,怎么也望不够。   不知站了多久。   “这不是公主么?”玉雪走近她身边,起先只是怀疑,确定之后惊呼了一声,如意转头看见了玉雪,便知母后在此地了。   一个转身,她便看到沐温。   月光下的凤袍显得有些冷清,身子单薄的已经支撑不住袍子的大小,两个人四分相似的脸庞,独独她的脸瘦削的自剩下骨头,那双眼睛却还是那般炯炯有神。   “怎么来了?”沐温笑着问道,走进几步握住了她的手,手有些冰冷,如意可以感受到她的手除了骨头之外并无其他多余的肉,需要小心翼翼的握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失了分寸便伤到了她。   如意眼眶有些湿润,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于是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子,闷着出声道:“只是觉得闷了,出来走走。”   玉雪笑眯眯地说:“既然如此,公主就进来坐坐吧,文安宫向来冷清,皇后娘娘也有些寂寞,您可要常来啊。”   “来。”沐温牵着如意的手往里头走,一旁的小太监打开了一扇门,如意看这里头的摆设还是小时候那般,一丝不改,倒是每一株花都被悉心栽培着,母后素来喜爱桃花,便是这院里头的桃花朵朵灼华,衬得她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沐温瞧出她看花的样子,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树枝上头的桃花不放,轻笑一声问道:“意儿喜欢什么花?”   被突然问到的如意回头神来,却发觉沐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看:“鹤望兰。”她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原本她也并不是那么喜爱花,也自认为见过许多花,可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却尤为惊艳,那花长得像一只只仙鹤欲乘风归去,只此一眼却已深入心田。   沐温未闻此花名过,却只看着如意的侧脸淡淡的笑着。   将人迎进了宫,玉雪端上了一些姜茶驱寒,明月的春天不冷,但文安宫里头还是燃了一些火盆,只此因为她一年四季体质虚寒。   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但玉雪还是没有上前阻止她们,因为看着她们母女二人,突然觉得之前的生疏不见了,公主也不像以前那般,远远望见皇后就急着避开,心中的心酸终于被填满了一些。   如意从未觉得这般愉悦过,直到有太监进来道子时时分时,如意才意识到这般迟了。   她站起身侧了侧行了一礼道:“已经这么晚了,母后也该歇息了,儿臣暂且告退吧。”   沐温的目光中带着缱绻的温柔依依带着不舍,眉心一蹙却什么话都没讲。   玉雪已经跟从她多年,岂会不知她此刻的心思,上前伏着身子对她道:“皇后,来日将公主请来也不迟。”   她这么讲一是担心皇后的身子,二则是不想让她心里不舒坦。   如意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日后前来。   沐温这才松开眉头浅浅一笑答应了。   赫连如意跟着沐温身边的太监回到了吉祥宫,琼玉哭天喊地的跑了出来,在如意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抱住了如意的大腿开始哭喊。   “公主啊!您去哪里了啊!奴婢找的好辛苦啊!”她嘶哑的声音把喉咙都给喊伤了,同时也把两个人惊到了。   琼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如意的身上蹭,如意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这才注意到公主身边的太监不正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顾子么。   吸了吸鼻子,琼玉一双红色的眼睛巡视着如意的脸庞问:“公主您去文安宫了?”   如意半晌没应,随后才点了点头。   琼玉捏着袖子擦了擦眼泪,默默地爬了起来。   小顾子见将公主安全送回了吉祥宫,便告退回去了。   琼玉全然没有方才惨痛的表情了,笑着问如意道:“公主与皇后聊的怎么样?”   如意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又想到她刚才的举动将她的衣裳弄脏了,“不怎么样。”   淡淡的抛下一句话就走进去了。   在扶叶生活了多年,顾衡勿认为五弟终于有了出息,就连父皇都为他的功劳而开心。   这次宴请的包括大臣以及家眷,后宫妃子、皇子等一一到场,便是连平日里不怎么正眼看待顾长清的皇帝也出席了。   大殿内歌舞升平,殿外灯火通明,如花似玉的姑娘气质百千,样貌各异,可唯独角落里的顾长清却好像与世隔绝一般,淡然的喝着茶水,摩挲着杯沿。   良衣向来是只听从主子的意思却不猜测主子的想法,便是平时半刻不离身剑现在也被人拿走了,他有些无趣的靠着红柱,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啪啪。"大殿里激昂的声音被这两个巴掌声压了下去,仰头一望,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一双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夜晚亮起的烛光很是微弱,皇帝的眸子晦暗不明。   "此次明月说服,想必众人应该知道是何人的功劳,朕很是开心,所以决定赏赐长清。"空荡而沙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歌舞的女子退了下去,顾衡勿喝的半醉听到长清这两个字便听了一下。   良衣有些诧异,没想到皇上心中还是有主子的,这时候居然还要赏赐主子,那以前为何不…   顾长清并未言语,表情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心中却没那么轻松。   皇帝的眸子不紧不慢的盯上他,嘴角勾勒出一个算是完美的笑容:"长清的年龄也不小了,不如将容尚书的三女容华裳赐予你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虽说这容华裳是容尚书的嫡女,可是却不受宠,便是连原配夫人也被小妾骑上了头去,听得皇帝的话,众人心中有所感悟,尽管如此,五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受宠啊。   顾长清捏紧了拳头,带着温润尔雅的笑容回复道:"既然父皇有此决定,儿臣又怎敢不从。"   皇帝心中冷哼两声,大手一挥,身侧的太监端着案走至容家前将凤冠华裳放在了容华裳面前。   容华裳长得也算美丽,此刻却一脸苍白,她本想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却奈何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容尚书有些不屑的看着这个女儿,推了推她的胳膊冷言道:"还不快谢恩?"   容华裳僵硬着身子往地上磕了一个头空荡的声音在回旋:"谢皇恩。"   顾衡勿的酒也醒了一半,眯着眼睛望着角落里的顾长清,他那样的平淡,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波动他心中的平衡。   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的二十日,容华裳被容家其余女子嘲笑了一番之后再无脸面见人,哭着跑回了自己的闺房,而顾衡勿却陪着顾长清一路送他到洛平府。   "真的没有大碍吗?"顾衡勿皱着眉头一直想看出他一丝不悦的念头,可是他就像是把情绪隐藏的很好一般,完全没有不满的意思。   顾长清道:"既然是父皇安排的,有何不妥呢?"   说罢,撩起帘子走了出去,良衣抱着剑站在一边,见他下来了一双眸子紧盯着他的面孔,抿着嘴唇不说话。   顾长清一句话也没说走进了府里,良衣刚要抬步跟上去,却被马车里的顾衡勿喊住了。   "良衣。"良衣回过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把头探了出来。   "若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就告诉我。"   良衣点了点头,顾衡勿这才放心的放下帘子让马车赶车走。   书房里的顾长清正在交代成婚时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管家老余在府上也有几年了,原本听得还算平淡,但是最后主子居然提到了"容华裳"这三个字,这让他不能再从容了。   "我交代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懂得问吧。"顾长清很少讲这么多话,以防万一他还在纸上写下了当日需要用的一些东西。   老余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主子要娶的是容家嫡女是吗?"他不敢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他手中的突然顿了顿,墨水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墨点,破坏了整张纸的美好。   "是啊。"他闷声应答了一句,将最后两个字写完了,纸折了起来。   老余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提了,于是闭紧嘴巴拿过顾长清递给他的纸,退了出去。   门微微张开老余走了出去,良衣就守在外面,他余光看见屋里面的人狠狠地将眼睛闭了起来。   仿佛,他看懂了一些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文里面有些斜线出现,完全不是因为凑字数而弄上去的,这是系统自动生成的。 ☆、第四章 萧将军   外头正是春天,雷雨交加,琼玉撑着油纸伞将她珍惜培养出来的几株花搬了进来,花瓣上沾着水珠很是艳丽。   琼玉低着头整理着,却突然发问道:"公主,如今您也及笄了,宫殿中也应该多安排几个宫女了吧。"   赫连如意正练着一个字,抬头眯起眼睛有些冷淡的问道:"多日来未见你说,可是有人跟你提过?"   琼玉直起身子点头:"皇后身边的小顾子来,说是代替皇后问的。"   母后?如意抿了抿唇,督见了琼玉有些皱起的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琼玉有些雀跃,但是还是压制住表面的喜悦小心翼翼的问:"公主…真的不需要吗?"她问的很轻。   这丫头,如意勾了勾嘴角,头也没抬。   "不需要。"   那小丫头兴冲冲的拿着油纸伞一头冲进雨里,朦胧的雨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望着她的背影,如意想到了前世,心突然揪疼起来。   若不是因为她,可能这丫头上一辈子就是幸福美满的,却奈何跟了她这么一个主子。   手指一用力,墨笔便在宣纸上划了一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她内心的情绪涌动不已。   这辈子,再也不要让她犯险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模样,琼玉回来了。   回来的同时,也带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叶将军与萧将军班师回朝了,据说又是一个胜仗,皇上龙颜大悦,赏赐了他们布匹万卷,黄金百两。   如意听了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惊讶的回答:"这是好事。"   在她十五岁的那年,叶青确实和萧邦两人合作杀了方康一个片甲不留,如果说叶青是宝刀未老,那初出茅庐的萧邦便是骁勇善战的猛虎,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战功累累,不可多得的将才,父皇一定很想拉拢他才是。   琼玉歪着脑袋蹙着眉疑惑的问道:"不过皇上好像想给萧将军赐婚,但是他好像没有答应。"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如意的眸子里似乎有别样的情绪,只是低着头没让她看见,"萧将军的心思哪里是你能猜得到的。"   这个萧邦不但是武功超群,而且脑子还转的快,能文能武,又擅长谋略,父皇当然重视,不过那应该是另外一种情绪,提防的情绪才是。   "哈哈哈,如意啊,半年没见了你有没有想叔叔啊。"门外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所谓人未到而声先至。   叶青踏着铁靴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铠甲染了一些血迹,但因为时日已多,只剩下斑驳的暗红,他来的如此匆忙。   如意放下笔笑着起身相映,眉眼中四分像极了皇后,温温柔柔的。   "叶叔叔。"她亲切的喊了一声,这个称呼多年未曾喊过,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够再这样叫他。   叶青四十余岁的脸上笑开了花,皱纹像绉菊一般舒展,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隙,多年习武使他身子骨硬朗而且身形不走样,走起路来威风四面,却唯独在如意面前表现出这般的亲切。   他拍了拍如意的肩膀,是放轻了力道,那柔弱的身板似乎一用力就会被拍碎一样。   "哎呀,半年没见,你成熟了很多啊。"他有些欣慰的感慨着,老眼有些湿润,看着这么多年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心里能不激动么,纵是战场上的硬汉子也得心软啊。   "哪里。"如意颇为谦虚的笑着,引着他坐了下来,琼玉端上了两杯茶。   "此次大胜,叔叔心里头应该挺高兴吧。"   叶青抿了一口正烫的茶,"唔"了一声,囫囵的将茶咽了下去,微微烫伤的舌头他也顾不上了。   "你可不知道萧邦有多神,明明就是个小子,却不由得我佩服。"叶青向来是心高气傲的,多年来也未曾打过多次败仗,曾经听闻朝中重臣给予他的评价,由原先的不屑一顾变成了刮目相看。   不得不说,这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确实百年难得。   赫连如意眯起眼睛笑了笑,听着他讲完一句又一句的话,不外乎沙场上的厮杀。   讲到兴致处,如意却突然说道:"听得叔叔这般奇趣,如意都耐不住想去战场上看看了。"   叶青的话说到一半停下了,就连一旁半睡半醒站着的琼玉也一下子精神了。   看着如意那张稚嫩的脸上只有微笑以及认真的神色,仿佛没有在说笑一般。   叶青有些愣愣,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是认真的?"   却不曾想如意答到,"有何不可。"   琼玉一下子慌了,心想着:公主可是皇上与皇后手心中的宝,公主要是上了战场,皇上还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吗!   "公主,您不要冲动啊。"琼玉凑近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如意,眼神中充满了乞求的神色。   如意"噗嗤"一笑,勾了勾琼玉小巧的鼻子,轻笑道:"骗你们的。"   闻言,两个人皆松了一口气。   不过赫连如意确实没有说谎,她确实想上一回战场,寻找回当年肆意飞扬的感觉。   而二十出头且被叶青老将军夸上天的萧邦将军正待在自己的府中,查看着一些资料。   "半年不在的时间,皇上那里有什么举动?"叶青翻阅着一张张的纸,询问着跪在地上的人。   "回将军,皇上在三个月前赐封商洺为康安将军,现如今您回来了,他将会从您的手里取走五分之一的兵力。"士兵一一汇报着,不差一丝一毫,萧邦虽然军龄只有三年,但是手头上的兵力却远远超过了一些老将军,可以说是后生可畏。   萧邦硬朗的侧脸上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   商洺?商老将军的第二个孙子,可以算是个武将,商家三子也只有这老二习武,商允也是前朝老臣,赫连渊明这么做既是给商家一个交代,也给了他一个分散兵力的理由,真是一石二鸟。   绍华见半天没有声响,便默默地抬起了头,并没有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心里头不免觉得奇怪,为什么将军被皇上砍去了一些兵力还这般从容,莫非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本就是个武人,从不会弯来绕去挖空心思的想一件事情,为此绍老爷子还气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无碍,皇上既如此看重商家,想必也是商家二公子出类拔萃。"萧邦眯起眼睛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句,绍华还真以为他就这么原谅了商洺。   "将军不记恨他夺了您的兵力?"这正是他所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正如他所说的这般大度,又为何在离去的半年时命他紧紧看守皇上的一举一动,这不自相矛盾么。   萧邦撇了他一眼,挑眉道:"为何要记恨?今天他不来,改日还会有别的人来,又有何不同。"   他绕的圈子有些大,绍华跟不上他的思路,想不出什么头绪也就罢休了,就像绍老爷子说的那样,改天他的脑子开窍了,老天爷都开眼了。   "还有别的吗?"萧邦转移了话题,在纸上圈出了一个名字。   "哦。"绍华似乎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拍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   "前一个月时,我家老爷子上朝回来之后闷闷的在椅子上做了半天,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好一会儿才说,说是几位大臣联合上书说……"绍华有些不敢看他。   "说了些什么?"很明显萧邦对这奏折上写了什么很感兴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说了…您的一些不好的话。"他余光看了看他的神色,又慌张的撇开了。   "比如呢?"萧邦的手指在书桌上轻磕着,似有似无,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手指上布满了多年拿剑的老茧。   "不能既为武将又为文臣。"绍华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不过幸好他家老头子没有掺和不然里头的关系就大发了。   萧邦的手指停了一下。   "真是一帮不安分的老臣啊。"他微微嘶哑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像责怪小孩一样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怪异,却让绍华身子一颤。   那群老臣有的折腾了。   "还有吗?"   "没了。"绍华似松了一口气的说。   "唔,先回去罢,我也该改日登门拜访商家了,顺便看一看那些官场上的前辈们。"他似笑非笑的笑容惊起了绍华一身鸡皮疙瘩,他连忙转身就走,越走越快到最后完全变成了小跑,一路冲出了萧府。   外头的管家一头大汗的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这才走进来。   "公子,外头有个人想要见您,说您一定认识。"   萧邦侧过眸子,显得挺感兴趣,这么多年来,能够让他记住的人可真不多,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居然如此自信。   "长得是何模样?"   "貌似是个乞丐。"   "……"萧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嘴角微抽,一个乞丐居然还期望他能够认识他,或许只是没地方行乞了才来萧府闹腾的吧。   "去账房提一两银子打发了就是了。"萧府可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若还有下次,可就没赏赐一两那么简单了。 ☆、第五章 皇帝的内应?   不一会儿功夫,管家又跑了过来,停在萧邦跟前,为难的说道:"那行乞之人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您。"   萧邦眉目间有些不耐烦,将墨笔往桌子上一拍,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有通天的本事。”   管家自然是不肯吱声的,心中默默地为那人哀悼着,将军可不是什么善人阿。   当萧邦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只见一个黑色的团子抱住了家丁的大腿,另一个家丁却捂着鼻子不敢靠近。   “放开我!”被抱住大腿的家丁额头的青筋一突一突的,从那人身上飘来了的体味令他几欲作呕。   “我不要!我要见萧将军!”那颗黑色的团子发出了声音,听着声音不辨雌雄。   萧邦往那家丁的身边一站,冷着声音道:“你可以松开了。”   那黑团子猛的抬头看到了萧邦紧抿着嘴唇的脸,比多年前更加俊郎了许多,明明长得弱不禁风像书生的样子,却偏偏成了个将军,还名扬四方了。   秦婷玉松开了家丁的腿,家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她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去碰他的手,却看到萧邦一脸嫌弃的样子,脚步也默默地往后移了几步,只能说她身上的味道就连萧将军都受不了了。   “我不认识你。”他简短的说了一句话,用手不经意的摸了摸鼻子。   秦婷玉“嘿嘿”的笑了两声,一张黑炭似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才说清楚:“我要不是这么说,他们怎么会进去通报。”   萧邦往后看了一眼。   “……”管家默默地接受了萧将军冷冷的目光。   “为何想要见我。”论势力他不及丞相,论兵力他还在被皇帝打压,论家世他只不过是一个将军世家,无论是哪一点,都不可能吸引到他吧?   仰慕已久的萧将军这么盯着自己看,秦婷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有些脸红的说道:“我想要投靠将军。”   萧邦听这话起疑,莫非这小子是来当间谍的?   管家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她,细胳膊细腿的能派上什么用场?   在管家决定主子肯定不会同意收了这个小子的时候,却看见萧邦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今日我收了你,将来希望你派上用场。”   管家吓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为啥?明明这小子没真才实学,随便都能进将军府?   “带他下去洗洗再来找我。”萧邦对着管家说了一句,转身进入府内,想必也是受不了她身上的那极致的味道了。   于是秦婷玉就被人带到了洗澡房,将军府里只有男人,这个时候也没人来洗澡,她很利索的褪去衣服,进了木桶。   身上一层黑漆漆的东西都被洗了下来,露出了光洁的肌肤,她“嘶”了一声,将脚底板瞧了瞧,密密麻麻的新伤旧疤布满在上头,这是连日来昼夜不停的行走造成的,看着那双已经破烂成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布鞋,她叹了一口气。   反正也没地方住了,进了将军府就把这里当家吧。   管家将衣服挂在了画屏上面,方便洗完之后穿戴,秦婷玉将衣服随便穿了穿,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男子穿的都是这种衣服,看来萧将军真的是想要收留她。   她心情大好的穿上鞋子打开了房门。   外头的管家看了她很久,才回过神来,“你是…”   她眨了眨眼睛应到:“秦婷玉啊!”   不能够怪管家半老的年纪眼睛不好使,但确实进去和出来的人差距实在太大,看看现在出来的这个娃子长得清秀白净,穿得一身侍卫服威风扬扬,虽然袍子大了不少,但是风华不减啊!   咳嗽了两声,管家在前面带路道:“走吧,主子还在等。”   秦婷玉撩起地上的衣角蹦哒的跟在后面,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儿。   进去收拾的侍卫看到水桶里宛如墨水般漆黑的水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   “公子,人到了。”管家停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萧邦才把目光从兵书上挪开。   看到秦婷玉一身侍卫装,光鲜亮丽之时,他着实有些惊讶。   “进来吧。”萧邦将书放在桌子上,秦婷玉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管家见公子交代他的任务都完成了,也就离开了。   “叫什么名字。”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问。   “秦婷玉!”   萧邦勾唇一笑,给予了她一个赞同:“这名字不错。”   秦婷玉“嘿嘿”的笑了两声,挠着梳起来头发,有些不太习惯,心里很开心。   “可有家室?”   家室?她没有嫁人啊,哪里来的家室呢!   “没有。”她很老实的回答了。   萧邦点了点头,看她态度还算诚恳,眼底总算是消了一丝情绪,“很好,军队里是不允许有女人的,这一点你要谨记,不然下场你可负责不了。”   “…什,什么?”秦婷玉被口水呛到了,难道他都没有发现她是个女人吗?难道她长得这么像男人?!   萧邦皱起眉头,以为她对自己下达的军令表示不服气,看样子还挺老实的居然这么离不开女人,花架子!   “不服气?等你当上了将军再来改!”他面无表情的说。   秦婷玉连连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   要是在她当将军之前就被查出来是个女的那怎么办!会不会死的很惨,到时候将军能不能看在情分上饶过她一条小命啊。   一个被认成为蓝孩纸的女子,现在就在担忧她将来的死法。   “那…带女的入军营会怎么样?”她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如何,拉下去五马分尸。”萧邦连眼皮子都懒得掀,随口放的就是大炮。   秦婷玉面如死灰,那算了,还是好好的隐藏自己真实的性别吧,尽量不让人看出来就行。   “还有别的问题吗?”萧邦问道。   “没有了。”   “好,那你先下去罢。”他挥了挥手,显得很不耐烦的模样,秦婷玉只得先行退下了,外头有人等着她,将她带到未来要住的房间去。   “听见了?”从画屏后面出来了一个侍卫,长相不为上乘,却气质冷冽。   “尽快去查吧。”他闭眸靠在椅子里,话语中尽显疲惫,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也从不会把自己这条命拿给别人。   只是这般提防,活的心惊胆战真的很累。   管家从小跟随着他长大,只觉得萧邦越长大越捉摸不透,可是唯一能够清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周围的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弃调查。   让敌人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他处于阴暗之地。   皇宫内。   赫连渊明恰好听到了这个消息,却不由得发笑:“这个萧邦,果然城府之深。”   他既认为那人是他送去的内应,又为何要接纳他,不过越是这般捉摸不透,越是有趣,萧邦啊萧邦,就看看我们最后鹿死谁手了!   “等过一段时间,安排一个女人入萧府。”他思索了片刻,眸子一转,在嘴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这正好是一个时机。   他的人从来都潜入不进萧府,无疑对皇帝来说是一个蒙蔽的区域,他不知道任何的情况,但如果这一次能够潜入,那么,就多了一双眼睛……   “还有…吩咐商洛与公主踏春。”   这头的如意正在刺绣,琼玉则无聊的手撑着脑袋,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同一个动作,一个时辰都过去了,琼玉迷迷糊糊地都快把眼睛闭上了,外头来人了。   “参见公主。”来得是皇帝身边的周成,他行了一个礼之后站了起来,瞧见如意正在刺绣有些吃惊,以前那个泼辣的公主什么时候也能够静下心来了。   如意不想猜测他的情绪,只知道他来肯定是带了父皇的旨意,将刺绣望旁边一放,她道:“你说罢。”   “皇上说,这宫外头的天气正好,让公主出去透透气,也安排了商将军护卫左右。”周成说的很委婉,料如意肯定不会起疑心。   如意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周成算是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便匆匆走了。   琼玉没了睡意,一双眼睛滴流转,赫连如意蹙了蹙眉头,觉得与上一世的记忆有些忘了,便问道:“这商将军是谁?”   琼玉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说:“公主,就是商老将军的二孙子——商洛商将军啊,您前几个月还夸奖他呢。”   原来是商洛啊,她记起了以前的事情,记得上辈子商洛与她一同踏青,却被欺负的很惨,说起来也是个老实人。   “那次落水让我伤了脑子,有些人我不太记得了。”她随口扯了一个谎言来,琼玉也相信了她,并且紧张的问道:“公主那您有事吗?需不需要奴婢现在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不必了。”如意心头一暖,笑着摆了摆手,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琼玉见她心情忽然低落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站在一边不肯出声,默默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礼拜三更了… 第三更哦 ☆、第六章 踏青   听闻五皇子要同容家接亲了,满城的老百姓都往洛阳府上挤,只是这一间小小的府邸始终容不下这么多人,多的人都在外头,顶着大太阳兴致勃勃的望向里面,更有人每到一刻就出来传送消息。   这容华裳好歹也是一门皇亲,皇宫中的人即便是在不想来,也要走个过场,容尚书与顾衡勿一起坐在堂上,周围挤满了百姓,吵吵嚷嚷的让容尚书很是恼火,然而这是人家的婚礼,又不能发作,只能憋得脸都酱紫了。   顾长清穿着一身龙凤呈翔的喜服,面带温润儒雅的笑容,似春风得意的样子,一身大红更是衬他人逢喜事精神爽。   “新娘到!”管家在门口瞧准了花轿,拉开嗓子高喊一声,容华裳哭哭啼啼的,喜娘将她从花轿上迎下来,有些无奈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这会儿子都到洛阳府了,您可别再哭了。”   华裳怎么能够不哭?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好夫婿,将来都不会受委屈,可现如今呢?嫁的是一个没权的皇子,怎么能够不肝肠寸断。   一想到这里,她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一发不可收拾。   “来啦来啦!”喜娘牵着新娘子的手跨过火盆,百姓好奇的东张西望,想看看这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人群之中也有人知道容家的一些事便窃窃私语起来,周围的人目光开始不同了。   喜娘一见到顾长清,先是一愣,随即将容华裳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中,女子的手小巧,抵不过男子的手,一股温暖的暖流让华裳停顿了一下,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高大的人。   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仪式进行了一半,容尚书就匆匆走了,只剩下顾衡勿来压场,百姓看着那两个郎才女貌的璧人,心中所想定是日后幸福美满,而也在这满场的祝贺声中,婚礼帷帷落幕了。   容华裳被带到了房间里,而顾长清则与宾客饮酒取欢,喜娘在房间外头等待着,容华裳掀开盖头,桌子上吧摆放着两盏喜灯,盘子里装的是花生、杏仁等,整个房间充满了暖洋洋的喜气,而她拿出袖子里早已藏好的匕首,如果五皇子定要强迫她,那她就……   拿着匕首的手还有些抖,虽然五皇子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个皇子,到时候那可是死罪。   “见过五皇子。”门外响起喜娘的声音,似乎是顾长清来了,她赶紧把匕首藏了回去,赶紧盖上了盖头,手心里冒出了一层汗。   顾长清带着微醺的表情,眯着眼睛走了进来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在摇晃,而眼底的一丝精光却一闪而过。   “华裳啊……”顾长清一把掀开她的盖头,一张精致的小脸就展现在他面前,不得不说容家的嫡女确实美艳动人,只不过头脑不太好使也只不过是个花瓶。   真当他看不出来,她一点都不想嫁给自己,只不过碍着皇亲,不敢提出意见。   容华裳紧张地拢着袖子,一张红唇微微颤动着张合,“爷,您醉了……”   她伸手想去扶他的手臂,却一把被他拉住了,他目光含情脉脉道:“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容华裳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有些不适的往后坐了坐,委屈地道:“妾身不委屈,只是今晚……”   “我不动你,不动你……”他摇摇晃晃着身子往外走,很体谅她的心情似的,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外头的人看到这主子出来了,心中微微震惊,平日里容华裳的丫鬟皱起眉头,跪在地上看着那脚步远远离去,为什么五皇子今晚不住在这里?难道是主子惹到他了?   喜娘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春寻早已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容华裳望着门口正在发呆。   春寻走了过去,懊恼的问道:“可是小姐惹到爷了?”   容华裳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迎合他,他便道不强迫我,这下子就走了。”   仔细想来,若不是他醉得一塌糊涂,凭她这番话,五皇子也一定不会就此放过,新婚之夜岂有拒绝的道理,想到这里容华裳叹了一口气。   春寻有些气恼道:“小姐,你若不就此抓住机会,将来你可会被比下去的呀。”早在出嫁之前夫人交代她一定要说服小姐,不然在这深宫后院里头,没有男人的宠爱,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容华裳一想到这个,就越伤心起来:“我不在乎!我不想嫁给……”她的嘴巴被春寻捂住了,春寻叹息了一口气,才松开手。   “小姐啊,这不比容府,不是什么话都能够讲出来的。”   容华裳只得把一肚子的委屈往里咽。   做戏做足了的五皇子正急匆匆的往书房里面赶,顾衡勿早已在婚宴结束之后等在书房中好久,看遍了书房中的玩物之后,顾长清就推门进来了。   “四哥,打探的如何?”他穿着一身红袍都来不及换,喘了一口气后坐了下来。   顾衡勿笑了两声坐在椅子上,用目光打量了一会儿后问道:“怎么?没有洞房?”   顾长清没好气的道:“四哥别开玩笑了。”   顾衡勿也收起了玩笑的脸色,开始一本正经:“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其实顾衡垣也并非是一心一意效忠父皇,他暗地里已经勾结了几国的人,准备借兵谋权篡位。”   他轻笑道:“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定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顾衡勿用一脸欣赏的表情看着他继续说道:“对,各国提出的要求是……用扶叶的三分之一江山作为报酬。”   “他答应了?”顾长清皱起眉头,这么狮子大开头的条件,顾衡垣会答应?   “答应了。”顾衡勿愤愤不平的说。   这个二皇子,可真是丢尽了父皇的脸。   “不过,五弟现在怎么办呐!”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扶叶的江山就此被毁吧,顾衡勿眼神带着点焦躁,生怕他坐观不动。   顾长清笑着,望着门外的竹林婆娑,“看着吧,父皇还没有老到这种程度。”   大清早的琼玉便兴高采烈的为如意梳洗打扮好,这么多年来能够出宫的机会并不多,所以琼玉在每次出宫的时候都会显得各位的兴奋,这次也不例外。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化着淡雅的妆,长袖水裙都被换成了轻便的衣裳,虽然不比平日里穿的来的华丽,可是却为踏青减少了许多负担,门外周成来报,商洛的准备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   东边的晨曦刚刚升起,照亮了大地上一片灰色的区域,一辆还算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如意这次的装束也算简单,头上只有两根玉簪,其余的并无多的累赘,就连脚步也轻了许多。   商家二少年少有成,这是赫连如意前辈子就听到的,如今一见到商洛,她觉得,也不过如此罢了。   商洛本来就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被商老爷子丢进军营里,别说姑娘了就连个黄毛丫头都没见过,这次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居然被皇帝请去与公主一同出游,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辛苦商将军了。”如意很有礼貌的行了行礼,商洛红着一张脸连连摆手道:“怎么会呢,不辛苦。”   第一次看见公主的真容,仿佛与其他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刁蛮任性丑不拉几的公主不一样,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姑娘,全身散发着一种稳重的气息,样貌上乘却毫不张扬,比起庸脂俗粉,她像是天上的仙儿,不慎落入了凡间。   琼玉跟着赫连如意上了马车,一想到商洛一直盯着她家主子的眼神,就觉得心术不正。   “公主,那个商洛他不怀好意!”琼玉打起了他的小报告,上了马的商洛突然打了个喷嚏,缓过来后喊道:“启程!”   如意好笑的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琼玉形容不出来,但是就是不喜欢他的那种眼神,皱着眉头左想右想道:“反正就不是好人。”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好人?”   琼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回答:“萧将军吧,沙场上他可威武了!”   赫连如意笑而不答,世人的眼光也仅仅如此罢了,当初灭国毁家的顾长清却被称为千古一帝,而她这个只不过想要报仇的女子却成了遗臭万年的皇后,真是可笑之极!   而现在呢,将来差点就谋权篡位的萧邦萧将军,却在百姓眼中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将军,世俗的眼光都被一些表面的事物所蒙蔽,只看到了表面的光鲜亮丽。   琼玉见公主都不讲话了,她也识趣的闭上嘴不说话,却总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公主跟以前的一点也不像,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的……猜不透了。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比以前更懂得是非,朝中的大臣应该也不会再这么有争议了,换而言之皇上也没这么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新的一周。 ☆、第七章 三皇子回来了   确实,当赫连如意同意出宫与商洛一起踏青的时候,赫连渊明也听得不切实际,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好交代过,只是周成再三说明公主同意了,他才相信。   从前的赫连如意可没少让宫人们为难过,当初周成也没少动过脑子。   如今的公主,当真与以前不同了呀。   “商将军,还有多少路程。”如意闷在马车里头也有些时候了,见琼玉已经闷不住了,这才出来问一问,琼玉苦恼着小脸蛋,原先的欣喜都一扫而光了。   商洛骑着高头大马,侧身转头,微带些歉意道:“公主请稍等,恐还有个时辰模样。”   如意倒是不急,只是随口一问,只是琼玉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你大可以睡一场。”如意对她说道。   不过这小妮子还真是,听她说完这句话后,闭上眼睛就是躺尸,饶是马车摇晃的厉害也不睁眼。   昨晚上干嘛去了……   干脆赫连如意也闭上眸子假寐。   正向商府去的萧邦在半路上听到商洛与公主去宜山寺踏青的消息,连忙扯着缰绳往宜山寺赶,一路上马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   精算细算的赫连渊明原来也会把自己的女儿拉出去当挡箭牌,不过这事他倒是对赫连渊明没什么意见,只是怕其中出了一些什么事,公主爱上了商洛,那商家的势力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避免将来的局面变成他想象的样子,他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宜山寺下。   前面停着的马车一看车上面的标志便知道这是商家的马车,车夫也是个常年在商家干活的下人,一见到萧邦气势如虹并且衣着不凡的样貌,便知道这是个贵人,低头转身挪开了目光。   他爽快的撩开袍子开始蹬石阶,宜山寺的石阶有些多,但是萧邦从来都是骨子硬朗的人,自然不会含糊,没一会儿工夫,已经刷刷的上了很多台阶,后头一路跟来的侍卫勒住马,瞧着上头只有芝麻大小的人影,再看了看一旁的飞云,赶紧下马跟了上去。   商洛本以为公主娇生惯养应该走的慢一些,于是慢下脚步来等待,没想到她走了很长时间也没喘多少气,震惊之余,琼玉却已经受不了了,蹲下来已经腿软了。   “公主,歇一会儿吧,奴婢看您已经累了。”琼玉眨着大眼睛扑哧扑哧的,明明是她自己走不动了,却说成了她走不动了。   商洛皱眉的正想说话,一旁的如意却出声道:“好,就在这歇一会儿吧,本宫累了。”   如此随意的就答应了,商洛再一次刷新对这个公主的印象。   琼玉又是敲腿又是喝水的,如意却坐在一旁静养,商洛不免对这个公主平日里的爱好感兴趣起来。   商洛盯着她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落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谜一样的风采,“不知公主平日爱做什么?”   琼玉停下了动作,望着那边竖起了耳朵,好啊,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本宫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只是闲余之时浇花刺绣罢了,定是摆不上面的。”赫连如意落落大方的回答,似乎没有羞涩的意思,不过自从醒过来之后,她很少再舞刀弄枪。   公主如此雅致,商洛又是一个欣赏淑女的人,对如意心中更加肯定了几分,心中暗想:皇上这番让他陪公主出来踏青,肯定是有别的意思的,莫非是想让商家定一门皇亲?换做别人定是不干的,如果是公主,那他就是第一个同意。   恐怕商洛不知今后自己担当“莽夫”一词,向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如意又怎么会对他有所好感,父皇的心思她大概能够猜到两三分,只不过……父皇这一回,又要做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踏着台阶的声音,商洛转了个头一看到来人,连忙立了起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萧邦脸上没有表情,目光中将三人扫视了一遍,背着手停在了如意的面前,弯腰作揖道:“参见公主。”   如意深深一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萧将军不必客气。”   琼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情景,这下子又是什么情况。   两个高大的男子对立着站,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稍逊风姿,可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说不上一种敌视,可又说不上友好,偏偏公主还这么悠闲的坐在那边,真是不省心啊。   “商将军上职不久,听说了皇上对将军的称赞,真是年少有为啊。”论年纪萧邦不过比商洛大了一岁,却称他为年少有为,话里话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如意却想着,莫非是父皇又削了萧邦的兵力,所以他才这般的冷嘲热讽。   商洛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以为萧邦是真心夸奖他的,原本心中还有一丝隔阂,现在完全消失了,笑着回道:“怎么会,萧将军在外征战,才是真正的铁男子,商某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将军,登不上大局面。”   看样子,萧将军也只是来上个香而已,应该不是来找公主的吧,商洛心里想着,面上一团和气。   “既然萧将军遇见了我们,那便一同上山如何。”他邀请萧邦与他们一起,萧邦微微点了点头自然是答应的。   于是歇息好的琼玉站起来再一次的走路,这一回她不敢轻易喊累了,因为有萧将军在身边,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啊!   侍卫辛辛苦苦的爬上来,看到一群人走上去的场景,汗水涔涔的打湿了地板,差点没有倒在地上,他们在心中呐喊着:将军,等等我们啊!   “什么?我不同意!说好的三分之一为什么变成了二分之一!”刚刚传来消息的下人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身子抖成了筛子,头磕着地面一点也不嫌弃的样子。   顾衡垣气恼的将桌子上准备的午膳一扫,瓷碗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在耳边响着,“滚下去!”他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下人如获重生般的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该死!”他狠狠地击打着桌面,奈何拳头比不过桌子硬,再怎么样也撼动不了,最后痛的还是自己,他便踹开了凳子,一甩袖子藏于暗处,阴翳的侧脸在阴暗中显得更加的狰狞。   那双眸子,透着隐隐的光芒,幽暗的阴森流转,周身阴冷。   长生殿里头的皇帝犀利的目光中淡淡的不屑,又唤人出国去通知各国首领。   顾衡垣不干了。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各国元首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来过使者斩杀了,不过这也消不了心头之恨,该死的顾衡垣,说好的三分之一说不干就不干,当老子是什么东西!奈何扶叶的实力又太过于强大,不敢贸然进攻,满盘的棋子一下子都没了着落。   凭借着皇帝的一拉一扯,两方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原本放纵这个二皇子的皇帝突然觉得这简直是弑父的行为,没想到多年来的养育竟比不上一个皇位,痛心之余写了一纸诏书,将他打入了静宁府。   就在隔了一天之后,三皇子回来了。   三皇子顾衡钰是皇后生的独子,也是嫡皇子前几年被皇帝派去了荒灾之地,现如今功德圆满的回来了,论四个皇子中便是三皇子最得人心了。   回来的那天,皇帝亲自去城门口接的人,皇后听闻了人回来已经坐不住,在宫道上等待,天色正下着雨,宫女撑着伞,雨滴打湿了皇后的衣角,她也没怎么在意。   皇帝乘着皇辇,而三皇子坐的是肩舆,一前一后的被宫人抬着,顾衡钰远望到自己的母后,连忙让人将肩舆停了,一侧的太监来不及将伞打开,就见自家的主子跑出去了。   皇后往前走了几步,顾衡钰跑到了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手指冰冷。   “母后,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担心的皱眉,他知道她的身体虚弱,更不应该在雨中站着,自从生下他之后,她的身子就没好过。   皇后恍若未闻,看着他瘦削的脸庞,晒得黝黑的皮肤,不再是那个娇宠出来的嫡皇子了,她心酸凝噎,一时说不出话来,皇帝知道他们母子二人有很多话要说,也没前去打扰,倒是顾衡钰将肩舆让给了皇后,他一路跟了过去。   聊了一些家常话,皇后的身子也暖和了起来,她突然提到了顾衡垣。   “你二哥被关入了静宁府。”她的嗓子有些哑哑的,母爱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似乎看很多遍都看不够。   顾衡钰不清楚里头的缘故,皱着眉头询问:“二哥怎么会去静宁府?”   皇后摇了摇头,“这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书,这一次他估计出不来了。”   虽然嫡皇子是他,但是皇后还是难免担心,若是顾衡垣硬要拼皇位,以钰儿的性格,怕是无望了。   不过眼下顾衡垣已经入了静宁府,上下来的就是顾衡勿,虽然顾衡勿是军人,并且为人老实忠厚,可与顾长清那阴险狡诈之人在一起,说不定会改变念头。   “母后在想些什么?”看着她的眼睛,发觉有些愣愣,顾衡钰心中疑惑。   “无事,只是心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陪在母后的身边。”她慈祥的笑了笑,伸手揉着他的头发,恍若他还未长大成人。   顾衡钰笑:“此次回来,父皇没有再派任务给儿臣,自当是可以陪母后的。”   皇后欣慰的闭了闭眼,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 ☆、第八章 终得良人   很快赫连渊明就拿到了秦婷玉的身份消息,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性别女。   皇帝的眸子更加的深了,一个女子不惜女扮男装进入将军府,是何用意?不过现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是大手一挥将她的性别改了。   待在将军府里的秦婷玉还不知道外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此时此刻正享受着将军府里大鱼大肉的款待,不过萧将军对下人都这么好,就连房间都是一人一个单间的,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被认出是个女的了。   将军府里的侍卫确实不多,但是个个都是从军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亲信,至于秦婷玉……是个意外。   管家有些惨不忍睹的移开了目光,餐桌上为大家准备的菜几乎一大半都是她吃的,这小子看起来个头不大,却这么能吃,这是得有饿了几顿才能看到的样子啊。   萧池确实查到了秦婷玉,只是她的家乡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水灾淹没,剩下来的老弱病残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也找不到几个人能够真实地核对,更何况天子脚下,皇上做了手脚也查不出什么。   明月的天气适宜,却让登山之人满头大汗,走了两个时辰多些终于到达了山顶,宜山寺就建在这山顶之上,山间鸟声鸣鸣、青烟袅袅,不似人间。   宜山寺这三个字便写在了石碑之上,略显寒颤。   “这寺庙……未免破旧了些。”屋顶之上的一角已经破损,红柱也早已变得锈红不再鲜艳,这样的寺庙,是踏青的好地方么……   商洛嘟囔的说了一句。   如意撇了商洛一眼,上前敲了敲门:“是是非非,总是要待看完了才知道。”   繁华三千,也不是恍然眼前就能尽兴。   “吱”的一声,一个小和尚钻出头来一双眼睛看了看众人,这才打开门与里头的师哥说道:“师哥,来客人了!”   正在扫地的师哥抬起头看到了如意,伸手竖在面前行礼道:“公主。”   话语里,应该是认识的。   小和尚不过才如意的一半高,长得水灵灵的,是前年才来到宜山寺,还没有见过如意,看到一下子这么多人,难免有些羞涩,赶紧跑了进去。   慧海“阿弥陀佛”了一声,对他们说道:“进来吧,师父正在禅房,不能招待。”   赫连如意问道:“主持可有大碍?”   慧海摇了摇头:“不过是静养罢了。”   慧海与赫连如意一边走着一边接交谈,琼玉便跟在她们后头,再后面便是萧邦与商洛了。   萧邦觉得可疑的是,公主如此关心一个师太,真当是出于关心么?而商洛便认为这是公主心善,就连旁人都要关怀几句。   至于琼玉,以前公主从来没有带她来过这个地方,虽然外头破旧了些,但是里头开的桃花可真好看,灼灼其华的,突然一路上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   吃过了午膳之后,其余的人都留在了客房,如意却被带去了主持那里,慧海在前头带路,长廊左绕右转的,没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禅房。   慧海敲了两声:“主持,公主殿下来了。”   里头的动静不大,过了良久才有人发出声音,带着沧桑的嗓音:“进来罢。”   慧海打开门让如意进去,又关上门离开了这里。   惠宁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经文,手指拨动着佛珠,眉毛花白而长,颧骨突起颊肉所剩无多。   如意打量着房中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香炉中很熟悉的香烛燃烧成灰之后的麝香味,屋里只有一个床一张桌子以及桌子上四只杯子一只茶壶,未免有点寒颤。   随手揩了一把,手指上沾了一点灰尘,好嘛,看来平日里不怎么收拾,都积了一层灰了。   “施主,似乎与以前不同了些。”如意顿住了手,转头看见惠宁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佛珠,慢慢的站起来,虽然人没有看起来那么有气势,但是他说的话却不由自主的让如意后退了一步。   “主持为何这么讲?”莫非是他知道了一些什么,几年前她也是恰好上山避雨,却巧遇了他,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人去茶凉,深知心头之痛,却执迷不悟。   那时候她不过十二岁,哪里知道这老家伙在讲什么,以为发了疯,可是到后来也觉得这家伙挺有趣的,于是年年上山来,又不许琼玉跟着。   他的目光如同一般人一样浑浊,但又透着别样的眸色,淡极了转眼就消失。   僵硬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施主终得了良人。”   良人?顾长清吗?不,不应该,如意眯起眼睛想着,顾长清上辈子这么对她,上辈子的情爱已经散尽,现在的她只想要守住属于她的一方土地,莫非良人另有其人?   “啪”的一声,门突然被踹开了,呼啸的风突然刮起,随即消散,凭空的出现在几个黑衣人,目露凶光手握长剑,剑身透露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如意心下一惊,面上没有表情的将主持拦在了身后,紧紧地皱眉问:“来者何人!”   为首的黑衣人攥紧了手中的剑,恶狠狠道:“取你性命之人!”   后头的黑衣人B用眼神示意黑衣人C,老大这台词说的霸气啊。   黑衣人C回到: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真的就成坏人了!   黑衣人B:逢场作戏而已,不要想太多。   “上!”黑衣人A发令道。   三个人齐刷刷的冲了过去,原本只想公主只不过是个娇弱的姑娘,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没想到如意上来就是一拳头,直接将一人打的眼前昏花。   黑衣人B:公主这么能打,真的假的我们撤吧。   黑衣人C:那老大怎么办!   两人很有默契的往后一转,紧接着便是两个拳头过来直冲门面,撞击的那一瞬间,鼻梁骨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如意来不及出手便看到了萧邦,于是便停了手,三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嗷嗷大叫,萧邦无感的看了他们一眼:“公主没有大碍吧。”   “多谢萧将军出手相救。”如意浅浅一笑,倒是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不过如果方才萧邦不在,她也能够自己收拾,只是不知主持如何。   惠宁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便低头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平日也是个呆和尚,只懂念经,可不知每每关键时刻,又能讲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道理来。   三个黑衣人很快就被萧邦一一绑住了,商洛与琼玉在客房一觉睡醒来之后便看到了外面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商洛又惊又怒的问:“你们为何要刺杀公主!”   三个黑衣人泪眼汪汪,少爷啊,您当真不认识我们了吗?好吧,虽然蒙着面,可是我们是老爷派来的人啊!   没错,这三个人正是商老将军派来的“刺客”,只是想吓唬吓唬公主顺便让商洛英雄救美一下,没想到孙子没有出头,倒是让萧将军威风了一把,真是万万想不到。   萧邦原先只在一边看着,后来瞧见了他们腰间的腰牌,一把扯了下来,一瞧,目光中显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将腰牌拎到了商洛的面前,颇有趣味的问道:“这刺客身上居然有商家的腰牌,不知商二少爷作何解释。”   那银的色泽,以及上面繁体写的商字不就是商家的腰牌吗?为什么这些人身上都有!   他惊怒的扯下一人的面巾大声的叱问:“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C都快被吓哭了,连忙一五一十的回答:“二爷啊,是老爷让我们来的,本以为能够让您出个风头没想到……”   商洛感觉脑子里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就连声音也听得不真切了,他望向如意,如意眸子深浅不一,却那么淡然的看着他,被她看的有些惊慌。   “公主!是臣的爷爷不对,但是念在他老迈的份上,请从轻处理吧!哪怕让臣受着也行!”商洛大汗淋漓,黑衣人C才明白过来他刚才什么都交代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萧邦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表情带着一点笑容,眸子却丝毫都没有温度,琼玉咂了咂舌,这才站出来说道:“你和你爷爷都不是好人!”   她气鼓鼓的,脸颊粉粉嫩嫩有些可爱,如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退下,琼玉便退在了她的身后:“商将军,此时本宫若是受伤,后果定然不堪设想,但是念在老将军年迈且战功累累的份上,大罪不至,但罚还是要罚,既然商将军不忍心让老将军担当后果,那商将军便回宫领上一百五十大板吧。”   一百五十大板!萧邦有些愣了,别说一个铁汉子,就算是一个铁做的人也是会打残的,更何况商家只有这一个从武的男子,本以为赫连如意不过是个小姑娘,现在一看与其他人的说法不同,手段狠辣,做事雷厉风行,哪里是少女的模样。   这个数字无论是商洛听了还是旁人听了都是一个滋味,这丫的得残了,但是商洛又怕提出意见又会让爷爷受罪,于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好,臣这就去领罪!”说完起身就匆匆下山去了,三个还绑着的人跟着追了上去,爬的气喘吁吁一路上没少歇过的两个侍卫好不容易爬上了,终于看到自家的主子在,内心终于不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九章 究竟信谁?   只剩下三个人了,萧邦认为这是极好的机会,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准备聊一些家常的话时,如意却突然开口了。   “萧将军莫要试了雅兴,后山的花儿开的正旺,不如过去瞧瞧?”琼玉已经按耐不住愉悦的表情,一脸我要去。   “也好。”萧将军轻飘飘的两个字,将侍卫的肩膀压垮了,将军啊,饶了属下吧,让属下歇一会儿吧!   萧将军根本没管后头的人,跟着赫连如意就往后山去了。   后山的泥土软硬刚合适,平日里又有一些和尚培育着桃花,漫山遍野开着的花儿何其壮观,犹如凡人窥探了神仙的仙境,内心的惊愕蔓延开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起的是一种舒畅淋漓。   看着后头愣着的两个人,如意在意料之中,缓缓地开口像是山间悠悠扬扬飘荡的歌声,那般的清亮。   “宜山寺的后山,向来有仙境一说,虽来的人不多,可美景却尤为壮观。”风起风落,扬起一阵桃花雨,失了真切。   萧邦忽然懂了为何她要说那句话:是是非非,总是要待看完了才知道。   这话,颇有深意啊!他负手站着,看着那一张尚且稚嫩的脸庞,带着缱绻的柔意,眉眼之间国色天香。   可这般花儿的年纪,不应该是能够讲出这话来的。   “今日你们都累了,明日再下山,今晚就在宜山寺小住一晚。”如意转身对他们讲,琼玉呆呆的点了点头,被这里的风景震得还没回过神来。   而萧邦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萧池那边可有查到什么?   吃完了午膳的秦婷玉叼着一根稻草,慢悠慢悠的爬上了一棵大树,在粗犷的树枝上靠着,哼着小曲儿好不自在。   路过的管家听见了声音,循着声头往上一扬便看到了她。   “下来!成何体统!”管家大声呵斥着,将房间里正在休息的侍卫吵醒了,探出头来望望。   秦婷玉自然是不肯下去的,这树上挺阴凉,“我觉着在这休息挺舒服的。”   管家气的头都要冒烟了:“给我下来,要是客人来了,看见你这幅样子,将军府的脸面何存?”   不过是歇息一会,至于这么烦人嘛……   秦婷玉屏住呼吸一跳,管家连忙后退三里,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来,差点没吓掉他的老命,这小子这么能蹦哒,管家深深地觉着英勇神武的主子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向来是山里头的孩子,爬树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从小爹娘也管不住她,就像野生养的一样,只不过那年的大水将整个村落都毁了,爹娘双双离世,对她来讲是一件打击很大的事情,今年半途中听闻萧将军的队伍班师回朝,她就跟着那个队伍一路走到了主都,磨破了脚皮子也受了不少苦。   没想到进来了之后,秦婷玉觉得,这才是人生的巅峰,每天吃的喝的都不用愁,而且还有这么大一个府邸可以让你闲逛,没事还能见到自己的偶像,与偶像待在同一屋檐下,这才是最大的满足。   “快去房间待着。”管家头疼的对她吆喝,摆了摆两下手,秦婷玉也不说什么,撒开脚丫子一蹦一跳的就进了屋。   管家背着手恢复了原先严肃的模样,冲那些看好戏的人吼道:“看什么看!回去!”   一大帮人立马禁闭房门,庭院恢复了寂静。   很快管家就收到了将军的来信,说是明日才能回来,并且问了萧池是否回来。   他逐一回了之后,将信鸽放飞,短短两天,可换做平时萧池早已回来了。   扶叶。   顾衡钰将母后安置好之后,去皇帝的宫殿里请了一个安,便匆匆出宫了,他出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顾衡勿。   顾衡勿此时正在自己的府邸里,听着管家来报连忙叫人将他领进来。   顾衡钰一进门便喊了一声:“四弟。”   顾衡勿愣了一下,确定没有认错人之后才笑着迎了上去,拍了拍他结实的骨架子,眼中颇有欣赏之意。   “三哥,没想到你去了几年,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脸被晒黑了,但是透着一股健康,肌肉也结实了不少,比以前那个养在深宫里的嫡皇子有出息多了。   顾衡钰笑着回到:“你又何尝不是呢?”   闲聊了一会儿,顾衡钰问出了他心里已经闷得很久的问题。   “二哥为何会被父皇关去静宁府?”   顾衡勿一愣,随即想到长清说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可是现在是三哥,难道也……   不知道犹豫了多久,顾衡钰疑惑的问道:“莫非连四弟也不知道?”   顾衡勿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去找父皇。”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恰好让顾衡勿听见了,连忙站起来制止道:“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他不懂四弟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顾衡勿咳嗽了两声,不知如何回答。   “四爷这般阻止三皇子,这是看出了皇上此次动气不小,若是贸然前去,也定是无功而返,说不定还要被连累。”一位身着深蓝色襦裙的女子,模样端庄,小腹微凸,带着轻柔的笑,端着一盘点心摆到桌上。   顾衡勿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也斥责了一声:“都有身子了,为何还要出来?”话语里虽然是责怪,但是透露出浓厚的宠溺。   顾衡钰惊讶的望了他一眼,有些惊喜:“没想到才几年,水蕊都有孩子了!”   顾衡勿像一个懵懂的男孩一般,健康的麦黄色肤色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有高兴的也有别的情绪。   丫鬟扶着她坐下,“是啊,可是好久没见三哥了,可有心仪的人?”   想想顾衡钰已经二十有六,而府中却无侍妾,换做旁人早已孩童三四了。   顾衡钰点了点头,“只是暂时不能成婚。”   一听有心上人了,顾衡勿也轻松了一些,一直担心三哥,现如今不用再担心子嗣的问题了。   只是长清……   顾衡钰见问不出来些什么,吃了几块点心,喝了几口茶之后也就走了。   “你怎么过来了?”顾衡勿自然是知道水蕊的个性的,通常有客人在的时候她不会出来。   “你啊。”水蕊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鼻子:“若不是长清交代我,你只怕已经将事情说出去了。”   顾衡勿有点蒙蒙的,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长清来了?”   水蕊点了点头:“后头的留长亭等你呢。”   顾衡勿轻轻搂了搂她的腰,吩咐丫鬟将夫人细心照顾好了,大步一跨,直往后院去了。   平常顾长清也是个懂礼数的,只是这一次处于事情紧急,于是顾不上礼节匆匆赶去念娇轩叫人了。   留长亭里,顾长清随意的喂着鱼,顾衡勿一走到便是拍了桌子,喝了一大口茶,心情不舒畅道:“我不懂,为何三哥都瞒着!”   同是兄弟,难道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吗?那对他呢?难道也只是普通的兄弟之情。   顾长清将手中的饲料统统倾尽了湖里,各色的鱼儿争前恐后的抢着,时不时扑通着水面。   “几年过去了,你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他转身,眉眼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冷清却更似冰冷。   无语凝噎,确实不错,这么几年里,因为荒灾没有见过他,但是也回来了不是?看那个个性还是那个样子,为什么要那么防着心。   似看出了他心底的不服气,顾长清清着声音:“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哥,我信你,我便对你讲。”   世间的炎凉他看多了,没那么多赤血之心,时过进迁,能够保留本心的人又有多少。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当初的顾衡钰说他不想争取皇位,但是不代表现如今的他还能够怎么想,但是面前的四哥其实更让他头疼,毕竟他是个那么重情义的人,轻易抛弃便不像他了,究竟要如何说服他是个问题。   水蕊扶着墙面看到自家夫君的苦恼的模样,手指微微弯曲了。身后的丫鬟小声道:“夫人,我们回去吧?”   她看了看她,最终还是点头了,丫鬟一路扶着水蕊慢慢的走回了念娇轩。   夜幕降至,水蕊吃完了晚膳,顾衡勿一脚踹开房门,边走边道:“水蕊我头疼,你给我揉揉。”说罢倒是爽快的往榻上一躺,两眼一闭,很快就有一双手覆上了他的太阳穴,时重时轻,力道刚好的揉着。   “夫君在担心些什么?”她慢慢的揉着,轻声问。   顾衡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叹息道:“我不知该相信谁?”   水蕊想,虽然知道五皇子想要登上皇位,但是光是对待夫君来看,应该不假,反倒是三皇子,几年不见也不知到底改变了一些什么,在没有把人琢磨透之前,不应该随意相信。   “妾身认为,长清比较可信。”顾衡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睁眼。   一双迷离而茫然的看着她,哑然一会儿之后,才喃喃道:“就连你都说让我相信五弟……”可是三哥明明不是那种人。   水蕊笑着道:“无关对错,夫君觉得开心就好。”   三皇子也好长清也好,她只相信的人从来只有他。 ☆、第十章 行刑   回到主都,商洛连商家都没有回去,一路赶去皇宫,拿着令牌进去了,身后好不容易赶上来的三人只见那个身影越走越远,而他们却被阻挡在外。   “有令牌吗?没令牌快滚!”侍卫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没好气地说。   “大哥,怎么办?”黑衣人C有些慌张的问,二少爷是老爷最看重的孙子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可是要杀了他们的!   黑衣人A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先去找老爷,总之快马加鞭,总之赶在少爷行刑之前。”说完一个转身连忙抓住缰绳,侧身一跨上了马。   其余二人觉得说得有理,连忙跟着上了马,飞快的奔向商府。   赫连渊明正在文轩宫批改奏折,这萧邦也真是一刻不停,回来了之后竟然立马上奏折整顿朝纲,实在无法无天,奈何又降不住他。   行刑房的太监急匆匆来报,说是商将军不管不顾的要求人打他一百五十大板。   周成一听,心想:也不知道这商将军如何想的,这一百五十大板下去,人命半条都没了,将人唤走去拖住后,他推开大殿门,轻轻地走了进去,赫连渊明看着奏折,眉心的皱痕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   “皇上。”周成喊了一声,声音不敢放大,皇上在批阅奏折时,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边上大声吵扰。   赫连渊明撇了撇头,目光却仍未从奏折上移开,漫不经心的问:“何事?无大事便等会儿通报。”   周成清了清嗓子:“奴才认为此事关系尚可,若是皇上听了之后觉得无关紧要,到时候再罚奴才也成。”   周成是个老实并且稳重之人,若是连他都这样说了,那事情不是大事,至少也不是个小事,皇帝放下了奏折,抬眼紧皱眉头,不耐烦道:“又出了什么事?”   “方才有太监来报,商将军正在行刑房里头,说是让太监们打他一百五十大板。”周成一边汇报一边也是疑惑,这商将军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怎么这无缘无故的,又是自动请罪的又是自行挨板子的。   “一百五十大板?”赫连渊明听了不可思议,这一百五十大板打下去愣是个军人也会打残的,这商洛莫非是脑子不太好使,居然想要挨这么多板子,再说了今日不是去宜山寺……等会儿,莫非是如意惹出来的?这丫头真是,赫连渊明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深感头疼。   一看到皇上这个样子,周成细细一想,似乎也猜到了七八分,隐去了眸子里的疑问,默默地待在角落里头。   半晌,皇帝问道:“可是将商将军拦下来了?”   周成答:“是,只不过拦得住多少时候,奴才也说不准。”   赫连渊明正欲站起身,前去行刑房看看情况,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就着风一块儿涌入殿里来。   “皇上啊!老臣教孙无方,可是也不能这么狠心就打他这么多板子啊!”一个人飞快地跑进殿里,在还没人反应过来之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结结实实骨头撞上石板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头不由得叫一声惨。   赫连渊明望见商方海跪在大殿中央,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纵横在老脸上,深蓝色梨花袍上染了一些灰尘,布满皱纹的手里头拿着先帝赐予他的尚方宝剑。   皇帝与周成:“……”这是打算来说情的吗?   赫连渊明咳嗽了两声,周成也缓过神来,手捏成拳放在嘴边,却抑制不住身子轻微的颤动。   “老将军不必如此。”他下了台阶,将商方海扶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三个孙子里头,就属商洛最为商老将军看重,本想着去行刑房来着,却没想到这老将军如此匆忙的就赶过来了。   “是老臣教孙无方,还请皇上允了老臣回家教训这孩子,毕竟一百五十大板,可不轻啊!”   赫连渊明连说了三个是,才缓了商方海心头的焦急,二人一同前往行刑房,却没想到事情一耽搁,商洛已经被按在长板凳上开始行刑了。   “五十七。”   “啪!”   “八十……八。”   “啪!”   “八十,十九。”   数数的小太监已经看不下去了,每一次板子打在皮肉上惊心动魄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颤,但是又不得不继续,那一边哽咽着嗓子,一边喊着,那裤子上面已经血迹满布了,可是商洛愣是咬着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不肯哼声,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睛已经充满血丝。   “住手!”皇帝连忙喊出声,满院子的太监都一下子停了下来,乘这个空挡商方海跑了过去。赫连渊明心想着:若是来迟了一刻,说不定要闹出人命了!   商方海大喊一声:“我的乖孙哎!”连忙跑上去将行刑的太监推到了一边,抱住有些虚弱的商洛,此时商洛的意识没那么清楚,迷迷糊糊地只听见他的声音,唯一还清楚的是,不要松开嘴巴里的布,一直紧紧地咬着,直到晕了过去。   行刑房的太监都慌张了,要是这贵公子死在行刑房了那皇上是不是要拉着他们给商将军陪葬啊,在所有人慌张之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叫太医!”   有人连忙冲了出去,去找太医了。   赫连渊明背着手,走到商方海的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商方海颤抖着身子,默默地抬起了头,一双老眼有些湿红。   “是朕……对不起他。”赫连渊明替赫连如意道歉了,皇帝不是从没低头过,但是这么没有脸面还是第一次,心头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胸膛的起伏明显。   商方海算是原谅的点了点头:“谢皇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帮宫女太监上来将昏迷中的商洛七手八脚的抬到了其他宫殿里去,太医也有人带着过去了。   太医们从没如此急躁过,因为皇上交待若是在一晚上还不能将他治好,便一起受杖择三十,于是冒着满头大汗,太医们经过一个时辰的研讨与针灸,总算是把商洛的神志治清醒了。商洛梦中呢喃的喊着一句又一句的公主,愣是喊了一个晚上,商方海夜不眠的照顾着他,就连赫连渊明也是看了一会儿直到天色不早后才离开的。   入寝之前,皇帝交代了周成,若是公主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周成也应下了,只是瞧着皇上的脸色不太好,便没有问太多的原因,总之肯定又是公主惹出来的祸吧。   宜山寺上,萧邦迟迟不能入睡,便上了屋顶看月亮,旁边就是赫连如意与琼玉睡觉的房间,萧邦自知对她毫无感觉,但是同时暗暗心惊此人的手段,仅仅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手段便如此断绝狠辣,骨子里的性格绝非一般,单凭这次商洛的表现,公主也很难看上他,心中安心了几分,可身边又没有酒可以饮,此夜注定无眠啊!   玉雪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告诉了皇后,沐温一听,连连皱眉,那丫头又做出让渊明不高兴的事了吗?哎,这孩子。   看着皇后苦恼不知所措的样子,玉雪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公主这不明不白的就把人家给打了,明摆着上不了道理,换做是任何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商老将军,肯定致死不罢休!   上一秒还在担心商洛的玉雪,一下秒就在担心公主的下场,皇上向来对公主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更何况也不允许让娘娘插手,沐温心里头的丝线都快揪成了一团,脑袋里满是空空荡荡的,心里头一点念想都没有。   如意,你这次又要怎么办呢?   第二天赫连如意等人告别了主持,下了宜山寺就回皇宫去了,萧邦在半路上直奔将军府而去,并没多做逗留,于是如意与琼玉两人便回到了皇宫,还没到吉祥宫,就被一路跑着来的周成喊住了。   “公主!莫走!”周成一见如意停下了,连忙跑到她面前,喘了几口气:“皇上唤您去文轩殿。”   留有前世记忆的如意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琼玉挺迷茫的望着她,眼神好似在说,公主皇上找您去干嘛呀?   如意让她留在吉祥宫等她回来,琼玉也挺乖巧的听了。   到了文轩殿,大殿里只有两个人,皇帝高高的坐在龙位上,而商方海则是站着,看见她进来了,商老将军狠狠地瞪了她两眼,冷哼着不屑的移开目光,赫连渊明觉得自己气的快要头顶冒烟了,一个呵斥道:“给朕跪下!”   如意二话不说,将衣裙一拉,挺直接的跪到了地上,面无表情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周成倒是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这小祖宗会闹腾一会儿,没有闹腾的赫连如意让大殿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不过赫连渊明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所好转心情:“说,为何平白无故的打人板子!”   赫连如意并没急着开口,撇了一眼商方海,不紧不慢地问:“父皇,您真的要儿臣讲出来吗?”   商方海身子轻微的一震,貌似记起了什么,不过好在年老,脸上的表情立马收了起来,沉得住底气,要给自家的孙子争气啊! ☆、第十一章 最残忍的做法   赫连渊明不明白她为何卖关子,直直道:“说来便是。”   赫连如意清了清嗓子,“昨日上山,却不曾想遇到刺杀,经过一番盘查之后才得知,那人是商老将军派来的人。”空荡的大殿里,她的声音很清晰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周成一脸诧异地望向商方海,就连赫连渊明也开始怀疑这件事的源头到底是为何了。   “一派胡言!”商方海大声地呵斥道,指着赫连如意涨红了脸,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老夫可没这么无耻下流。”   “到底无不无耻,下不下流,商老将军心里头清楚明白不是?”   “你!”   “够了!”赫连渊明大喊出声,大殿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商方海收回了手指头,甩了甩袖子。   如意并没有气恼,反倒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询问着皇帝:“这个回答,父皇你看如何?”   赫连渊明深深地皱起眉头,抿唇不言,这丫头伶牙利嘴的厉害,不知道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眼下商家又是得罪不起的,真是出了难题。   商老将军见皇帝考虑的有些痛苦,便出声替他做了决定。   “皇上,臣自认为报销国家也出尽了力气,而今子嗣也在朝廷之上,若是公主这般刁蛮任性,国将不国啊皇上!”   赫连渊明心中深沉的叹息了一口气:“来人,将公主拉到殿外头去跪上一个半时辰,禁闭两个月,罚抄三百遍的心念经。”   侍卫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动作快速的将赫连如意拉了起来,如意跪在烈日阳阳之下,地板被灼热的温度晒得龟裂,灼痛的高温将如意的肌肤烫起了一层红皮,可是她忍着不出声,牙齿渐渐地咬住了嘴唇。   赫连渊明不忍心的别开头问商方海:“这样处理,将军可算满意?”   看着汗流浃背的如意,脸上一片通红,刺眼的眼光让她不得不将眼睛闭上,汗水顺着脸颊坠落在地上,没几秒功夫就蒸干了。   他说不出什么话来,虽然是为商洛讨回公道,但是他未曾想过,赫连渊明会如此下狠心惩罚他唯一的女儿。   赫连如意心里头是冷笑连连,上辈子好不容易熬过来的伤痛,这一世又要重新再尝一遍,再痛苦一次,身心皆是剧痛。   侍卫站在两侧,时不时的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一些眼光,毕竟是公主,细皮嫩肉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照样还是会怪罪在他们身上,光光凭着赫连渊明现在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晒在太阳底下的赫连如意头脑还算清醒,开始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好像上一辈子父皇他从来没对他这个唯一的公主抱起过什么希望,不过从这一世开始,父皇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值得你骄傲的人。   琼玉见公主迟迟没有回来,便想去找周成问公主去哪里了,没想到路过宫道时听到两个宫女在讨论着公主。   “哎,你刚才看见没有啊。”   “看见啦,好像是公主被罚跪了,你看她那张脸,都没有血丝了,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两个宫女匆匆走过,琼玉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下一刻便拔腿冲向文轩殿,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她随意抹了抹,皇上居然敢这么对待公主!   当琼玉赶到文轩殿的时候,如意已经摇摇欲坠的要晕过去了,但是没有人敢去扶她,甚至是一句请求的话。   宫殿的宫门是禁闭着的,琼玉咬着牙齿心一狠,跑到台阶上跪了下来大喊道:“皇上!公主冤枉啊!”   里头的皇帝的心咯噔一下,望着旁边的周成,示意他出去看看,周成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商方海咳嗽两声,对皇帝商量道:“皇上,要不这样也行了,公主金尊玉贵的……”   “商将军不必多言,自是她自己做错的事,她自己承担。”赫连渊明脸阴晴不定的看着他,被他盯得商方海有些毛骨悚然,有股寒气随着脊梁骨涌上了脑子。   琼玉便擦眼泪便喊,周成拉开宫门连忙跑到她身边,捂了捂她的嘴:“我的姑娘哎,你怎么能这么叫唤呢,皇上里头正生气呢。”   琼玉的眼泪由挂在脸颊便,却是收住了哭声问周成道:“为何?公主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罚重了一些。”   周成哎呦了一声,手指头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无奈道:“哪里是重了些,简直是没有轻重,且是太医的医术好,不然商少将军就得在床上呆一辈子了。”   琼玉听了一连愣住,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那公主怎么办?看她那一副样子哪里经受得住这么折腾,眼泪又迅速的在眼眶里打转了,琼玉扯住周成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请求:“公公,让奴婢也去罚着吧,没有阻拦公主的决定,作为公主的贴身大宫女也有错啊!”   “这……”周成心想着他哪里来这么大的权力去决定,更何况此时皇上心头怒火冲天,哪里肯听得进去,这会儿去跟他讲,无疑是撞枪口嘛!   “公公!”琼玉摇了摇他的袖子,周成深深地叹息着,却没有回答,扯不回来自己的袖子,周成只能将头转个方向,闭眼睛不去看她惨兮兮的样子。   “琼玉。”   琼玉忽的一转头,看到皇后与玉雪走了过来,她连忙松开周成的袖子,起身跑过去,周成也睁开眼睛,望着皇后娘娘有些红润的脸色,心中疑惑:莫非皇后娘娘是来找皇上求情的?   “娘娘!”琼玉止住步伐,玉雪怕这小丫头冲撞了皇后娘娘到时候皇上那里更没有好脸色看,将沐温护在了身后,琼玉便在玉雪一尺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求情,却见沐温轻轻摇了摇头,沐温转向外头,看见阳光下面跪着的如意嘴唇发白,面色俱惨,几根头发丝贴在额头上面,目光空洞无神,却死命的咬着牙齿,真是个倔强的丫头,要是能够装晕过去就好了。   可惜如意就偏偏是个倔性子,不是要惩罚她么,好啊来啊!只要是能够撑下来,不被人笑话就行!哪管过程再痛苦不过。   “琼玉啊,待会儿公主晕倒了就送回吉祥宫吧。”沐温对琼玉说道,琼玉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为什么?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给公主求情啊!   如意的意识里还有一丝清醒,望着远远地那边金黄色的衣裳进入了文轩殿里,一个瘦削的身影向自己跑来,她闭了闭眼,想要在睁开却睁不开了。   “公主!”在她要倒在地上的前一秒,琼玉将她的身子托住了,如意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凭琼玉如何喊都喊不醒,她哭着将如意背了起来,两边的侍卫想要上前帮忙,却又不知该帮什么,只好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的离开,周成叹了一口气,才关上了宫殿的门。   萧邦回到将军府正是时候,将军府已经被秦婷玉搞得鸡飞狗跳哦不……乌烟瘴气了。   萧邦边走着边听管家一一将他的恶性汇报给自己,他有些诧异,但是同时又觉得有趣,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个能让管家觉得头疼的人物。   爬树、丢肥皂让人摔倒等等,管家深深地觉着秦婷玉已经是个祸害了,不然怎么会让他这么头痛呢,萧邦一路走过去,似乎发现了一些什么,停顿了一下脚步侧身问道:“府里头的侍卫都去哪儿了?”   管家老脸顿时搁不住了,捂着脸回答道:“回主子的话,都被那秦庭玉小子叫到了后院捕鱼去了。”   捕鱼?向来英明神武的萧将军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大惊,那可是一池子的鲤鱼,居然被人拿来当吃的了!   萧将军二话不说大步跨着往后院去,没多少工夫就到了,院子里池子边上站满了一大帮人,皆是赤着上身,卷起裤脚还沾了水渍,人群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个穿着衣服笑得满脸灿烂,并且瘦弱的像个女子的家伙。   萧邦眯起眼睛,将人拨开,站到了她的身后。   “我跟你们讲啊,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属我做的鱼最好吃了,今儿我们抓了这么多,那我们就……”周围的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凝结,更有侍卫使劲的冲秦婷玉眨眼睛,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你眼睛抽了?”   人群中有人闷笑了一声,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貌似有一道高墙堵着,抬头往后一瞧,嘿这不是萧大将军么。   “将……哎!!!”她萧将军三个字还没讲出口,某人就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拎出了后院,秦婷玉没反应过来,脖子卡着喉咙让她不由得喘不过气来,脸红得酱紫,出于本能的求生,她用力地敲打着萧邦的胸膛,但完全起不了作用。   这丫的胸是用铁做的吧,秦婷玉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   “啪”萧邦松开了她的领子,虽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但是秦婷玉的屁股却不好受了,真的是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啊! ☆、第十二章 决定   萧邦坐在椅子里,严肃了神色,目光直盯着她问:“为何要捕鱼。”   “还能有什么,”秦婷玉揉着屁股站起来,“当然是吃啦。”   门外一帮人靠着门框偷听,管家嘟囔的说了一声:“有什么好听的。”默默地也将耳朵侧到了门上。   萧邦不由得皱起眉头,严肃地质问她:“你可知道你捕的鱼是多大的罪过。”既然这么顽固不灵,就别怪他把话说清楚了。   “有多大的罪过?我们每天吃的不也是肉,莫非将军是食素的?”相比较下,秦婷玉显得懵逼,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邦给她答案。   萧邦觉得顿时牙疼起来,这小子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脸叫做脸色吗?   “那满池子的鲤鱼,可抵过千万卷布匹。”   秦婷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不就几条鱼么,居然这么贵,那她那天抓了两条来吃还不把她给卖了么,不过话说回来那鱼真不错,不愧是值多钱的……   萧邦不知道他脑袋里想这些东西,若是知道一定气的半死,见她一脸我懂了的样子,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小子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赫连渊明让他来的理由是什么,不过现在貌似知道了一些。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他感觉到身后的屏风有点动静,于是让秦婷玉出去,秦婷玉点了点头乖巧的下去了,一打开门一个人都没有,她哼着小曲儿蹦哒的走了。   萧邦起身背对着手道:“可以出来了。”   一身黑衣渐渐的从黑暗的地方出来,萧池面无表情的出现在萧邦身后,眸子里毫无波澜。   “主子。”   “查到了一些什么?”萧邦问。   萧池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只单单薄薄的纸张,却写满了一个人的详细资料,“都在这张纸上。”   萧邦拿过纸,将红线取开,摊开纸张只不过是寥寥几字,桃花村,姓秦名庭玉,年十六岁,父亲秦汉,母亲顾月儿,小户家庭,父母双亡。   看的萧邦连连皱眉:“只有这些?”   萧池也不敢相信,但是待到真正查到的时候却发现资料只有这些,因为桃花村几年前水灾而造成家破人亡,整个村里的人活下来只有小部分人,后来各种原因陆续死去,直到昨天才找到一个能够算是桃花村的人,只不过要到的消息还是不够多。   萧邦看到了桃花村三个字,不免诧异的脱口而出:“桃花村?”那不是他几年前就在过的地方吗?他居然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只是萧邦不记得他曾经救过一个小男孩啊。   转身坐下,萧邦皱着眉头不出声,萧池退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主子又在琢磨事情了,然而这种事情,自然是旁人不在身边的好。   盯着那张纸上的笔迹,萧邦迟迟移不开目光。   送回吉祥宫的如意被琼玉灌了好几口水后,脸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了,只是皱着眉头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叫了太医来看,太医说是公主是因为太过劳累才会这样,从医箱里拿出来一瓶药放下了便走。   琼玉拿着药,看见公主的样子,抽了抽鼻子,有些鼻酸,撩开她的衣裙看见膝盖上已经蹭破了一层皮,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公主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她便抽噎着便给如意上了药膏。   “别哭了。”不知何时,如意已经醒过来了,如意也只是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琼玉抽泣的声音,随后膝盖上便是清清爽爽,她便睁开眼睛看到琼玉正在给她上膏药,眼睛还是红红的。   真是个傻丫头。   “公主,奴婢以为……”我以为你要很久才能醒过来,她哽咽着说不出下面的话了,不过眸子中划过的欣喜,还是让如意看的一清二楚。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辈子是有多傻啊,才会不信任这么一个傻傻的姑娘。   宫殿的门开了,宫殿里面的烛光并不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当皇帝走到内室的时候,如意才看清楚,她抿了抿唇正要下床请安,却被赫连渊明拦住了。   “下去吧。”他冲琼玉说道,取走了她手里头的药膏。   琼玉一愣,周成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同自己一块儿出去,琼玉随即点了点头出去了。   “父皇,深夜来儿臣这里,有事吗?”不知为何,赫连如意总有一些无奈,却又说不出来心里头究竟是什么情绪在催动着她眼眶中的酸疼。   赫连渊明向来不懂得表达感情,冲她道:“把腿伸出来。”   如意一下子懂了,这是要给她上药是吧,不过这种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的效果在她这里并不奏效。   “不必了,父皇如此繁忙怎敢劳烦,儿臣自行解决便是了。”   赫连渊明站着没动,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才听见他沉重地声音:“你不能原谅朕一次?”   如意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里隐隐的情绪让他不敢爆发,眸子冰冷的温度褪去了,仿佛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一样,也会痛。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话,将如意震得懵逼了,这剧情好像不对啊,上一辈子父皇没说过这句话,这不像是强硬的他说得出来的话啊!   尽管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将那一段记忆翻阅了四五遍,却仍旧没有这一句的记忆。   如意舔了舔舌头,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怎样,朕都是你的父皇,你是朕的女儿,不管身在皇家还是民间,都一样。”赫连渊明放下瓷瓶,转身离去,黑夜中的皇袍显得特别亮眼,直到消失在她的眼睛里。   周成看见皇帝出来了,低下头跟着走,前头打灯的宫人也提上了灯,琼玉想着:公主与皇上聊了一些什么,这么快皇上就出来了。   进到内室,发现公主正在发呆,愣是在她面前摇手都有没有用,无奈的,只好喊人了。   “公主……公主!”   如意被耳畔的声音吓了一跳,转了转眼珠子,看到琼玉一脸担心的样子。   “皇上来说了什么?公主您心情这么失落。”她只是怕皇上又说了一些伤害公主的话,本来公主就刚醒来身体虚弱,也受不得精神上的碾压啊。   “没事。”她笑不出来,全因为父皇走前说的那句话,不管身在皇家还是民间,都一样。这句话是想告诉她作为一个父亲,面对她的惩罚他也很心痛吗?那为什么惩罚时又不敢看自己一眼。   琼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公主要吃莲子羹吗?”她很清楚的记得,公主很喜欢吃这个,只是如意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爱吃这个。”   琼玉一下子疑惑了,明明几个月前还挺喜欢吃来着……怎么突然不喜欢了。   赫连如意一直没有开口,琼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毕竟这件事皇上有错在先,而商将军……也着实惨了些。   外头的朦朦胧胧的下了起来,如意让琼玉扶着她到窗边观景,雨越下越大,在瓦砾上轻快的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夜色与雨迷乱了人的视线。   “夏天快到了吧。”她回到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   琼玉不懂她想表达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自从那次之后,赫连如意每天待在自己宫殿里抄念心经,像大家闺秀一样足不出户,然而她也出不去,商洛知道消息后,几次三番想去吉祥宫给公主赔罪,只是商老爷子一直拦着他,不让他进宫,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也淡出了别人的眼睛。   被罚期间倒是叶青来瞧过她,面上愤愤不平的讲着,却又奈何不住皇上,只能心疼如意,买了些宫外头的新鲜食物送去给她吃,每每都是琼玉开心欢喜的接下。   在禁闭解除的最后一天,叶青又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来到吉祥宫,一到吉祥宫东西全都被琼玉拎走了,叶青也只能笑笑这贪吃的小丫头,入宫去见如意。   如意正抄着最后一遍的念心经,余光抬眼望见叶青来了,抬头笑道:“叶叔叔,坐吧。”   叶青倒也没有客气,舒舒坦坦的就坐下了。   他问如意道:“两个月了,心里头的怨气消了没?”他这人说话向来直爽,口无遮拦的,夫人这次出门时好不容易叮嘱他三四遍,没想到一到这里又全都忘了,见自己说错了话,叶青心头懊恼一声,伸手打嘴一下。   “怨气哪能这么容易消,不过父皇有父皇的理由。”如意表情没多大的变化,似乎已经能够接受这个现实,然而这个现实她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想通了。   叶青被她一句话噎的说不出来,怔怔的坐在那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如意突然提到:“叶叔叔,您还记得几个月前如意说过的话吗?”   沉思了一会儿,叶青疑惑道:“什么话?”   “我要去战场上看看。”她的目光中一丝亮光划过,一瞬间点亮了那双眸子,叶青怔住了,当时只是以为这丫头开玩笑的,可是现在来看……竟然是真的想去,战场哪是一个公主该去的地方,更何况哪里都是一大群男人,行军打仗之时带着这样一个弱女子也颇为不便啊…… ☆、第十三章 局定   “我知道叶叔叔心里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如意不会给叔叔添麻烦,论功夫,这宫里头的侍卫没几个比得过我。”如意颇有自信的一说,却让叶青笑了,这宫里头的禁卫军哪能是随便进的,不然那些个刺客不是轻易能够伤害到皇上?   如意一挑眉道:“不信可以试试。”   叶青点了点头:“若是真是这样,我可要恭喜皇上有一个巾帼公主在宫里。”话虽如此,不过他对如意没抱任何希望,这禁卫军的任何一名都是由皇上亲自挑选出来,万里无一的人才,若是这般轻易被打败了,那才是真正的让他失望。   很快,叶青上报了皇帝,赫连渊明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疑惑的问了一遍:“你确定她这么说了?”禁卫军的势力,皇帝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她静修了两个月还没有收起心思专心女儿家的修养,难免心头气愤了些,可又无奈的很。   叶青认真地点头,不敢有一丝隐瞒。   明明是生下来的孩子,性格脾气却完全不与她母亲相似。   “也罢,让她去吧,也该是时候收收心了。”皇帝虽如此说,却对下面的人交代了,比试的那一天点到即止,不许伤害公主的一丝毫发。   被点名而去的禁卫军一下子犯了难,公主千金之躯,若是打起来,毫发未伤倒是可能,可如果公主殿下发难下来,两边都不好做人,一再退却,但是叶青依旧不依不饶,就是不肯放过他们,在禁卫军中叶青选择的四人皆是老人,入军以来也算是恪守本分,应该知道分寸一些。   很快就到了比试的那一天,如意穿上了一身的便装,将头发梳成马尾,一身红黑搭配的衣着让她英姿飒爽,眉目间多了几分英气,皇帝坐在一旁抿着嘴唇不说话,叶青看得出来皇帝的不满,毕竟女儿家抛头露面的,简直不像样子。   如意并没有注意父皇看她的眼神,随意找了一把剑背在身后,四位禁卫军也穿了便装,不知商量了多久,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禁卫军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道:“公主,容属下来会一会您吧。”   见他并未想选择兵器,如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你为何不选兵器?”她冷言出声道,琼玉在一边暗自揪心,公主这样真的能够赢吗?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赢,在皇宫里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公主好了。   禁卫军摇了摇头:“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公平起见属下还是空手的好。”   如意冷哼一声:“那便受着吧。”她的傲气向来如此,却被一个禁卫军所瞧不起,这使她骨子就想打败这个人的冲动,脚步一动,人如剑一般飞了出去,踏着轻盈的脚步没几秒就冲到了那人面前。   在场之人暗暗心惊,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能爆发出如此快速的能力,叶青眯起眼睛开始有些认真,不过……如意,禁卫军并未你所想的这般简单。   禁卫军的步伐往后一退,她的剑便离他的面孔差了一寸,凝眉一想,她又上前,却被那人抬起的脚一脚踹飞了剑。   身形一动,那人便如强大般的气魄冲了过来。   来得好!如意左右一撇,那人便分不清方向,下盘微微不稳,如意便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此人的身体健硕,但下盘不稳,直攻下盘皆可。   绕了一个圈,如意飞快的捡起了几块石头,几乎在同时掷出,准确无误的打到了他的穴位上面,那禁卫军感觉膝盖骨一麻,但没有倒下,却被随后击来了的几块石头分别打中了其他地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如意飞快地捡起剑,在他还没起身之前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时光刹那冻结了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面带诧异,包括那人自己。   叶青也为之震惊,当时答应如意只不过是因为她的执念,却没想到她真的能够打败,虽然用的是巧劲,战场上又何尝不用脑呢?不过说来那人也麻痹大意,若是放在战场上,一件兵器便是一条命。   赫连渊明道:“下一个。”   “皇上,不必了。”叶青几乎是在同时阻止了禁卫军的行动,看向皇帝心若有所思。   “公主殿下确实出乎了臣的意料。”叶青对赫连渊明说,如意也恰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叶叔叔不让她去了。   赫连渊明拧着眉毛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心里头可不是这么想的。   毕竟战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活下来的。   赫连渊明也是个从武的皇帝,看见过太多的杀戮,对于一个不过碧玉年华的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但触及到她认真以及坚持的目光之时,他始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叹息了一声。   “父皇?”如意虽然心中雀跃,但也不会忘记这个决定她去留的大主。   “罢了,跟着你叶叔叔好好学。”赫连渊明无奈的说,周成多了解他的心思,内心底是不想让公主犯险的吧。   回去之后皇帝整整一晚上都没歇息,瞧了几十遍的地图才安心,这场仗绝对是明月大有把握,起身之时头有些晕,周成正欲上前来扶着,被赫连渊明伸出的手挡了挡。   “把朕的佩剑拿来吧。”他的眸光幽冷,烛光在跳动,周成喏了一声,找人将佩剑拿来。   赫连渊明拿起剑在烛光下面细细的看着,上头的纹路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剑中央镶着一颗明珠般大小的翡翠,玉质通透光芒反照,纯粹的毫无杂色,他忽然睁大眼睛抽出剑,一剑斩断了紫檀木椅,刹那剑又回到了剑鞘里。   此剑,削泥如铁。   周成正疑惑着为何皇上要将十多年前的佩剑拿出来看之时,只听闻皇帝闷声传来:“将此剑拿给公主。”   说完便丢给了周成。   这剑来的沉,周成一只手取过之后还觉得拿不住,只得丢下拂尘两手举着,这才拿得动,不过听着皇帝的意思,周成可不淡定了,这把剑可是先皇赐给皇上的宝剑,皇上向来爱惜此剑,如今儿却要送给公主当贴身之物,这是何理?   “再给朕带句话吧……”赫连渊明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背对着周成,安静的大殿里,只有他的声音,一直在回荡着。   去之前周成将话牢牢记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才领着宝剑就去吉祥宫。   琼玉抽抽搭搭的哭着收拾行装,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如意很是无奈的安慰道:“我只是去看看,并不会怎么样,伤不到的。”   琼玉半天没说话,抽噎了好久才回道:“战场刀剑无眼啊。”   如意一下子没话讲了。   行军在两日后出发,琼玉强行要与她一起走,但是被如意拒绝了,因为她知道琼玉身上半点功夫都没有很容易伤害到,也是为了安全起见罢了。   周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琼玉第一个先看到,转过身拿着帕子擦了眼泪收拾心情,这才恢复原状,不过眼睛可是瞒不过旁人的,周成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说。   “公主,皇上让老奴带一件东西给您。”周成卖了卖关子,才从身后拿出拿一把剑来。   此剑一出,如意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些,这正是父皇的佩剑,可这不是先皇给的剑吗?父皇竟然送给了她,这是上辈子都没发生的事情……如意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周成眯着眼睛笑成了月牙说道:“公主还不接剑吗?”   如意抿唇将剑取过,毫无意料的沉重,压得她的手突然沉了下去,琼玉也是微微震惊,上前来帮忙拖着。   “皇上还带了一些话。”周成清了清嗓子道:“如意,待到你能够用这一把剑斩杀敌人之时,你才算成功。”   琼玉差点又要掉出眼泪来,这把剑这般沉重,连拿不拿得动都是个问题,更遑论斩杀敌人。   如意听出了父皇话里的意思,抿唇示意让琼玉松手,琼玉撒开手,那把剑便摇摇晃晃的让如意拿着,如意咬紧了牙关,半刻钟都不到的时间,剑重重的坠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的声音。   周成沉重地叹息。   如意喘着粗气,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地上的那把剑,目光中有火在徐徐燃烧。   商洛被带到了商府静养了两个多月之后才能够下床走动,未曾想的是,商洛能行走之时第一件问的事情便是公主,丫鬟小厮们紧闭着牙门不肯说,商洛便预料着公主肯定出什么事情了,捂着受伤的屁股不让任何人扶着,一瘸一拐的去找商方海。   商方海一听商洛能走动了,高兴还来不及就被一盆冷水打了个透心凉。   他高扬着眉毛叱呵着:“你都成这副德行了,就惦记着那个公主!你不想想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商洛忍着火气不敢发出来,耐心的问着:“这是我该有的惩罚,不过公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府里的人都不说话。”   商方海冷哼一声:“不过是被禁闭了两个月,能出什么大事。”他一开始还担心他这个木头疙瘩的二孙子对公主不上心,现在倒好了,真上心了,被人打了都不会还手了。   不过思量之下,还是没将赫连如意罚跪的事情说出来,不然这小子不知道要怎么顶撞他呢。   商洛皱着眉头说:“我想进宫看看公主。”   “不许去!你这个败家孙子!”商方海怒拍桌子,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真真是要他命了,该上心时不上心,不该上心时瞎上心,哎呦喂!当初真的是造孽了。   商洛知道因为受伤的事情,爷爷很反对他跟公主见面,他不知道这种是什么情绪,但是此刻真的很想见到公主。   于是没顾身上的伤一路策马跑到了皇宫里,本以为能够见到如意,却被琼玉通知:公主随着军队远征去了。   什么?!   商洛心中震惊无比,随着军队远征,去打仗?就光光凭她一个弱女子?这怎么可能。   但是如意确实是走了,带着皇帝给她的佩剑,随着大军一路走,就连叶青也劝她不要这般卖力,做做样子就好,可如意骨子里的倔脾气就是这样,随着小卒一路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来问一问,为何男主跟女主到现在只见过一次。 顾长清:作者咋还不上天。 赫连如意:收藏不够,请猛戳。 作者:/(ㄒoㄒ)/~~ 我会加油的,表着急。 ☆、第十四章 参透   就连身体虚脱的时候也坚持着,愣是让一帮人刮目相看,回首远望遥遥的首都,如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便硬生生的走了三个月的路。   一日白天,行军至一片树林里,正好是太阳尚未开满的时候,树林里一片雾气犹如白云般浓稠,半米开外皆看不清,人们手放在前一人的肩上面,一手握着刀,一路摸索着过去,好不容易才出了树林。   这法子是叶青想出来的,行军之时难免会遇到一些这样天气的时候,如果不加防范,很可能被突袭的敌人杀得片甲不留,赫连如意将这一套牢牢记在心里头。   扶叶。   自从三皇子回来,顾长清很明显的感觉到皇帝对他的压力减少了许多,前几日时顾衡钰上门来拜访他,他让管家拒了回去,这三皇子在以前还算看得通透,可现如今……却不一般了。   他对外宣称重病卧床休息,皇帝不放心的来看过,瞧见他虚脱憔悴的模样才肯相信,还让人好生照顾他,两个月的时间里顾长清算是找到了三皇子顾衡钰去了荒灾之地的所有消息。   顾衡勿几次三番的想进来看看他,但也被顾长清挡了回去,说是重病以免传染,顾长清自然知道他这个兄弟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查三皇子的消息那还了得。   一卷白纸上写满了字,顾长清一目十行的瞧了一遍,但又同时看准了几行重要的字。   牧城之地有一女神医,白衣蒙面,行善积德,大获人心。   三皇子偶得疾病,太医束手无策,女神医出手,手到病除,一个月方恢复。   牧城渐渐转好,但女神医却无下落,不明……   看到最后,顾长清不禁疑问,这个女神医竟然跟顾衡钰待过一个月,照理来说应该心生情愫,可最后却落得个下落不明,不知为何。   起身踱步,顾长清来回走了几遍,或低头看地或抬头望梁,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个猜测,他的眸光突然被转为了幽静,嘴角勾起一抹洋溢的笑容。   “夫君,你在里面吗?”敲门的人正是几个月前嫁给顾长清的容华裳,她本是不想来的,但被春寻拉着来,她面遮白纱,为的是不让顾长清感染到她。   里头良久没出声,而后良衣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对她道:“夫人,主子他累了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让属下帮你带吧。”   顾长清看着书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外头映着的人影,不予理会低头接着看书。   良衣这般说,倒是让容华裳挺高兴的,连忙取过春寻手里的食盒递给他,嘱咐道:“这是上好的补身体的药,一定让夫君喝下啊。”   春寻皱着眉头不说话,欲说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她这个主子啊,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过于懦弱了,成婚到现在,见过的次数手指可数,说是吝啬也不为过。   可容华裳不是这样想的,最好见面的次数越少越好,拉着春寻便离开了,良衣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觉得,自家主子长得谪仙般冰清玉骨,可是偏偏夫人却不爱看主子,倒是蛮奇怪的。   拎着食盒从门外推了进去,顾长清就坐在正对面的书桌看书。   良衣指了指食盒,问道:“主子,这个怎么办?”   顾长清没抬头,只是出声道:“赏你了,平日里奔波不少,该好好补补身子了。”   良衣一阵无语,这分明就是用来治毛病的汤药,正常人哪能喝啊,不过既然主子赏给他了,那他自己做处理好了,于是默默地将汤药拿了出来,出去倒了再回来,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而后飞身离开了书房。   顾长清捏着厚厚的一堆纸,在屋内生起了火,盆子里的火苗微弱,他的眸光中一片红色,抿唇将纸丢进盆里,很快一股烧焦的纸味弥漫开来,火苗涌动的厉害,攒起了高高的火焰,很快就烧了个干净。   那些字句在他脑海里已经深深地映着,只差去证实了。   衣袖一挥,他转身出了书房的门,从窗户外吹进来的风将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吹灭了,只剩下一屋子的黑暗。   二皇子在静宁府几欲被逼疯,每天吃的是馊饭,睡的是草席,半夜寒冷让人送一床暖和的被子来,却被侍卫打的鼻青脸肿,相比较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二皇子顾衡垣,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直到前几日,半夜里迷迷糊糊地,有人推门进来,在他身上盖了一套被子,他顿时暖和了起来。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白裙戴着白面纱的姑娘,一双水眸明亮,繁星点点的,一身白衣似是天上下来的仙子,出现在他的梦境一般。   那天晚上她与顾衡垣讲了很多,他一直听着,听着听着便觉得这个女子很美,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出去,便娶她为妻。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那白衣女子走了,只留下在酣睡中依旧笑得憨憨的顾衡垣,出门之际,门外有人踱步走着,瞧见她出来了,这才停了下来,月光撒在那人宽阔的肩膀上,他露出了正脸,带着温和的笑意,不正是三皇子顾衡钰么?   烧了纸后,第二天顾长清就对外宣布药到病除了,于是上朝的时间,也能看见他的身影,皇帝对此并未有任何行动,包括一句关心的话语。   下了早朝之后,顾衡勿第一时间就跑到了他的身边,瞧了他许久的面色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顾长清笑道:“四哥为何这般瞧?”   顾衡勿摇了摇头,说:“我见你向来身子骨硬朗,即便是多病的日子也不见得你生病,只不过这次居然破天荒般的生了一场大病,绕是我想见你都见不到呢。”到最后竟有些不甘心的神色,仿佛在讲我不怕你把病传染给我。   顾长清自然是心中感动,不过面上还是一副苦恼的神色。   “这病实在来得突然,下次定不会让四哥回去的。”此话一出,顾衡勿的神色才好转,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二人一齐走着。   突然,顾衡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副笑脸如沐春风的模样,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女子,身段玲珑,却不见真容。   他笑着问道:“五弟的病可好了?若是不好,我这可是有好的大夫,可以为五弟好好看上一看。”   说罢,指了指身后的白衣女子,顾长清的眸子中划过一道闪光,下一秒轻笑道:“那倒是劳烦这位姑娘了。”   他将袖子搂起来一些,露出了一节手腕,白衣女子上前诊了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又往后退去三步,才缓缓道来:“五皇子这病由来已久,恐怕很难治愈才是。”   就连她也这么说了,顾衡钰本以为顾长清没病却装作有病的样子,于是才让她出来测一测,不过这一测还真测出了一些东西来,看来顾长清没有骗世人。   顾长清淡定从容的将袖子放下,紧皱眉头话语紧迫地问:“可否能治好?”   顾衡勿也凑上来听,原本以为五弟的身子骨不错,没想到竟然有旧疾,如果不妥当些,可酿成大祸,这让他上心了。   “无妨。”白衣女子道:“民女自可以调解,五皇子只需按药服下即可。”   顾长清连说了三个好,似乎对白衣女子有所依靠,这让顾衡钰嗤笑不已,原来这小子也只有这点本事,看他不整死这家伙,少去一个忧患。   出了宫,顾衡勿好说歹说都要把他送回家才肯走,顾长清拗不过他,只好一同前往府邸,同时顾衡钰与白衣女子乘着另一辆车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顾长清撩开帘子看后头的车许久,顾衡勿不知他在看什么,问道:“五弟,你在瞧些什么?”   顾长清放下帘子:“哦,也没什么,只是三哥身边这姑娘,有些面生,以前从未见过啊。”   顾衡勿倒是一点也没隐瞒的说了:“是啊,这三哥他一回来之后,在你生病的后一天就带出来了,上哪里都带着,好不奇怪,问三哥府里头的丫鬟,都说这姑娘是跟着三哥一起回来的,三哥还让好生招待呢。”   果然是这样,顾长清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了,笑着回道:“算了,三哥的事,我们也不应该瞎参和。”   顾衡勿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但不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顾长清抿着嘴唇,勾起了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想着。   这次征兵的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壮丁,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跟着老兵走难免叫苦不迭,老兵还一口一个新兵蛋子的叫着,挥动着手里头的□□,打在他们的屁股上面,相对的赫连如意就比较轻松一些,只是身上带着的佩剑实在是重的喘不过起来,有老兵说要帮她拿着,可不知如意为何如此坚持,愣是要自己背着,叶青岂会不知其中的因果,只是叹气不说话。   离路程仅仅只有三十多里路时,叶青已经命士兵进入了境界状态,三十这个数字是个极其渺小的数字,说不定哪一天走在路上时,就被敌军给包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八点更新,不容错过哦!!O(∩_∩)O~~ ☆、第十五章 刺杀   危机性命之事,自然不敢大意,晚上歇下时,一群人围在一起睡觉,还有换班站岗的士兵,时刻警戒着不敢放松,如意自然是和叶青待在一起睡觉,一来叶青认为堂堂公主跟士兵挤在一起,有伤大雅,其次在他这里,若是有突发情况也好护个周全。   等至黎明雾散之时,才动身继续。   这次无论如意怎样反对,都拗不过叶青,只好坐在马车上,不知走出有多少里,一阵吹哨声突然而起,紧接着如意听见外头有士兵痛苦嚎叫的声音,她正欲掀帘子,却被叶青一把抓了回来。   他气冲冲道:“就这么出去!你不要命了吗?!”   如意正想说话,一支剑射在了马车上,竟然还是点着火的!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偷袭,如意咬牙:“叶叔叔,现在也不得不出去了!”   说罢轻快的掀开帘子跳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箭如应射来,却被她惊险的躲过了,她赶紧起身用佩剑勉强的挥开几枝箭,冲那些已经混乱的壮丁喊道:“大家不要乱!”   说罢瞧了瞧周围的地形,很明显是那一方比较有利,不过在后面也有一处斜坡,有几块石头可以遮挡,应该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叶青此时也跑了出来,拿着他的武器大锤子狠狠地敲断了几根箭,看了一眼地上嚎叫不已的人,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如意将想法与叶青说了,叶青也点头赞同,大喊着:“所有人退到斜坡下面去!快点!”   壮丁皆抱头鼠窜的第一个冲向那斜坡可未曾想到下面居然也有人!黑衣蒙面之人将数人砍杀之后冲了上来,愣是叶青也曾想到这一点,嘴里只能狠狠地骂道:“妈的!!”   好不容易征来的壮丁,现在居然杀伤了一部分,简直可恨,叶青抡起大锤子狠狠地砸在一人的头上,当时那人便被砸蒙了,额头溢出血,直接晕了过去,没有适合的兵器,如意丢下佩剑以肉身相搏,不成想那人也放下了剑不敢伤,顿时心中有了想法,原来这是来抓她的。   冷哼一声,二人便打了起来,虽然男子神采高大,却不如她来的灵活,黑衣男子一把抓住了如意的手腕,正欲欣喜,却被如意一个翻身踢下颌,险些晕了过去,乘机而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摔,坐在他身上打脸起来。   放箭的人看不下去了,便射出一箭想吓唬如意,一箭射出去被如意抓住,手心留下当起了武器,一把刺在那人的手腕上面,剜心的痛让那人喊了出来。   “啊!!”   射箭的人也蒙了,没想到明月的公主竟然如此凶残。   起身迎招,如意将箭当成了工具,尽管鲜血将整只手都浸染了,她也战意不减,伤了黑衣人八个有余,听见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喊道:“抓活的就好!伤她也没事。”很显然他知道不伤赫连如意就能抓获,是个不可能的事实了。   叶青也清扫了一些人,而后老兵将几人击毙,壮丁全都跑到斜坡下面躲着,如意与叶青也躲到了下面,弓箭仍是不断,叶青焦灼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能在明日之前赶到了。”   如意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正踌躇莫展的时候,叶青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如意说:“我竟忘记了,萧将军同我们一起出战,只是在后头一些罢了。”   弓箭还在发射,但是人心却不那么慌乱了,士兵和壮丁都听到了叶青的话,刹时就露出了笑容,萧将军也来了!   “居然还有人!啊!”黑衣人突然叫了起来,却被射来的箭刺中了眉心,现场至死,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黑衣人的弓箭全都对准了萧邦那一边,叶青乘机冲了出去,上前就是一挥,大锤子所杀之地无人幸免。   秦婷玉瑟缩着不敢不出来,萧邦咬牙切齿地说:“快下来,不然死的就是你!”   她跳了下来,躲到了萧邦的身后,那里最安全不过了。   “孬种!”萧邦气不过的狠狠骂了一句。   秦婷玉知道他在骂自己,可是自己又不是男子,怎么会是孬种呢……   萧邦拔出腰间的剑相挡,将弓递给了身后之人,问道:“会射箭吗?”   秦婷玉愣了一下,接住说:“我不会啊!”   萧邦皱眉,这人可真是一无是处,莫非是有所隐藏?   “那你会什么?”   难得萧将军在对战之时还能想这么多,只是现在确实顾不上这么多,更何况身后这人看起来如此害怕应该不假。   “弹弓……”秦婷玉弱弱地说了声。   “什么?”萧邦以为自己听岔了,这家伙居然只会小孩子的玩意,可真是笑掉大牙了,难不成真不是皇帝那边的人?   不过萧邦可没这么说,他指挥着秦婷玉道:“你用弹弓把那些人手里的弓打下来。”不然这样耗下去,肯定体力不支。   秦婷玉哦了一声,拾起地上的石子,对准正在射箭的黑衣人的手,手指一动石子准确无误的击中了手腕的穴位,黑衣人觉得手一阵麻,弓都掉了。   萧邦诧异了一会儿,心中不免多赞赏了一分,同时也警戒了一些,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把其他人的弓也打下来。”他的声音里没有感情,依旧淡定从容的指挥道。   “头,我们的箭快不够用了,怎么办?”   萧邦带着的军队皆是精锐,仿佛是有备而来,根本上不了多少人,没有八成的把握,为首的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恨恨地看了一眼赫连如意,对着所有人道:“撤!”   黑衣人皆撤下了弓箭,隐入了山林间不知去向,叶青抓了一个黑衣人,将他绑了起来,秦婷玉则有些不满,她还没有大展身手呢,对手就逃了,真是无趣。   萧邦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走到如意的身边询问道:“公主可有恙?”   如意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只是人多难免会受伤,其实心里并不那么担心,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罢了。   如意摇了摇头,轻松道:“无碍。”   被忽略的秦婷玉撅了撅嘴巴。   叶青盘问黑衣人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的!”他的大锤子随时恭候着,似乎在说只要你不老实交代,我一定伺候得你好好的!   黑衣人打死不说,咬紧牙关捏着伤口,问了许久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如意说暂且不要在这里问了,大家才继续上路,将伤了的壮丁都抬上,愣是走到了丰城。   听闻了一路上老百姓的话,又见到了丰城的官员,这才清楚丰城的情况,原来丰城的守卫已经削弱了一大半,偶尔还有山匪来丰城大肆搅乱,管理更加不易,说起这些事情,那官员练练叹气。   叶青将黑衣人拎到了他的面前:“此人是我们来路上刺杀的人,现在暂且扣在你们的牢房里,好生看守着,不准出一点差错,否则你提头来见。”   那官员自然不敢怠慢,将黑衣人带了下去,连连擦冷汗说是,秦婷玉看出了点门道,悄悄对萧邦说:“将军,为何这个人怎么怕被治罪呢?”   萧邦斜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丰城是个边城,数年来很少见到京官到这里,现在看到了大人物,又不知如何对策,自然是应对不佳了。”   秦婷玉听他那么一分析,似懂非懂的点头。   而后他们则到了驿站小住了下来,用了晚膳过后,秦婷玉便自行回房了,萧邦则去了如意的房间。   如意打开门看见是萧邦,心中一惊,表面上波澜不惊,让他进了房间。   萧邦坐下之后抿了一口茶,问道:“今日黑衣人刺杀之事,公主有何高见?”   如意坐在了另一边,回道:“高见算不上,只是他们冲着我来,不知为何?”   “依公主之见,所为何人呢?”   如意摇了摇头,她并不清楚明月周边的几个国家,更别说是猜人身份了。   萧邦的眸光幽冷,笑着道:“依臣之见,应当是扶叶。”   扶叶?如意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此次听叶叔叔所说,明月应当是跟辽国开战,如果说扶叶此时出手,若是抓到了她,那么父皇定会火冒三丈,妄加兵力速战辽国,辽国的实力也不弱,到时候危及了性命也会放手一搏,生死很难分胜负,而扶叶则可以坐观并且渔翁得利,这一招实在是太恶毒了。   “渔翁得利。”二人齐声说出这四个字,相视互相笑了起来,看来彼此都在心中有一个底了,并且认为面前之人不简单。   如意在上一世就对萧邦有所了解,只是很少见到他的人,而这一世恰好有机会可以在一起了解性格,同时也震惊此人的头脑,她未曾想到的东西,竟然这般被萧邦猜出来了,可是这一切也没有证据。   似乎看透了如意的想法,萧邦笑着从怀里透出一块玉佩,上面是用的是黄金流苏,玉佩的材质上乘,雕刻着一些良禽,可是依靠这些又能作出什么判断? ☆、第十六章 失败   “北龙南雀西鹤东莽,却唯独扶叶皇帝以饕鬄做神兽,公主且在上头寻一寻看。”萧邦允自说着,如意低头一瞧,果然是这般,虽然上头刻画的神兽很多,但唯独饕鬄最为传神,可以说栩栩如生,不免对萧邦又高看了几分。   “可扶叶皇帝不肯承认,又有什么法子。”如意想到不能将罪人绳之以法,心里头憋屈,将玉佩无奈的放在桌子上。   萧邦不可否认的摇了摇头:“我们手头上还有一个人质,也并非都死不开口。”   听着萧邦这样说,如意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那人肯定打死都不会开口的。”扶叶的人,都是硬骨头,这一点恰恰是她最佩服扶叶的地方。   萧邦有些吃惊,好笑的问道:“公主未曾盘问就这样说,是心中有了答案还是……”   如意一惊,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不再开口说话。   萧邦心中虽有怀疑,但也不至于大胆问出口,转移话题道:“今晚也迟了,臣就先回去,待到明日审问过后再做定夺。”   如意点了点头,将萧邦迎出房门,关上门后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萧邦的敏锐已经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若是成为了敌人,必将强大,难怪父皇如此忌惮此人。   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她再无睡意,推开窗户望天上那一轮明月,想起了往事。   她哭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却将剑捏在了手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   “为什么骗我?”她大声地喊着,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一双哭红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仇视的目光面对着面前之人。   顾长清从来都很淡定自若,即便是到了此时,他脸上独独没有笑意罢了。   “我未曾骗你。”他轻启薄唇,却说着天大的笑话。   她散落一纸,是她暗地里命人调查,上面写得一清二楚,她不想再多做解释,只是这个男人一直在欺骗她,欺骗她的感情,让她麻木了自己,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信与不信,皆归于你,你若难泄心头之恨,便一剑杀了我。”说罢,他的目光如此平静,慢慢地伸展手,将整个胸膛暴露在她的面前。   “陛下!”   “皇上!”   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她咬牙将剑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嗤笑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亦用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半晌他轻笑出声,将手放到她脸颊的位置摩挲着,笑道:“你不可能杀了我。”   她流泪了,将剑放下,却无力支持自己再次拿起来。   梦境里的她如此,梦外面的她亦如此。   秦婷玉敲了一阵的门也没见人开,于是推门而入,看见赫连如意靠在窗边睡着了,竟流下了两行心酸的泪,她上前轻轻拍了拍如意的肩膀,喊道:“公主?公主!”   如意慢慢地醒了过来,看到秦婷玉秀气的不像话的面庞,摸了摸脸颊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用袖子擦了擦,才站起身来,这个人还没有到她那般高,竟一眼瞧出来她是女儿身,连个喉结都没有。   她轻笑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秦婷玉难为情的回答:“秦婷玉。”   “是秦始皇的秦,女亭婷,墨色玉的秦婷玉吧。”此话一出,秦婷玉的瞳孔收缩,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喊:“往公主赎罪。”   如意将她扶了起来,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怕什么?”   前世萧将军的妻子听说是军队从军队里出来的,说不定就是面前这个女孩子呢,不过也真是个瞎来的,竟然跑到军队里来。而如意却恰恰忘记,自己也是个胡闹的。   秦婷玉好说歹说希望公主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如意也答应了,用了早膳后对萧邦说将秦婷玉安置在她身边。   萧邦当时便起疑心了,秦婷玉与公主应该相见不过一次,竟然被公主如此看好,这其中定有原因。   “既然公主这般说,臣不让人那便是不识趣了,只不过他的功力还不够,每天晚上便让他来臣的房间里,多加训练吧。”说罢,撇了一眼秦婷玉,似乎在说,你不来我让你好看。   秦婷玉感觉脊柱一下子漫上了寒气,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如意点头说好。   叶青提早了半个时辰去了燕州府的地牢里“探望”黑衣人同志。   然而黑衣人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看见叶青来了也懒得看一眼。   叶青冲他一挑眉道:“还不准备说?”   黑衣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唯一的亮光处,一言不发。   叶青确实郁闷了,这黑衣人到底从哪里来的,竟然打死也不说,不应该是求生才是么?以前抓到的俘虏也不少,可没一个像他这样的。   “好。”叶青很赏识的看了看他冷笑道:“我会用办法让你说出来的。”   黑衣人浑身一震,却咬紧嘴唇打死都不说。   如意与萧邦还有秦婷玉到的时候,远远地听见牢房里有人喊着。   “啊!!!”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由得一惊,秦婷玉手指瞬间冰冷,抓住了如意的手臂,萧邦一皱眉,将她拎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让她靠近公主,秦婷玉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如意倒是没少见过这种场景,自然不惧,走在前头先看到了黑衣人的样子,浑身都被冷汗所浸湿,胸口上面烙了一个血红的印记,还在淌着血,浑身上下的衣裳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住身体,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瞧不清他的模样。   他大口地喘着气,却愣是不说话,叶青恨铁不成钢的想要再一次印上去,却被如意组拦住了。   叶青疑惑的看着她,“叶叔叔,你看你行刑了这么久,也未见他松口,若是不恰当,可能这人质就死了。”如意对他道,叶青认为也有道理,这才将东西放下。   对面的黑衣人笑了:“哈哈哈,别以为我不死,你们就能从我的口中套出话来。”   秦婷玉已经看不下去了,捏着萧邦的袖子,往后头吐酸水,早上吃的东西吐不出来,萧邦满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不去拿回她手里的那截袖子,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所作所为。   如意确实不知该如何将他口中的话套出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她笑着掏出玉佩,拎着在他的眼前,笑道:“这玉佩你可熟悉?”   黑衣人一怔,而后移开了目光,“这是什么,我不认识。”他说话的底气也没有了,已经在打死不承认。   “这可是从救你的伙伴上拿来的,可真是煞费我的心机了。”她摇晃着玉佩,皱着眉头一副你快招供的模样,黑衣人咬牙道:“不可能,你别骗我了!他们不可能来救我。”   这是定下的死规矩,他再清楚不过了,萧邦似乎懂了她的意思,抿着嘴唇在一旁看戏,秦婷玉则迷惑的眯起眼睛,不能理解公主到底在做些什么。   “不可能?他可是千辛万苦的来找你的,不过被我抓到了,他说了他是从哪国来的,我现在问你只不过是多一份保障罢了。”   “别骗我!不可能会说的,你不可能抓到人!”他恶狠狠地盯着如意,如果此时不是有枷锁在身,定要上去将这个狡猾的女人撕碎。   “啧啧啧,这可是让你的同伙伤心了,原本我答应他如果你老实交代,我就放你们两个一起走,不过现在看来……只好他先去死了。”说罢,她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侍卫并未受到什么旨意,迷迷糊糊地就往外走了。   此刻黑衣人的理智已经消失殆尽,他狂笑着笑出了眼泪:“阿熏!我的好兄弟,我会来找你的!”紧接着他的头往身侧的枷锁上一撞,脑袋瞬间开了花,当场死亡。   “啊!!!”秦婷玉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大声尖叫,一把抱住了身侧的萧邦,萧邦受不得摧残,加上线索断了心情不好,一把将她从怀里拎了出来,吼道:“不准叫了!”   秦婷玉吸了吸鼻涕,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萧邦忽然发现,这小子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哭起来都梨花带雨,不过现在他正为死了人质而烦恼,无心想她的事情。   如意没有想到这这套不出他的话,扶叶的人果然都是硬汉子,她咬着牙齿,哼了哼声道:“将此人处理好。”   身后的人连忙喊是,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才将人放下来,抬着出去。   叶青拍了拍如意的肩膀,叹息了一口气道:“你也尽力了,不要怪自己。”毕竟此人的嘴巴实在是太紧了,怨不得撬不开。   如意注意到两个字,阿熏。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从这个人调查入手,很显然一旁的萧邦也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同时也认为阿熏这个人可以作为一个关键点入口。   至于一边又蹦又跳的秦婷玉早就被萧邦忘记在了脑后。   叶青带着如意去转换心情,走到了城楼之上,瞧见了丰城的繁华,如意感觉到这是父皇的天下,这般的宏伟壮观,城门口早有士兵扎堆起来,守着丰城这一方的安宁。   “叶叔叔,战争什么时候来临。”她望着风景,突然发问道。   叶青摇了摇头,失笑道:“不知。”战争啊,最好还是不要的好,天下太平,这样不是更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公举们,让我看看你们的存在。 O(∩_∩)O~~ ☆、第十七章 顾衡勿出征   顾衡勿急匆匆的入了皇宫,因为在早上接到了皇帝召他入宫的旨令,便急得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匆匆赶来。   “儿臣,叩见父皇。”他掀起衣角,跪倒在地行礼。   扶叶皇帝微睁着眼睛,对他道:“起来罢。”   “是。”顾衡勿站起来,却有些拘谨,扶叶皇帝自然将其看在眼里,却不言明。   “此次召你入宫,无非又是行军打仗之事,望你前往辽国助他们一臂之力。”语罢,他闭了闭眼,略有显疲惫,瞧在顾衡勿的眼里苍老了不少。   “可辽国是猛虎,现如今去助力岂不是……”顾衡勿皱着眉头发问,毕竟辽国的势利不是一天两天的影响扶叶了,尽管不擅长心机,可这点利益他清楚得很。   扶叶皇帝剑眉一拢,口气僵硬道:“朕这么做,自然有朕的道理,你只需带兵打仗即可。”   顾衡勿抿唇不言,低头谢了旨,去兵部领兵了。   府里头水蕊的身子有些不舒服,闷着胸让她提不起精神来,她萎靡着神情,一双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门外。   丫鬟无言的叹息了一声,走至她身旁担心道:“夫人,身子不舒服还是去歇着吧。”   水蕊咬了咬牙,闭眼摇头:“夫君这般仓促出门,我心中实在安心不下。”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顾衡勿回来,水蕊一喜,连忙上前拉住他问道:“皇上他说了什么?”   顾衡勿替她挽了挽垂下的发丝,言语不舍道:“我又要出征了。”   水蕊的脸刹那变为苍白,脚步一顿险些坐在地上,还是他眼疾手快的扶在怀里,没有大碍。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怀里低头不语的小女人道:“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只是军事着实紧急。”   她泪眼婆娑,咬着唇好一会儿才点头:“那你答应我,一定得回来。”   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眼神,顾衡勿失笑,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旨令,顾衡勿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安抚好水蕊的心情以后便去找了顾长清。   管家还未通报一声,便眼见着四皇子大步流星的走去,跟都跟不上,无奈只能在后头跟着跑。   “长清……”门口的声音一响起,顾衡勿便垮了门槛进来,瞧见那日在三皇子身边的白衣女子也在这里,话不由得全都咽下去了。   白衣女子眼中划过一起诧异,随即收敛了起来,好似无暇却早已被顾长清看的明白。   “既然四皇子来了,那民女便先走了。”说罢起身收拾了药箱,写下一张药单交给丫鬟让顾长清服用,绕过顾衡勿就离开了。   顾长清暗叹一声,抿了一口茶问道:“怎么这么急就来了?”   若是话一时没有收住,又如何是好。   顾衡勿走进来坐下,管家却在一旁踌躇着不离开,似乎是怕顾长清生气,而叹息一声顾长清只是摆了摆手道:“没有下次了,下去吧。”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管家白松了口气,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有事吗?”顾长清收回了目光,问他道,如果没有大事,他应该不会这般急躁才是。   顾衡勿将袍子一拂,眉目间皆是不解,语气从未如此焦躁:“父皇竟然让我出兵帮助辽国,辽国向来对我扶叶不放在眼里,强取豪夺无恶不作,相比之下明月只是一再打压,却没做出这般过的事情来,我实在无法理解父皇的做法。”   顾长清挑了挑眉,此事他还没得到消息,应该是因为那女子在不好通传的缘故,“虽然扶叶与辽国从未建立良好的关系,可你觉得明月与辽国,父皇更想除掉哪个?”他不禁问顾衡勿道。   顾衡勿想也没想,“当然是明月了!”话说出口的后一秒,他便沉默了下来,只是为了损害明月的利益吗?   顾长清见他还懵懂的模样,又说:“明月虽然是个小国,却胜在兵强国强,辽国虽然辽阔,可在父皇眼里却不及明月来的危及大。”     顾衡勿抿唇不言,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此次帮助了辽国,虽然是父皇的意愿,但是他肯定是不情不愿的。   顾长清虽然瞧在眼里,可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不是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称得心意的。   待了一会儿之后,顾衡勿就走了,拿着皇旨去兵部调遣士兵,为后日出征做准备。   康安府里。   白衣女子站在顾衡钰的面前,他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开口道:“你说,因为顾衡勿出现的原因,所以你才早回来的?”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一双水眸瞧着他,似乎有别样的情绪。   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白衣女子不由得惊了一惊,只听见顾衡钰咬牙切齿道:“顾衡勿竟然站在顾长清那边的。”   原本当初回来之时,还想着要把他收入自己麾下,现在看来没有点真实地行动,是不能把人抢过来了。   只恨那些年不在扶叶主都,不然顾衡勿早就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了。   白衣女子不懂尔虞我诈,她似乎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一颦一笑,只要他开兴自己也开兴,只要他难过,她也难过。   堂中气氛有些凝结,良久他道:“有些日子没去静宁府了。”   白衣女子错愕的看着他:“衡钰……”   他罢了罢手,说道:“今日我不跟着一起去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吧。”   说完,将从怀里面掏出的令牌递给她,白衣女子抿唇犹豫了一会儿,将令牌拿上转身走了。   留下的,只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他从没有那么心累过,直到顾长清的突然崛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表面上看,顾长清什么都没有做,而实际上,却什么都知道,一清二楚。   这样的敌手,太过于恐怖了,仿佛他置于光明之下,一副坦然,而自己却只能在阴暗之处,却不能出手。   静宁府外的侍卫都被白衣女子打理好了,推门一入,一个茶壶直愣愣的砸过来,在她的耳畔划过,击碎的碎片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往外渗血。   顾衡垣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来,连忙鲤鱼打滚的起身跑过去查看她的脸,惊慌道:“仙女妹妹,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的秀眉皱着,没在乎脸上的伤口,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各色的菜样来。   顾衡垣也已经习惯了,拿着筷子就吃起了起来,白衣女子蹲在一边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吃饱了饭,顾衡垣满足的露出了笑容,对她说道:“你是被派来的人吧。”   白衣女子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抿唇一言不发,她确实是三皇子派来的人不错。   “我不想知道是谁想要收买我,但是我只想说如果是你以身相许,我可能会答应。”顾衡垣的容貌也算上乘,薄唇轻轻掀着,带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原本阴翳的眸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转为了疲惫,似乎早就被这里的环境所改变,他好像在说笑,但是又不像是说笑。   白衣女子深深地皱眉,开始想着,如果他提出这个条件,那顾衡钰会不会答应,应该会的吧,因为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   篱落从没觉得自己这般自卑过,自从那日将顾衡钰救醒之后,她便将他当成了良人,可未曾想到他居然是个皇子的身份,若是有朝一日成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总会免不了比她貌美的女子,一想到这些,她的鼻尖就泛酸。   见她不讲话,顾衡垣也觉得无趣,折了一根稻草,做成了一个蚂蚱的样子,放在她面前道:“这东西送给你了。”在篱落惊愕中,这只草蚂蚱被塞进了她的手心里,带着一点余温,顾衡垣隐隐觉得是因为他说错了话,才会让她这么伤感,不过身为皇子的他,从来不会低头跟甚至的道歉。   篱落看着那只草蚂蚱,心情也不知不觉得好了不少,站起来第一次跟他对话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可以考虑看看。”   曾经的家破人亡,直至后来相遇单恋,她已经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是她承受不了的,即便是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平凡的过上一辈子,也不会来的那么痛。   顾衡垣有些发愣,那个声音还在自己的耳畔回荡,原来她的声音这样的动听,想到她说的话,他默默地扬起了笑容,心情大好的靠着墙,悠悠的哼着曲儿。   回到康安府里,听着下人说三皇子已经歇息去了,篱落想着也不该去打扰了,于是转身回房间,思考未来的路,可手心里的蚂蚱却一直没有丢掉,挺让她好奇的是,一个皇子怎么会集市上的小玩意儿,低着头看它许久,竟笑出了声音,也有几个月了吧,开始渐渐遗忘了以前平凡的日子。   随后,顾衡勿终于要出发了,出发之前三千士兵每人手拿一碗酒水,在豪言壮志中饮下,抛碗成碎片,水蕊不顾丫鬟的劝阻,硬是要去看他出征,顾衡勿远远看见了她,但又不能靠近,只能伸手摆了摆手,在她的目光中,默默地转身了。   水蕊只能在城墙之上,看那抹身影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远,她的泪眼止不住的流下,不知过了多久,竟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来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么长时间才更新,但是一旦有时间,窝还是会继续写的,希望谅解。 ☆、第十八章 计谋   在昏迷之前,水蕊听到月菊惊慌失措的喊着人,那副模样真真切切的焦急,她很想抚上她的脸颊说一声:“不要慌,我没事。”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头一眼看见的是她房间里的帐子,紧接着就听见月菊惊呼的声音,欣喜的对她说道:“夫人,你醒啦!”   说罢,见水蕊要起身的样子,将枕头垫在她背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这时水蕊才看到房间里面的另一个人。   顾长清的眸子看了她半晌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四嫂,你醒了就好。”   那目光中半分担忧,半分别样的情绪,只是水蕊不明白他的目光。   “怎么了?长清,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出了什么事情吗?”水蕊随口问了一句,然而顾长清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原来那么一个温润尔雅的人,现在却沉着这一张脸,黑色的眸子更是如一滩水,望不穿的感觉让水蕊有些心慌。   顾长清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起身对月菊道:“你与四嫂说罢,我且先出去透透气。”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间,月菊无言的拧了拧眉毛。   “到底怎么了?”水蕊将目光从门外收回来,续而问月菊道。   月菊坐了下来,低头盯着她的小腹道:“夫人,你有孕了。”   水蕊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月菊喊了几声,将她的魂拉了回来。   “怀……怀啦?!”她一脸惊喜的又问了一遍,月菊一如既往地点头,水蕊感觉那般的不真实,伸手抚上小腹,仿佛那小生命就在动一般,她痴痴地傻笑着。   满心都在想,我怀孕了,我怀上了衡勿的孩子了。   月菊让她好好歇息,情绪不要太大,安抚好水蕊直到她慢慢地捂着肚子甜甜睡去之后,她才起身出去。   顾长清在院子里没有走,一身白衣的他,称得如此谪仙,眉目如画。在月菊心里永远都是那般可望不可即。   听见了脚步声,才看见了她,眼睛往屋子望了望问道:“睡着了?”   月菊点了点应道:“是。”   他的目光如此的别样,虽然多年之前是他将月菊送到水蕊身边,但是却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然而现在她担心的是,主子会不会对水蕊做出一些什。   月菊犹豫着要不要问,却听顾长清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月菊紧张地喘了喘气,问道:“主子为何听闻水蕊有孕之时,脸色有变。”   顾长清背对着手,瞧着湖水的颜色,声音不紧不慢又悠长道:“你可知道现在当下的形势?三皇子想要斩掉前路的荆棘,必定会无所畏惧,还有皇上,你觉得如果四哥有了孩子,会不会对他也是个威胁?”   月菊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已经卷起了千层浪,重重的拍打着她的心,原来……主子想的只是这些吗?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为水蕊肚子里的孩子伤感,这个孩子不应该现在出现,至少也应该在太平盛世啊。   “月菊。我深知你内心想法,但我绝不会对四哥的女人出手,那样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你懂么?”顾长清抿唇说道。   月菊心中一惊,却有干涩在眼睛里,似迷了沙一般:“奴婢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怀疑主子,这般不相信他,还配喜欢他么……   她笑得都苦涩了。   顾长清没有再进去看看那怀孕的人,离开了府邸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里。   大军赶路了几日之后,便有辽国的使者前来迎接。   “欢迎扶叶的大军,吾等等了许久了。”使者面上堆积着虚伪的笑容,两撇胡子像极了卖国贼,顾衡勿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下了马将缰绳给了店小二,祝福他将宝马伺候好,全程将使者视为了空气。   使者的脸色一僵,伸出的双手极尴尬的收了回去。   跟随的副将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顾衡勿的身边道:“四皇子,这般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很无理取闹吗?”   顾衡勿哼了哼声道:“无理取闹么?我可是奉父皇旨令来的,只是帮忙而已!”他特意将帮忙两个字咬字重了些,让使者团听到,瞧见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脸色不好看,这才心情大好的踏步入了店里。   “齐老,他真是……”被换作齐老的人正是方才被顾衡勿无视的使者,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目光幽暗让人瞧得不真实。   毛头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若不是此次与明月开战胜算不大,就凭一个皇子都能骑到他的头上去?   在辽国里,齐老可是个大红人,他说的一句话,皇上都会十分相信,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又有谁人敢惹他呢?   不过顾衡勿倒真是不怕,凭着他是来救援的,而不是来为他们卖命这一条件来说,齐老算是头一次吃了一个哑巴亏。   等待了几日之后,叶青与如意能够清楚地看到辽国士兵的集聚,如此庞大的阵容,就连叶青这个常年在沙场上厮杀的人都有些害怕,似乎辽国是要拿出全部的实力来与明月一搏,可是此次皇上不允许他们恋战,这场战役又要如何收尾?   如意的眉头深锁,那一个个支起的帐篷无疑在示威着辽国的强大,让她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侧头问道:“叶叔叔,此次我们带兵一共多少人?”   叶青摇了摇头,简直太少了:“精兵三千,加上普通的士兵也只有五千,剩下的壮丁虽然还有三千,可都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更何况操练起来,时间也不容迫。”对此,这个情景他深感惭愧,虽然打过不少战役,但是以少胜多却没有做到过。   对方的兵力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大片,可以说人次上面就远远超过了明月的兵力,可是辽国突然如此猛攻是为何?   如意冲后头的人道:“去将萧将军请来。”   士兵是了一声,连忙跑下去寻找萧邦,萧邦此时还不知外头的情况,操练着秦婷玉,瞧着她累死累活的样子,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歇息了一会儿,萧邦这个大魔头,还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又让她去爬杆子,于是爬了一点上去,滑了下来,续而再爬上去,又掉了下来。   萧邦忍俊不禁的笑了。   仿佛折腾秦婷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士兵终于找到了萧邦,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他的脸上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扯上半死不活的秦婷玉就去了城楼上。   果不其然,与士兵跟他说的差不多,萧邦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如意瞧见秦婷玉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秦婷玉只是摆了摆手,咽了咽口水。现在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在喘气,谁让萧邦走路还这么快!   “辽国还真是下血本了。”萧邦咬牙切齿的咒骂,一拳头砸在石头堆砌起来的城墙上面,秦婷玉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生怕萧邦再摧残她。   “谁说不是呢?嗯?”叶青也说道,然而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眯起眼睛仔细瞧了起来,而后哈哈大笑,人们不知所措。   “真是狡诈的辽寇,差点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他鼻音一哼,完全没了方才的紧张。   萧邦也瞧了一会儿,皱紧的眉头突然松开了,低头呵呵一笑。   如意却迷惑了。   萧邦指给她看到:“瞧见西边那几个帐篷了吗?”   如意顺着方向看过去,确实有那么几个帐篷,而后点了点头。   “你仔细瞧一会儿便知道了。”   如意盯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辰,可让她迷惑不解的是,怎么别的帐篷中都有士兵进进出出,可这几个帐篷却没有人……难道!   “莫非是装样子的?”她低声道。   叶青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将信鸽送出去,不然皇上还真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没想到这一群人也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赫连如意不由得欣赏了一把,没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敌人还出心理战术,若是几日后开战,却没有看到这么多兵力,领兵之人定会认为有埋伏而不肯贸然出击,此时他们就能掌握大战主导性,一路进攻丰城,必能大举攻破,实在是狠毒。   不过现如今被识破了,小把戏便再也派不上用场,无伤大雅。   秦婷玉渐渐地觉得,每天被萧将军这么摧残的练着也是有好处的,她的臂力越来越大,现在居然能够扯动弓箭了!虽然重心不稳,可是却让她大吃一惊。   萧邦自然是让她好好练着,但是这小子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一般,一直站在夕阳之下往五十里开外的箭靶射箭,虽然没有一支射中,她却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萧邦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身边,她的背靠着自己的胸膛,他握住了她的手,却让秦婷玉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集中注意力。”耳畔边他的声音还在回旋着,秦婷玉脸红的回过神,拉住了弓弦。   不知是他的缘故还是她自身的力气变大了,那一箭射出去,竟然第一次射中了靶子,而且还是靶心。   “哇!将军,原来您的箭术这么好,教我吧!”她回过身,仰着头对萧邦说,萧邦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忽然皱眉道:“见你吃的不少,怎么不见长高。”   秦婷玉突然跳了出去了几步,摸了摸鼻子扯谎道:“可能……是,家族基因吧!”   笑话!她爹可是堂堂八尺的男儿,不过爹的基因怎么可能体现在女儿的身上,若是一个姑娘家有八尺高,那才是恐怖吧。   萧邦很不满意道:“这个身高,要放在人群里,谁找得到你!”   秦婷玉扯了扯嘴角,却无力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秦婷玉抿着小嘴巴委屈道:“什么时候才能穿女装。” 作者:“看心情→_→” 萧邦:“还看心情?我已经等不及了……” “萧大爷息怒!”作者跪了! ——————————————我是无耻的划分线 各位看官看这里,觉得《重生之公主不当嫁》还不错的,就请加个收藏,方便看吧! ☆、第十九章 什么情况?   在最大的帐篷中,为首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戴着裘帽挂着八宝珠耳戴大圆环年纪不过二十余岁,硬朗的外貌深邃的眼眸,身材高大威武。   两侧坐的皆是武臣,高谈阔论着。   忽然一个有着两撇胡子,眼神不正且身材矮小之人,严肃道:“大皇子怎知这计策可行?”   可律阿汗尔抿着嘴唇扯出一丝笑意,在辽国之境,他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惜眼界太高至今没有一个妻子,可汗也为之操心。   “此次计谋,我当然敢说这是万无一失,即使看出来我们的人手不够,但等到扶叶求援的人到来,明月之人岂不是瓮中之鳖?”   众人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举起一碗酒水大喊道:“大王子威武!”众人一饮而尽,可律阿汗尔目敛利光也饮下一口酒,继续大鱼大肉起来。   一晚过后,顾衡勿继续上路,将使臣远远地甩在后面,副将也不能说什么,紧紧跟着他的步伐,齐老咬牙切齿,但知道这一次若是不成,可汗日后定不会相信他,于是也只好忍气吞声,大军大致赶了十日左右,而三日前则有人通风报信,让扶叶援军从树林穿过,直击明月后方。   而齐老却选择只告诉改路线,而不是告诉他真正的原因,顾衡勿也就这样没头没脑的跟着走了。   大战开始两天,明月的局势还算不错,精兵死伤比较轻,但是壮丁却是比较严重,而辽国那方损失比较惨重,其中两名大将皆被萧邦与叶青先后斩杀,可律阿汗尔因此气得不轻,誓要拿下丰城作为代价。   可以说此次萧邦与叶青的功劳不小,斩杀的两名大将都是可律阿汗尔手下的精兵,培养了五年才的以上战场,没想到还没立下一功,头就先点地了。   血染盔甲,萧邦将盔甲上面的血一些一些的擦干净,有时候秦婷玉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这么不喜欢闻血腥的气味,又为何选择做一个军人呢?   答案,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又两天,对方竟然派出了一个女将军,要求让明月也派出一个女人来迎战,因为辽国打听到公主此次也到了战场的消息,这无非是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后面骑着马的可律阿汗尔面带微笑,仿佛掌握着天下局势一般。   叶青与萧邦几番劝阻之后,如意还是一如既往地要求她自己应战,一来为军中士气大气,而来也瞧瞧辽国人的实力,若非到了性命攸关之时,必定不能上前阻拦。   风尘仆仆中,赫连如意身穿银色盔甲,手提红枪,眉间赫然英气涌现,挥动枪杆之际一副皇家气派。   这让可律阿汗尔有些好奇,一个公主不在深宫之中养着,怎么会好端端的来战场上?当真是不怕死,更何况现在竟然还真的出来应战了,她当真是不怕死么?   椰杏库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敌的。   赫连如意勒住马,“吁”了一声,停下来喊道:“前方何人应战,报上名来!”   “辽国!椰杏库!今日让你的人头落地!”此话一出,辽国士兵阵阵欢呼,高喊着辽国二字。   好生猖狂之人!如意心中冷笑,眯起眼睛道:“鹿死谁手,只有试过才知道,待将你打败,我明月必灭辽国!”   忽涨的气势,让叶青砸了一拳头,大喊一声:“爽快!”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明月威武!公主威武!”   “哼,耍嘴皮子!看刀!”椰杏库自来心高气傲,自然受不得这种挑衅,她骑着马飞奔向如意,如意此时也严肃了表情,专心对战,两方将士皆无声。   一刀挂过脖颈,如意向后一倾化险为夷,手中□□亦刺向那人,椰杏库自知躲不过,手掌一拍马匹,从马上飞起,又迅速落下。   黄沙漫天,只有场中二人惊险的进行生死搏斗,如意虽然习武,可是却比不上椰杏库这样整日生死般训练的人,很快体力就败下阵来,她骑着马跑出三十米外,重重的喘息着,叶青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前去帮助,却被萧邦一直挡着。   瞧着他的脸色,萧邦其实心里也焦急,但还是出声冷静道:“再等等看。”   椰杏库不给她一丝休息的机会,架着马挥着刀飞奔而来,如意飞快一动,竟挑破了她的衣服,未将敌人伤到,反倒是自己的衣裳被人挑破,这对椰杏库来说是奇耻大辱!   “赫连如意!你给我站住!”如意可不是个愚笨之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椰杏库在屁股后面追她就在前面跑,辽国看了也是一头雾水。   可律阿汗尔轻笑道:“不过是拖延之计,明月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他狂妄着大笑。   可就在这时,如意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飞了出去,直刺椰杏库,她一时措手不及,竟跌到了地上,翻身快速爬起之时,只听见身边一声剑出鞘的响音,一抹冷冷的剑芒刺在了她的脖子上,溢出了一丝鲜血。   “你!你竟然耍诈!”椰杏库不可置信自己输了,狠狠地瞪着赫连如意恨不得把她生拨了皮一样。   场中一片寂静。   如意轻蔑地笑着:“耍诈又如何?只有武力而没有头脑,一样败得一塌涂地。”虽然她很佩服这个女人的武功修为竟然如此之高,可胜在她心高气傲,而如意恰好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她击败,从客观上讲,也是她败了,败给了她自己的性格缺陷。   明月将士高呼:“公主千岁!明月万岁!公主……”夕阳下的战场竟多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椰杏库抿了抿唇半晌才说:“我认输。”   “哦!!”明月将士高呼着,代表了胜利,虽然这仅仅只是开头,但却增加了不少的气势。   可律阿汗尔狠狠地咒骂道:“该死的!”便不再接受她看她的目光了。   如意收回了剑,将她扶了起来,握住了她的右手道:“你却是个英武的女将军,我很高兴与你过招!”   有那么一瞬间,椰杏库认为她们之间是朋友,明月的公主是大方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你让我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我会更高一层楼的!”说罢她上了马,回到了辽国的军队中,由可律阿汗尔领头,徐徐而去。   萧邦不由得在嘴角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胜兵之道向来以战人为下策,而上上之策乃是服人心。   夕阳之下的那抹倩影,越发的有意思了,赫连渊明这就是你交出来的好女儿!   回到丰城,老百姓更是添油加醋的将赫连如意战胜辽国女将的事情发扬光大,什么一掌一拳将那人打倒在地;未曾动手就被公主的气魄所折服……传的不亦邪乎!   酒家送来了一些好酒,说是店里头存了几十年的老酒,老百姓买鸡买鸭的将东西送到了军营里,供军爷吃喝,这一夜丰城里皆是暖洋洋的气息,作为主人公如意也不能推辞,于是只能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将士们来敬她的酒,最后还是被叶青拉回帐篷里去的。   秦婷玉拿着一只鸡腿却见不到萧邦的身影,于是到处寻找,在某一处帐篷外面,萧邦拿着一坛酒无趣的坐着抬头望着天一口一口的喝酒,走近一看,好家伙!居然已经喝了几坛子的酒了,秦婷玉凑到他身边突然道:“将军!你不无聊么?”   萧邦已经醉了,一双鹰眼眯起来瞧着她一会儿,缓缓道:“不无聊。”   说完从旁边拿出来一坛子拎到她面前,秦婷玉啃着鸡腿一脸无措的看着他。   “喝!”他晃了晃酒坛子,秦婷玉这才迷迷糊糊地拿着,掀开盖头,一股米酒的味道弥漫出来,哇塞,感觉喝一口都要醉,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能喝这么多。   轻轻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她转头就想吐,却被人一把捏住了下颌,脖子一扭,面前男人的俊脸就在眼前放大,她的刷的一红,酒咕噜都的咽了下去,咽下去之后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萧邦见她喝下去了,才松开她的下颌道:“不准浪费酒。”   紧接着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敬着酒,自说自话,牛头马尾不相及,只是周围没有人,瞧不见萧将军这副失态的模样。   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萧邦醉成了一滩烂泥,只有秦婷玉还尚保留着一丝清醒,拖着萧邦沉重地身躯,秦婷玉迷迷糊糊地想着,如果不是他这么严格的训练自己,今天晚上他们两都得在这个地方睡觉了。   将萧邦一把丢在床上,他还不满的呢喃了几句,随后昏昏欲睡过去,秦婷玉冒了一身汗,都想把衣服给脱了,然而手指停在胸前停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出去透透风。   刚一起身,身后的人伸出后猛地一拉她的手腕,随之便跌入了一个怀抱里,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柔软的东西就已经落在了唇上,她猛地睁大眼睛,极好看的眉眼在自己的瞳孔里映着。 ☆、第二十章 萧将军的暴躁   不知吻了多久,萧邦伸出舌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好似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此时秦婷玉的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唇上的触感让她脸颊通红,不知所措,被他轻轻舔过的地方带着微妙的触感,一不小心,那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缠住了她的舌头。   秦婷玉的脑袋轰的炸开了!   屋内一片暧昧的气氛,而屋外人声沸鼎。   翌日,秦婷玉捂住头痛的头起身,一瞧周围,不对啊!这不是她的帐篷!往下一看,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头冒冷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斜眼往旁边一看,哭都哭不出来了,那旁边睡着的正是萧邦。   她慢慢地走下床,将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正想偷偷摸摸的走,却听见身后的人低喝一声:“站住!”   秦婷玉整个人都僵硬了,慢慢的转过身,萧邦已经坐了起来。   未梳发髻的他竟然还带着那么一丝魅惑的样子,轻眯的眼睛有些迷乱,似乎还没睡醒,一睹就瞧见了她身上暴露的白色肌肤,心中一惊,低头一看,自己什么都没穿!   回想起昨日的情景,萧邦一巴掌拍在眼睛上,额头青筋突起,他把一个男人……给强了?!   “过来!”萧邦不容质问的冲秦婷玉喊道,秦婷玉摇了摇头,好似要出去,萧邦哪里肯让他这副样子出去,一个健步冲下床将她拉了回来。   “喂,小子别……”   “啊!!!!”秦婷玉尖叫起来,看到他身上□□,她想撞墙的心都有了,更何况他紧紧贴着自己!   萧邦很想掐死她,但是转而一想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了,“别叫了,你……”   他好似感觉到了异样,这小子胸怎么软软的?   紧接着目光触及她手上还捏着的白布,松开她道:“你是女的!”   秦婷玉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过身去脸红的跟虾子一样,萧邦觉得此生的霉运都在今天发生了,赶紧拿着衣服将身躯盖住,该死的居然被这个小丫头从头骗到尾!   “将将军,我可以先,先出去……么。”她欲哭无泪。   “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萧邦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风有些落在她身上,人出去了!秦婷玉连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将头发梳好之后,秦婷玉沉重地吐了一口气,一鼓作气走了出去,萧邦就站在帐篷面前,没有转身。   “那个……将、将军——”面前的人半晌都没有理她,秦婷玉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她更加的委屈么。   一个转身,萧邦气势汹汹的将她扯进帐篷里,丢到椅子上双手支撑着椅子面靠着面,用她从没听过这么恶狠狠地语气和表情说道:“说!谁让你来的!”   被丢的有些痛了,可现在秦婷玉却叫不出来,手心冒冷汗,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她无助的往后退,但是这是椅子,没有地方能够退下去了。   “没谁……”她闷着声音回答。   大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看着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再次开口道:“我再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手的力道徒然加大,她的下巴都快被攥碎了!   “没……没谁啊!”秦婷玉的泪花在眼眶里转啊转,不是她要流眼泪的,谁叫这个人捏着她下巴这么疼呢,伸手去掰都掰不开。   “哼,乘机上我的床!是何意欲,嗯?”他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就连她一丝表情都没有放过,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个人一丝都没有露出破绽,好似真的没有什么一样。   甩开手,他起身冷笑:“秦婷玉,别让我发现点什么,不然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说罢,一拳砸在她身侧的桌子上,桌子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秦婷玉的脊柱发凉,面前冷冰冰的男人终于出去了。   “呼!”秦婷玉松了一口气,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泥,谁能说这男人又怎么回事呢,什么谁让她来的?她自己啊!这句话问的真是没有水准。   但倘若她站在萧邦的角度上考虑,若是一个他一直怀疑的人突然之间与他有了亲密的关系,又怎么会不气愤,更何况近几日来她的表现,让他有些松懈,而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萧邦的脑海里就三个字:玩死她!   接下来几天里,她被分配到壮丁住的一块儿地方去,她不是喜欢扮男人么?好,成全她!   别人只要二十公斤的负重,她硬是增加了一倍,这与她体重相当的负重压得秦婷玉压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要带着这负重跑上五公里,简直要了她的命!每当她快要倒下的时候,身后就有一道鞭子甩在她脚边,耳畔一个喜怒无常的声音响起:“快起来,继续!”   秦婷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爬起来背着,她的腰都变成了麦穗一样,成了九十度角,好不容易到了军营,她已经饿的头昏眼花,并且嘴巴干裂的没了血色,卸下负重,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壮丁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想要上前扶她起来,却被萧邦一鞭子挥了回去,他皱着眉头大喊道:“多管什么闲事!”   说罢一把横抱起秦婷玉往自己的帐篷走,壮丁愣是杀了。   “这萧将军最近貌似情绪不太对啊,怎么整天就拿‘小草’出气呢?”说话的是二牛,身高可是有八尺,肌肉发达被兄弟们称作傻二牛,这小布丁的外号是二牛起的,当初刚到他们帐里的时候,见这小子人矮还瘦弱,风一刮就能倒的样子,就叫做了小草。   “小心这话被谁听到了,跟萧将军讲你就等着比庭玉还惨吧!”一个身高七尺余的人,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往周围看了看,随后唉声叹气的走了。   秦婷玉被萧邦抱到了床上,也没管她身上有多脏,见她一直嘟囔着要喝水,于是端了一碗水扶着她让她一口一口的喝,她的眼睛从头到尾都闭着,声音都嘶哑了。   萧邦照顾了她一会儿,见她没这么闹腾了,才扶她睡下,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自言自语道:“早说不就好了,至于受这份罪么……”   秦婷玉睡梦中梦见萧邦在折磨她,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眼泪,嘟囔道:“我爹娘都死了,还要来这里受你虐待……”   萧邦还为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不知所措呢,下一秒听见她委屈的控诉,竟笑了起来,这丫头,梦里面是不是梦到了自己啊,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境界了,真是的……   外头突然慌乱起来,有士兵冲进了萧邦的帐篷里道:“萧将军,您快去看看!有敌军竟然从我们后面探了过来!”   萧邦拿上佩剑穿上了盔甲,回头看了看还在昏睡不醒的秦婷玉,扭头道:“带路!”   睡得香甜的秦婷玉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明月与辽国的仗已经打得有一个月了,可是这个时候竟然有援军在相助,从辽国这么远的地方在丰城,这不可能!   一个情报兵刚下去,另一个又上来了。   “报~敌军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报……”   突如其来的援军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就连萧邦没有想到,直到敌军只有五公里的时候,情报兵才给了这样一个重要的消息。   “报!敌军的旗帜乃是扶叶的!”   “什么?!”叶青一砸拳头,起身瞪着眼睛诧异。   如意咬紧牙关心想着:竟然是扶叶出面帮助辽国,真是大意了!   萧邦率领了三百壮士应战,可不一会儿功夫回来的只有三十余人了,愣是萧邦这样百战百胜的战神都觉得这有些仓促,退回城内,只听见叶青道:“所有人回到城内,将军营放弃!”   萧邦身躯一震,冲过去想要将人掰开,几人死死地压住了城门道:“萧将军你疯了!”   萧邦红了眼道:“我没疯!你们让我出去!”秦婷玉还在那个军营里面,不行!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叶青冲下城楼将萧邦拎住,给了一拳头让他清醒了一点。   “妈的!你看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出去么?你要是出去了,全城的老百姓怎么办!”几乎是咆哮的,如意也皱着眉头下来对他道:“萧将军,你确实鲁莽了一些。”   城门外还有一些老百姓,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听着一刀一个惨叫的声音,萧邦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牙齿将舌头咬出了血。   是啊,清醒一点吧!那不就是个女人!还是皇帝派来的女人,整理了情绪之后,萧邦一脸冷色道:“方才是我冲动了,请叶将军与公主恕罪。”   二人皆道清醒了就好。   当秦婷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军营里面,而是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里面坐满了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声声的哭泣眼眶都哭红了。   她挪了挪身子冲自己旁边的姑娘问道:“姑娘,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吗?” ☆、第二十一章 俘虏   她瞧了她一眼,而后拭擦了泪眼,才回到,“我们是被运去敌方的帐篷的路上。”   啊?!   秦婷玉差点晕过去,她不就睡了一觉吗?居然被俘虏了,而且搬运的过程中她自己都没醒过来,这是有多马虎。   听着马车外面驾车的两位大哥说:“你看,这些小娘子足够兄弟们快活了。”   “呵呵,是啊,不过说来也奇怪,你说这么多人都到城里面去了,怎么还留了一个小兵在将军的帐篷里面睡觉呢?还别说这小子挺傻的,当时搬得时候磕到了他的头,他居然还说小心点,哎呦~这小子真是。”   秦婷玉撞墙的心都有了,有这么被俘虏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因为见过敌军,而且也没有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个女的,可能心中的恐惧感没她们那么强烈,只是她不知道,如果作为一个士兵,辽国的人又要怎么对待她。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辽国的大王子可律阿汗尔给她做出了回答。   “说!你们军队里到底有多少粮草!”同样的方式,同样的逼问手段,但是面前站着的却不是萧邦,可律阿汗尔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一丝的慌乱,但是看到的只有一滩平静的水。   “我说—— 你问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管粮草的。”秦婷玉没好气地说道,顺带给他来了一个白眼,她只是在睡觉而已,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可律阿汗尔气得不轻,从来没见过一个俘虏还这么嚣张的,忽然一个辽国士兵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可律阿汗尔抿着的唇突然凝聚成了笑容。   他盯着秦婷玉那张秀气的脸庞,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笑着问道:“你在萧邦的帐篷里睡觉做什么?”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缩了缩,随即恢复了原状,但是丝毫都遮挡不了她那一瞬间的慌乱。   “我,我找错帐篷了不行吗?”她死鸭子嘴硬道,却看见可律阿汗尔的笑容越扯越大,下一秒将她扛在肩膀之上,大步往外走去。   “放开我!”秦婷玉被压着肚子,难受极了,加上头朝着下面,血气上涌差点没有晕厥。   她死命的挣扎,拍打着他宽阔的肩膀,忽然一个三百六十度,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她才觉得头没有那么难受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快点麻利点儿,我怕痛!”   那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样子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可是秀气的眉头与皱着的小鼻子连接在一起像极了一个小女人闹脾气的模样,可律阿汗尔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她道:“换女装去!”   秦婷玉忽然觉得有些慌乱,手指头插入泥土里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她嗤笑道:“怎么?我不就走错了个帐篷么,你就把我当娘娘腔了?”   可律阿汗尔低声“呵呵”一笑,眼睛往旁边撇了撇道:“现在你怎么想?”   秦婷玉往旁边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什么时候二牛也被抓了!   可律阿汗尔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伙伴看来还真是讲情义呢,居然来这里找死,被抓到了,你说怎么办呢?如果你换上女装,或许我心情一好就放过他,怎么样?”   秦婷玉咬紧牙齿,恨铁不成钢道:“二牛你来这里找死干嘛!”虽然说即使没有二牛在,她也一定会被换上女装,可是现在人家全凭心情好不好来决定,简直是找死!   “我换女装没问题,可是你得发誓说你放了他!”她眯起眼睛仰着头看他。   他蹲下来捏住她的脸,说道:“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你要知道你不过就是我一时兴起的玩……”   “我知道!”她被捏着脸,难得还能吐出如此标准的话来:“即使是玩物,你要是不成全我,我也不成全你!我宁可撞死!”   “小草!好样的!我陪你一起死!不做窝囊的娘娘腔!”刚说完这句话,身侧的辽国士兵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反倒是他自己的脚痛了,心中痛恨想这大块头的肌肉得有多硬啊!   二牛只望着秦婷玉,其实有时候他也觉得这小子很像个女的,走起路来都会被风刮倒得感觉,也不知道当时抱着来救她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反正现在能看到她就成了。   大王子的脸色阴沉了,良久之后牙齿里才挤出几个字来:“如你所愿。”   说罢,抬头起誓道:“我可律阿汗尔,向苍天起誓,若今日这个小子换上了女装,我一定放了他的同伴!”   当他发完誓放下手的那一瞬间,秦婷玉松了一口气,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了,白天还受着萧邦给她的残酷训练,接下去就要被识破是女子,一天之内识破两次,她恐怕是历史上装扮的最失败的女子吧。   进入了帐篷,秦婷玉对身后跟进来的丫鬟说道:“我要洗澡。”   丫鬟瞪着眼珠子,没想到这人质还得寸进尺了,“你!”   一耸肩,她道:“我身上这么臭,都不想换衣服了。”   丫鬟看着她忽然靠近自己,脸颊微微一红,退后一步,声音突然小了几分贝:“你等着。”   说完跟风似的跑走了。   低笑一声,看来辽国的姑娘也挺好勾搭的,秦婷玉转身收住了傻笑,进入里面查看一番,像是一个卧室,床边放着一把金色的匕首,她眼睛一亮好东西啊!于是藏进了靴子里,走到墙边的时候,不小心触碰了什么东西,有尖锐冷冷的东西刺到了自己,她痛呼一声转身瞧见了一支箭,大约只有她手掌大小,正犹豫着怎么用的时候,丫鬟进来了。   “呀!你在干什么?”在她进来的前一秒,秦婷玉将那支箭放回了原味。   “没什么,只是欣赏一下辽国的风味罢了。”   “这是大王子的帐篷,由不得你胡乱碰。”丫鬟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对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婷玉走到她身边,撩起她的发丝道:“是是是,姐姐说的都是,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看见水桶已经准备好了,秦婷玉下了逐客令,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丫鬟虽然脸红,但是却没有退却一分,皱着眉头道:“大王子让我看着你。”   扬起她的下颌,与秦婷玉对视:“莫不是姐姐要与我洗鸳鸯浴?”   “你!无耻!”丫鬟大羞的跑了出去,听见后面秦婷玉哈哈大笑的声音,都红到耳根子后头去了,试问从以前到现在,谁敢这么调戏她,今天居然被明月的一个小兵如此戏弄!   将衣裳褪去,秦婷玉哼着小曲儿坐进了水桶里,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已经洗完了澡,披上衣裳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摸索了一会之后,秦婷玉的身子一僵连忙将东西拿出来,这下子真的让她欣喜若狂了,手中拿着的是个比手掌大出一半的□□,旁边还带着一袋的弓箭,一次可以射两支,她藏了起来。   外面的声音响起,是丫鬟催促人的声音道:“里面的人洗完了吗?”   藏好了东西,她回道:“我洗完了。”   丫鬟拿着明月的服饰进来,瞧见了秦婷玉刚出浴的模样,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这人儿竟然是男女皆可。   将衣裳换上之后,秦婷玉说:“姐姐先出去,我还不适应这套衣裳,硌得慌!”丫鬟一听笑得可开心了,那是当然了,明月的服饰向来就是修身的,没想到他这么一穿还真的有几分弱女子的味道,“那你快些出来。”   “哎!”见人出去了,秦婷玉将□□朝下装在手臂上,只要没有人碰她,应该不会感觉到,而匕首已经被绑在腿上,一旦有突发事件起,她就自刎!   可律阿汗尔喝着酒水瞧见自己的婢女再一次出来,挑眉问道:“人呢。”   丫鬟刚想回答,却听见某人自己应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帘子一掀开,一抹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大红色的款式落落大方,袖上了黑色丝边,衣领有些紧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纤细而长,腰间的束带将她的腰称得更加细致了,当然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脸虽然不施粉黛,但是却像一株郁郁开放的鲜花,散落的三千青丝随风而动,似乎成为了众人中不可忽视的一道风景线。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猜错,你是个女人!”可律阿汗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女人正是不错,竟然这么漂亮,不过嘴皮子厉害了一些。   二牛已经看傻眼了,那个瘦弱的秦庭玉真的是个女子吗?   可律阿汗尔想要前去搂住她,但是却被秦婷玉阻挡了:“现在你可以放了我的同伴了吧。”   他虽然不喜欢女子退却自己,可是这是个敌军中的女人,更何况还睡在萧邦的床上,他轻轻点头:“把那男人放了。”   “是!”这句话任何人都没异议,因为辽国人向来都相信神明,绝对不敢亵渎神明。   然而在二牛走出十米后,竟然有人要杀了他,秦婷玉一咬牙,掀开手臂露出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箭射了出去,直中那人的心脏。   可律阿汗尔震惊的将秦婷玉控制住,□□被他强行拆了下来,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他恶狠狠道:“谁允许你动这个东西的!”   秦婷玉能够感受到那只手握住自己手腕的颤抖,以及他喷火的眼睛,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愤怒,可是她不屑一顾,痛快的笑着道:“你可以杀了我啊!来啊!反正我也杀了你们的人!”   可律阿汗尔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将生死度之身外,他只当是世人皆爱命,别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的最重,可这女人怎么就是反着来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秦婷玉接下来会怎么样? ☆、第二十二章 生辰在即   可惜现在可律阿汗尔没有心思调戏美人,这□□是他可敦留下来的,他珍藏了多年,可居然被这可恶的女人用来肮脏了!简直不可宽恕!   “把她给我丢进狼笼里面!”他低声喝道,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那狼笼是什么地方?是用来关压饿狼的,平时只用于审那些死鸭子嘴硬不肯说的犯人的时候,才拉去那里吓唬吓唬他们,可没真的把人玩死过,可是现在大王子居然要把一个女人关进那里面,看来真的是被气疯了!   不过也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毕竟这女人犯了死罪,听着狼笼这两个字秦婷玉也是一阵恶心,但是人已经被拖出去了,很快就到了狼笼面前,几头狼原来都在休息着,似乎闻到了人的味道,睁开了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一只、两只、三只……   秦婷玉已经腿软了,这笼子里面居然关了九头狼,而且听那些士兵说还是一群饿狼,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   打开牢笼,秦婷玉被甩了出去,身后就是关上牢笼的声音,黑暗中如同绿火般幽暗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狼呲牙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面听得一清二楚,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二牛一口气跑到了丰城下面,刚好守城的就是他的同伴,二话没说就放他进来了,二牛喘了几口气,扯住他的衣服道:“快!快带我!去见将军他们!”   能够一口气跑回丰城已经是二牛的极限了,随后众人将二牛扶着去见萧邦他们。   一见到萧邦,二牛就跪在地上,喘气道:“请……请将军……救救,救救秦婷玉。”   萧邦眸一怔,下意识的捏紧拳头道:“你出城就是去为了救她?”   “是。”二牛重重的应下了,尽管是违背军令也好,斩头也好,只要让小草回来就行,她一个女的在敌军军营里……   想到这里二牛的眼泪淌了下来,叶青忍不住皱眉,一个九尺男儿居然还流泪了,真是丢人现眼。   “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你一个铁血男儿哭像什么样子!”叶青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茶杯都翻了,茶水淌了一桌子。   “二牛知道自己违背了军令,哪怕是死也甘心,但是秦婷玉不一样啊!她是个女的……”此刻他已经说不下去,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地板。   萧邦的心都凉了一半,如果说方才还有一丝心里侥幸,可是现在却……   如意微微一怔,转而看萧邦的脸色,他的脸上只有低落的心情而绝非惊讶,心中默想着:看来他早已知道了秦婷玉女儿身的身份。   “你先起来罢,现在守城为主,明日打仗之时,打败扶叶自然会将她救出来的。”她抱着安慰的心态对二牛说,二牛转而看如意道:“公主,你可想而知,如果你身为一个女子,落入了敌营中,被男人……你又会有怎样的心情!”   如意咬紧牙关,竟然将不出话来。   “够了!”萧邦的眼睛微红:“她若是有自知之明,必然会守住贞洁以死相抵,这才是我明月的女子!”那女人,若是真的有点自知之明,早死早解脱的也好,可是心中却默然一痛,如同蚂蚁嗜咬一般。   屋内静默,唯独二牛痛恨的流泪。   扶叶。   在府里静养了许久,他一直卧在书房里阅览群书,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门声,紧接着容华裳的声音响起,说道:“爷,臣妾能进来一下吗?”   顾长清连眉头都没抬一下道:“进来吧。”   门咔吱一下就打开了,容华裳几乎是被春寻退攘着走进来,面上还有些不情愿,但一看到顾长清低头看书的模样,几乎是愣住了。   一双眸子如一汪清泉,嘴边也没了笑意不像平时那样,笑容堆在脸上,可越是这般认真,眉目却越加的出尘,看的她有些心慌,连忙低下了头。   感觉到了她看自己的目光,顾长清将书放下,舒展眉眼道:“有事吗?”   平日里他这个侧妃可不是这么喜欢来书房的,即便是远远望见了他,也要绕着远路走,生怕自己把她吃了,今天怎么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主动往书房里跑了?   “爷您忘了吗?再过几日是皇后的生辰,到时候文武百官皇子使臣们,皆是要进宫参加宴席的,可现在连贺礼都没准备好,这该如何是好。”容华裳有些心急的问,这五皇子看样子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情。   可顾长清确实不清楚这件事情,除了每年他母妃的祭日记得去上香之外,还真没记住过别人的生辰,更别说与他一点都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后娘娘了。   “是吗?也不用出去买了,到库房里面,则一件尚且过得去的东西就行,若是要盛装打扮,再去置办一些首饰衣裳就是了,何故这些小事烦扰。”他眉目见有些疲惫的倦意,罢了罢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容华裳拧着帕子脸色一白,跺了跺脚就出去了,春寻无奈的叹息,迅速跟了上去。   容华裳跑到花园里头,那里一处假山旁边有石头,她坐在上头眼泪都差点掉出来,用帕子轻轻点着眼角,坐着生闷气。   春寻走上前去,安抚道:“小姐,你又何故如此伤身呢?”   容华裳撅着嘴巴道:“旁人自从娶了美娇娘回家之后,事事依从,可这五爷却眼不见心烦,你说这是个什么理儿?”   春寻无奈的说道:“那还不是小姐你不让五皇子进屋的?”这小主真是,从小就在男人的甜言蜜语里找不到头,虽然五皇子冷淡了一些,可是有时候也挺让下人照顾她们的,比起那些话,她觉得五爷更是值得托付的人。   “我,我哪是……”容华裳咬着牙说不出口了,那日新婚是她将他置于门外,原本那时还在欣喜着,现在心却生出一丝悔恨,奈何又拉不下面子来请他,毕竟大家闺秀的样子还在那里呢,姑娘的矜持总是要的。   这副忽近忽远的态度,换了别的男人早已上钩,三魂七魄都没了,只这五皇子怎么也不上钩。   “小姐,在皇后娘娘的生辰上,您大可以盛装打扮艳压群芳,让爷刮目相看!”春寻对她说道,容华裳眼睛一亮,直视她的眼睛问道:“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春寻点了点头。   容华裳的心情又变好了,拿着从库房里拿出来的银子逛大街去了,买了许多的胭脂水粉和布匹,裁制了好几套衣裳,管家去了书房里,对顾长清汇报:“主子,夫人拿了五百两银子出门了。”   顾长清手指一顿,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五百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小事,对于他这个丝毫不受宠的皇子来说,这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管家自然知道里头的轻重,可还是没说什么就拨给了夫人,可没想到容华裳逛了一天,居然将这五百两银子全部用完了,她虽用得开心,可有人却犯愁了。   临近傍晚,顾长清独自出了门,去的是四哥的府上,开门之人一见是五皇子,二话没说就放他进去了,顾长清见到了水蕊,她此刻有些昏昏沉沉的半睁着眼睛,显然是怀孕让她贪睡了不少,还只有两个月半的身孕还看不出来肚子的大小,见到了顾长清,她便招呼他坐下。   “四嫂,几日后便是皇后的生辰了,到时你可要小心着点。”顾长清特地来嘱咐她,说明他也很看重这个孩子,毕竟是四哥的第一个孩子,希望四哥回来的时候能够见到他的孩子,月菊听到他讲的话,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一想到之前还曾怀疑他,心中便又痛了几分。   水蕊慵懒的点了点头,像一只贪睡的猫一样,她嬉笑道:“长清啊,什么时候也有孩子,正好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作伴。”   长清轻轻一笑,并未在意,只是现在取的女人并非他所喜欢的女人,即便是娶了也不会有他的孩子,跟不可能有机会接近他,而这些水蕊又怎么会知道呢。   “孩子的事,恐怕要日后了,现在皇后的生辰在即,更应该引起重视才对。”顾长清又问了一些近日的事情,从月菊口中得知几日前顾衡钰带着白衣女子上门来寻见过水蕊,但是被水蕊一口回绝了,顾长清心下有不好的预感,这该死的顾衡钰,四哥出门还没多久,就把心思打到人家的内室上面来了。   他对月菊道:“若是还有下次,定要尽快与我联系,不然可能四嫂会受到伤害。”毕竟那顾衡钰身边的穿白衣的女子,可是一个会医术的人,若是一不小心泄露了怀孕之事,恐怕皇室里又是一场恶战。   月菊也知轻重,自然答应的爽快,水蕊瞧在眼里笑着道:“夫君不在,往后还要你多多帮衬着。”   顾长清摇了摇头道:“四嫂何言如此?四哥本就待我如同亲生兄弟,我若此时不出手相助,岂不是浪费了二十几年的情义?”   水蕊点了点头,确实,顾衡勿与顾长清之间的兄弟情义她看在眼里,怕是情比金坚,比亲兄弟还要亲密些,但长清对权力无疑是在乎的,日后兄弟残杀,夫君一定会出手阻止,于己于人到时候他都是难做的。 ☆、第二十三章 温柔的三皇子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眨眼间皇后的生辰就到来了,顾长清习惯早起,便穿好了衣裳,坐在凉亭里面穿衣,而雨停阁的容华裳才被春寻叫醒。   她揉动着惺忪的睡眼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春寻收拾着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卯时了。”   容华裳一怔,愣愣道:“今儿你怎么这么早叫我起来?”   春寻真是哭笑不得,主子几天前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事情今儿清早刚起来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今天可是去宫里头赴宴的日子,怎么可以迟了。   “夫人给忘了,今天是进宫赴宴皇后娘娘生辰的日子。”   容华裳一拍脑袋给记起来了,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起来,春寻伺候她沐浴更衣之后,将一天前衣庄送来的新衣穿在她身上,头绾飞仙鬓将步摇钗插在上头这支金钗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然而放在容华裳的头上时,却多了一份俗气的味道。   身穿殷红色金丝绣边袄裙,头戴步摇金钗,面若桃花脂若雪白,春寻频频说好看,容华裳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就你嘴甜。”她轻轻点了点春寻的额头,转身道:“不知爷还有没有起床,走,一起瞧瞧去。”   春寻暗笑一声,提起裙子就跟着一起跑了过去,路过花园的时候瞧见了顾长清,他正托着下巴专心致志的看书,没有发觉有人走近。   “爷!”容华裳在他耳畔突然叫了一声,顾长清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看,瞧见一身华贵的衣裳,闻见的胭脂香水他便知道是谁了。   容华裳在他周围绕了一圈后,站在他面前道:“爷您看臣妾好看吗?”   顾长清闻言只是微微抬头看见了一个俏美人站在他面前,淡淡的嗯了一声后又接着低头看书,仿佛书中的颜如玉比眼前这个真实地美人儿更加的动人一般。   容华裳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又要上去喊他瞧,春寻瞧出了顾长清眉间的不满,忙挡下了她,对她说道:“夫人,爷都说您美了。”   说罢冲她示意着眼色趁机将容华裳拉走了。   不知怎么的,顾长清竟有一些看不下去了,将书摆在一旁,脑海里想到了赫连如意。   明明那么嚣张的一个姑娘,可天生长得就美,生气起来的时候倒插柳眉的样子,像撒娇一样,也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就心中忘不掉了呢,他低笑一声,莫非自己都着魔了。   容华裳在马车里等了半晌,才见到顾长清上来,手里头依旧拿着那本该死的书,她有些置气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顾长清倒是落了个清闲,坐在角落里捧着本书看,只是光芒有些微弱,他便掀开了些帘子,从帘子外头照进来的光芒正好让他瞧清楚上头的字。   容华裳捏着帕子好一会儿扭头一看,结果看到他捧着书在看,心中怒火燃烧,一把扯下来他的书,顾长清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这女人最近越发的放肆了。   “你,你只看书,都不看臣妾!”她委屈的看着顾长清,一双杏仁眼聚满了泪汪汪的泪水,好似在控诉他的过错。   顾长清头痛的揉了揉额角道:“将书还我。”   她咬着唇瓣一如既往地看着他。   顾长清顿时觉得娶这个女人回来是错误的决定,他的目光骤冷话语也如往日那般不同,充满了冷冽的气息:“我再说一遍,将书还我。”   容华裳抖了抖身子,往后坐了坐,才将书还给了他,顾长清拿到书之后,脸色缓了一些,看见人家的脸色方之自己刚才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才道:“既然嫁给我,你最好守本分些。”   不然某一天,他会忍不住把这个人给休了的,只不过这门皇亲当时是由皇帝亲自指派的,只怕是一辈子都不能休人,但是如果……   他抿了抿唇,低头看书。   容华裳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她哪里不懂本分了,别人家的娘子都是在手掌心里面的,连吼都不敢吼,可那些女子还没她来的美丽,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却这般凶自己,可怜她也是容府里出来的嫡女,自小虽然不受容尚书的宠爱,但是也是吃穿不缺的,哪里有人这么对自己讲过话。   约一刻钟的时辰,马车停在皇宫的面前,顾长清起身下车,转身将容华裳扶了下来,容华裳趁机挽住了他的胳膊,惹得他眉头轻皱了一下,然而并未撒开,容华裳甜腻一笑,就说嘛,哪里有男人会不喜欢美色呢。   春寻欣慰的跟在后头,随着他们一齐走了进去,突然身后的顾衡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在他们身边,对着顾长清道:“五弟,此次母后生辰难得看你出席。”   在以前愣是皇后唤人去叫,都不见得他会来,只是现在却今非昔比,督见了他身侧如花似玉的美娘子,他似乎懂了一些什么,扬起一抹笑容,顾长清自然是回眸一笑,便不再做其它动作,望了望他身边,白衣女子依然跟着,真是走到哪里都是阴魂不散。   宴会的只剩下半刻钟不到的样子时,皇帝和皇后双双出席,皇后头戴九天凤凰的后冠,身着百鸟朝凰的衣裳,年近四十的容貌瞧不出一丝痕迹,宛若一个刚二十余岁的姑娘,坐落凤位,皇上才喊道:“宴会开始!”   文武百官及其家属美眷皆入座,舞女涌了进来跳着花样百出的舞蹈,顾长清落座之后便没有多看容华裳一眼,紧紧盯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又担心的瞧了一眼水蕊,月菊服侍在身边,让他安心了不少。   容华裳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才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只见她红唇嘟起一副娇憨的模样,对他说道:“爷,臣妾想吃糕点,您帮臣妾拿吧。”   春寻忍不住想上前替他去拿,恐这主子生气,顾长清刚想开口说一句你自己拿即可,余光望见对面瞧过来的眼神略带几分戏谑,他转念一想,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凑到她嘴边道:“咬吧。”   在顾长清近乎宠溺的目光下,容华裳欣喜若狂的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不但在口腔里蔓延,同时也在心里头滋生,她靠着顾长清的胳膊,一脸幸福的模样。   春寻松了一口气,看来主子将来的日子要好过很多了。   同样的目光不仅仅有顾衡钰,还有皇帝,他瞧见顾长清地举动,不由得嘴边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一个女人竟然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难怪最近没有多少暗中举动,倒是省心了不少,他更希望顾长清失去了斗志,他便能松下防备一些。   顾衡钰的笑容越扯越大,仿佛在看一样有趣的猎物,放下杯子在杯沿摩挲着,眯起眼睛心中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宴会将行一半,即兴的节目也不多了,众大臣互相联谊,喝酒交谈,顾衡钰祝颂了一首诗之后走到水蕊身边,笑着道:“四弟妹,不知可否赏我这杯酒啊?”   水蕊身子一僵,苦笑着摇头道:“三皇子好兴致,只是恐怕臣妾喝不了,最近身子有些差了。”   月菊也走了过来,替她说道:“主子并非有意拒绝,还望三皇子体谅。”   顾衡钰周身的氛围顿时一冷,虽然表情僵硬道:“若是身子不舒服,我身边可有一个会医术的姑娘,弟妹大可好好让她诊疗一番。”   月菊道:“主子不过是身子不舒服,也让大夫检查过了,过几日便会好,不比三皇子劳心了。”   顾衡钰冷冷的将月菊推向一边,月菊一时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背部撞上了柱子,生生的疼,他唤过篱落要强行将水蕊摁住,水蕊一时间没想到此人的手段竟如此毒辣,挣不开的一瞬间,一只手搭在顾衡钰的手臂上,他回头一瞧,竟然是顾长清。   顾长清笑得温润尔雅道:“三皇子,这水蕊姑娘既然是四哥的人,若是这般与她肌肤之亲,恐怕不妥。”   见周围人的目光都瞧了过来,他连忙松开手道:“五皇子说的极是,只是方才酒喝多了一些,脑子都不好使,心里头只急着看看她得了什么病。”   他心中冷哼一声,眸色愈冷而嘴边的笑意加深了:“那三皇子可真是劳心劳神了。”   “哪里。”他干笑了一声,周围人的目光才逐渐散去,顾长清也回到了容华裳的身边,容华裳撅着嘴巴冲他撒娇,可顾长清一一受着,顾衡钰掐着手指心中狠狠地想道:顾长清,我让你好看!   感受到了目光,可顾长清却没回头挑衅,越发的对容华裳宠爱起来,容尚书自然是一切都看在眼里,身旁的容二小姐轻蔑道:“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子,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心中不知是不是嫉妒,瞧见顾长清对着她那般温柔的笑着,她心里头就觉得不舒服。   随后文武百官纷纷递上了礼品,到顾衡钰的时候,他丝毫不客气的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到龙位之下道:“儿臣为母后奉上姜王一支,愿母后的身子安安康康。”大太监将盒子递了上去,皇后瞧了嘴都合不上的连连说好。 ☆、第二十四章 危险将近   接下来是顾长清,容华裳递上了一支五色珊瑚道:“这份薄礼还望皇后能够笑纳。”这五色珊瑚虽然不是什么稀品,可也少见,可皇后冷笑了一声,连瞧都没有瞧上一眼道:“确实轻了点。”   容华裳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而她自己也说了这是份薄礼,皇后这明显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母后,这礼虽然轻了些,可也是五弟孝敬的。”皇后不知为何自己的皇儿会站出来替人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太监将东西收了上去,容华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回到顾长清的身边坐下,却扭过头不去看他,分明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会被皇后娘娘嫌弃的。   她心里头愤愤的想着,觉得顾衡钰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君。   说罢往顾衡钰的方向看了一眼,发觉对方也正在看向自己,便冲他笑了笑,对方也同时对她一笑,春寻着急的看着,却不能做什么,可偏偏顾长清跟没有看见似的,低着头喝闷茶。   篱落当然是瞧见了,但是她大概知道他的心思,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毕竟带着面具也瞧不出来什么。   皇后看到了自家皇儿身后的人,于是问道:“钰儿啊,你这身后的姑娘,是谁啊?”   顾衡钰收回目光,笑着回答道:“回母后的话,她叫篱落,是个医女,因为会些医术,所以儿臣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顾长清的手顿了顿,若是仔细注意他的人便会瞧见他的眸色中多了一分笑意,果然如此,这女人真是那荒灾之地的神医。   各家的未出阁的小姐皆是文采出众,想要博得皇后皇上的欢心,更甚而一些大官的公子爷及皇子的青睐,可表演到一半时,顾衡钰却离开了宫殿,并嘱咐;篱落不要跟来,篱落抿着唇点了点头,面纱之下不知是何表情。   容华裳紧接着也一同出去了,春寻看得入迷等到回过神来就见到自家小姐不见踪影,又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只能原地急着,却不能做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可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他轻笑一声站住了脚步,身后脚步声随即停了下来,转身一见,果不其然就是容华裳跟在后面,巴掌大的小脸在微风中显得娇小,身子更像是会被风吹走似的,顾衡钰心底赞叹一声,笑着问道:“五弟妹为何跟来?”   容华裳踌躇不前,卷着丝绢有些羞涩道:“多谢三皇子出面解围,不然妾身还不知如何是好。”脸上疑似红晕的两团已经出卖了她现在内心之中的想法,顾衡钰心想着:顾长清啊顾长清,即便是你再爱这个女人,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又拿什么拴住她的心,到头来还不是被我勾到手里?   “嘶!”他一下捂住头,容华裳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道:“三皇子你没事吧。”   顾衡钰紧皱着眉头退后一步,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与我如此相近恐怕会被人误会,到时候可坏了你的清白。”   这一举动打动了容华裳的心,如此的君子如此的正义,在四个皇子里面再没有跟好的选择了,她咬住贝齿几乎在一瞬间内就决定好了,上前一步扶住他道:“三皇子,不如去宫殿里休息一番,妾身瞧你实在是痛苦难忍。”   顾衡钰故作犹豫,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好,劳烦你了。”说罢将手放在她腰上,嘴角边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容家二小姐容顾沄是跟着她出来的,见到了这一幕无疑是红杏出墙,她屏住呼吸看着两人走进了一个宫殿,她转身便跑回了大殿里面去。   喘了几口气,她坐在位置上,容尚书自幼疼爱这个女儿,见她有些出汗,便关心的问道:“去哪儿了?怎么累成这幅模样。”   容顾沄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揭穿这二人的□□,好让顾长清从中清醒过来,心念一想,突然问道:“爹,附属国几日前不是将那梓沥花放在了清乾宫吗?女儿从未见过西域品种,想要见识一番。”   容尚书一开始不肯答应,后来受不住容顾沄的撒娇娇嗔,于是向皇上提出道:“皇上,听闻西域此次送来一株奇花异草,臣这不争气的女儿恰好听闻了,想要前去观赏一番,张张眼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容尚书能够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说话自然是圆润的,皇上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原来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示这奇花异草,但一直苦想不知如何才能让他们见到,现如今容尚书解了他的忧愁,自然二话不说就领着众人前往清乾宫。   路过方尚殿之时,听闻里头有些动静,众人起先还不很在意,却听得容顾沄道:“这里头好似有声音。”说罢,像个顽劣的小孩儿一般打开了殿门,直直的闯了进去,于是这样一幅景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地上凌乱的衣裳胡乱的摊着,有男衣亦有女衣,金钗首饰满地皆是,女子趴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则紧紧搂着那女子嘴边露出了有一丝迷乱的笑意,眼神迷离,二人皆全身未遮,突然看见闯入的众人,女子尖叫一声,连忙往里躲了进去,两只眼睛在看到顾长清难看的脸色之后,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顾衡钰则是面如土色,将棉被遮挡了一些重要的部分,值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畜生!”皇帝大喝一声,气的差些气血上涌,没有翻过白眼去,还是皇后在一旁拍着他的后背,才让他缓了过来。   众人看到了一切,皆为顾长清感到不值,这样不知深浅的女子,方才大家亲眼所见五皇子对她的宠爱不是一般,却做出这样下流的事来。   容尚书饱受目光的折磨,第一个挥袖出去静心,虽然皇上将众人赶了出来,等待里面二人穿好之后再出来治罪。   容华裳出来之后二话不说跪倒在顾长清面前又哭又闹,抓住他的袖子道:“爷,爷,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三皇子勾引的臣妾,不是臣妾啊!臣妾也是被迫无奈。”   顾长清一脸悲痛欲绝的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容华裳一下子跌倒在地,随后顾衡钰一脸冷静的走了出来,看了容华裳一眼,眼底不含一丝的情绪,直直的跪在地上,冷声道:“是这该死的容华裳居然企图勾引儿臣,还给儿臣下了媚药,实在是下作!”   容华裳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抓住他的衣领,瞪圆了眼珠子痛恨地喊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居然这样说!你个伪君子!小人!”   说到最后,皇后终于忍不住,上前扇了她一巴掌,颤抖着身子道:“你居然如此阴险恶毒,居然将我皇儿置于此地!”   容华裳摇着头咬着牙齿望着顾长清的方向,心中千万个后悔,可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功与名算什么,能够比得上那绝世的宠爱吗?若她一心一意牵挂着他,那这辈子她或许可以过得很幸福,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春寻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往日服侍的主子,她居然如此愚蠢,五皇子到底又是哪里配不上她,皇上皱着眉头将皇后安抚好,半晌之后,皇后重新睁开眼睛,用平和的口气道:“容氏身为□□却勾引皇子,罪无可赦,拉下去斩头!”   “不!”容华裳听到了对自己的判决,可顾衡钰却一丝都没动摇的意思,甚至最后都没看他一眼,她被侍卫拖了下去,最后心中燃起了不想死的念头,随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裙摆,如同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乞求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水蕊被抓住了裙摆,一时不小心差点摔倒在地上,顾长清看的心惊想要上前阻拦,可是他却捏紧了拳头,在她还没摔倒在地上之前,月菊将她拉住了。   水蕊的脸色顿时白的如同一张纸一般,多半是北惊吓出来的,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孩子会死在她的肚子里,然而容华裳已经被拉走了,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顾衡钰还跪在地上,对着篱落道:“四弟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担当不起,篱落,检查检查。”   顾长清正想抬手拒绝,篱落先行一步将手搭在了水蕊的手腕上,月菊拉着她的体重,自然分不出手来阻止篱落,篱落摸了一会儿之后,眉头轻蹙。   “如何?”   这句话是顾衡钰问的,水蕊月菊和顾长清的心中紧张万分,篱落道:“四皇妃已有身孕。”   这句话仿佛丢下了一个炸弹一般,卷席了所有人的脑袋,只剩下一个讯息:四皇妃有身孕了!   顾长清紧紧盯着顾衡钰的一举一动,他的表情也是前所未见的惊讶,可皇帝却没露出多大的表情,只是对着水蕊道:“既然你有了身孕,那便留在宫中照顾,不便多动。”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考试的缘故,所以没有存稿了,下个礼拜五回来一定更新,喜欢这篇文的读者也不要放弃,万分抱歉了! ☆、第二十五章 败局   水蕊愣住了,看了看皇上,道:“多谢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和皇后一起走了,这场宴席不欢而散,顾衡钰跟随在皇帝身后,去领受罚,篱落瞧了水蕊一眼,走了。   宫中眼线杂乱,顾长清只是走过去对月菊道:“照顾好你家主子,不要出差错。”随后就出了宫,对于月菊他还是有几分放心,至少不会危及水蕊的生命。   皇后生辰宴会之事,霎时满城烟雨,人人讲容华裳不屑,顾长清更是心痛不止,一封休书将容华裳休了,而容华裳注定死在断头台下。   行刑的那天顾长清没去,而容华裳在行刑的路上被丢了臭鸡蛋、烂青菜等东西,跪在斩头台前,她傻傻的笑了:“爷!爷!”眼神已经涣散,显然成了一个傻子。   春寻在人群之中安静地看着她,头被摁在斩头台上,一刀下去,血液飞溅,她叹息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也算是尽了主仆缘分吧。   书房之内,顾长清低头疾书着,墨笔划下最后一笔,他轻轻一吹吹干了墨水,将纸折成了一条小纸,走向窗边嘴轻轻嘟起,吹出了奇妙的声音,一只信鸽随即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停在了顾长清的手臂上,他将纸放进了信鸽里,飞了出去。   “去吧,到丰城去。”   信鸽眨动着眼睛飞向远方,似乎听懂了顾长清的话。   良衣站在外面看见信鸽飞了出去,抿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明月。   秦婷玉握紧了匕首,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她准确地摸清楚了狼脆弱的位置,角落里留下的骸骨便是她杀死的,只是那一群饿狼早已经它分尸吃完,当时她恶心不已,几欲想要晕倒,狼也不敢随意上前,知道这女人的厉害后,一直蹲在墙角蓄势待发,到了夜晚秦婷玉便爬上栏杆,在上面用腰间的腰带将她和铁栏紧紧地绑在一起,因为笼子的高度高的可怕,愣是狼也跳不上来。   于是秦婷玉一个又一个的度过了惊险的夜晚,可是很快秦婷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无论每一次进攻,总有一头狼躺在角落里,神情萎靡不振,这几天如同她一般都没有多少进食,肚子却有一块是突出来的,她很快就确定了,那是一头母狼。   一天夜里,有一头狼嘶吼了很久很久,将沉睡之中的秦婷玉叫了起来,看见很多的狼围着那只母狼,母狼似乎在生产,可眼神的恐惧从绿油油的眼睛里反映了出来,她立马爬了下去,趁着那些狼没有防备之时捅死了两只,随后所有的狼皆攻击自己,秦婷玉多处被划伤也流出了很多的血,可最终还是清醒战胜了狼群。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母狼身边,母狼低下头在秦婷玉的手上舔了舔,又舔了舔她刚生出来的小狼,小狼嗷嗷的叫着,还没有睁开眼睛,母狼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的孩子,又望了望她。   秦婷玉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将小狼轻柔地抱起来,看了看母狼的反应,母狼丝毫没有愤怒的意思,眼神半睁半闭,最后躺了下去,没有了呼吸。   “殿下,您不能靠近这里。”外头守卫的人声音响起,用殿下称呼,应该不是可律阿汗尔。   另一道声音道:“为何不行,我听见了狼叫声,我要进去看看,你给我让开!”   秦婷玉灵机一动,不放过任何机会,大喊道:“救命啊!救命!”   “为何会有女子的叫声,你们做了些什么,该死的给我让开!”外头一阵骚动,随后有一道脚步声临近,秦婷玉眯起眼睛看到了那人的脸庞,长得刚毅阳光,周身充满了洋溢的气息,顾衡勿同样也看着她,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所剩不多,多半是于刚才的狼匹厮杀而撕碎的,手里抱着一头小狼,手上拿着一个匕首,周围却都是狼的尸体。   顾衡勿挑眉问道:“你是如何杀死这些狼匹的?”   秦婷玉自然是实话实说:“挑着弱处伤的。”   顾长清点了点头道:“你可是俘虏。”   秦婷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点了下头。   “开门!”顾衡勿将一人拉了过来,那守卫看见没有一头狼的时候愣住了,随后连忙打开门将她放了出来。   秦婷玉将匕首藏了起来,低着头对顾衡勿道:“多谢公子。”   顾衡勿点点头,示意让她跟上,随即到达了顾衡勿的帐篷里,他让侍女伺候秦婷玉沐浴更衣。   可律阿汗尔摔碎了一个酒碗,扯住那人的衣襟道:“人被顾衡勿带走了?你干什么吃的!”   他额头青筋暴起,这女人是他看到的,竟然被顾衡勿这个武人给带走了,实在是可恶,本来还想看看这女人能在狼笼里活多少日子,没想到现在抱上了一条大腿,本领可真够通天的!   秦婷玉不知道可律阿汗尔蒸发大火,此刻她让侍女喂小狼喝着羊奶,而她身上的伤疤都被涂了膏药,清清爽爽的只是还有些酸疼,一觉睡醒来,可律阿汗尔却站在她的床边。   对着她笑道:“睡在男人的床上怎么样?!”   秦婷玉皱着眉头往后退缩了一些,他将她拎了过来,粗鲁的动作不小心将她的伤口触碰到,她嘶了一声,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裂开,一脸警戒的看着他。   可律阿汗尔皱了皱眉,想要扯开她的衣裳看一看她的伤口,却被她拦了下来道:“先给一巴掌在给一颗糖吃,大王子可真是满满的都是套路。”   他不言不语,坐在床边,将秦婷玉抱在他的腿上,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正是秦婷玉杀死狼匹的匕首,此刻在他手上,她的汗毛都倒立了。   “给你吧。”他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挑眉对她道。   秦婷玉一下愣住,随后才咬着牙收下:“你不怕我杀了你?”   可律阿汗尔自信的笑了,“那也要看你有那本事。”   随后他起身,将秦婷玉放在床上,丢了一瓶药给她:“养好伤,我还要用你去会会萧邦呢。”   秦婷玉不由得皱眉,难怪对她一下子这么好,原来是想拿她当做挡箭牌,不过萧邦现在应该不想看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身份暴露了吗?她咬住下唇,久久凝视着那瓶药,心中不能平静。   夕阳西下时分,顾衡勿回来了,脱去了厚重的盔甲,他满身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身边突然多出来一只手,拿着一只茶杯,他疑惑的一瞧,瞧见了秦婷玉那张脸,突然记起来他帐篷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也没客气,他拿住便一口而尽,秦婷玉摸着小狼刚刚生出来不长的灰毛,疑惑的问道:“你不怕我下毒吗?”   却未曾想他反问一句:“你会下毒吗?”   秦婷玉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讲话,随后摇了摇头,在这地方无论是什么路都被断绝了,眼前勉强能够相信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如果连这个人都死了,恐怕她也会死的很快,她吃惊于这个男人的敏锐观察力。   然而顾衡勿是一根筋的脑子,压根不会绕这么多弯弯,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他救过来的,如果被她杀了,那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一点,休息了一会儿,顾衡勿起身对她道:“你先去吧,我想沐浴更衣。”   秦婷玉点了点头,转身掀开帘子出去了。   小狼瞧见了人群显得很害怕,缩进了她的怀里之后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着,秦婷玉摸了摸它的毛发,安抚了许多,她往四周望着,想要找到一处士兵不那么多,但是又能靠近丰城的路,查看一会儿之后未有结果,一个士兵满脸煞气的走至她身边,在一尺的距离下他停了下来,对她道:“我们大王子找你,你快去。”   眼神中分明是轻蔑的情绪,却不情不愿的对她说话,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对一个贱婢说话一样。   秦婷玉皱了皱眉,绕过他径直的走向可律阿汗尔的帐篷,掀开帘子,他正坐在床榻边,腿上坐着一个妖娆女人,时不时的用红唇亲吻他的脸,他满目柔情,不断地在她的脖颈和纤细的腰肢来回的移动,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瞧见了秦婷玉,女人有些不满的推了推可律阿汗尔的胸膛,她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咳嗽了两声道:“要不,我等会儿再进来?”   “不用了。”可律阿汗尔适当地制止了秦婷玉的脚步,将妖娆女人的推下了床,女人不敢泄露一丝不满的情绪,扯着裙角就跑出去了。   秦婷玉只能默默地同情那个女子,这个面前喜怒无常的家伙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但是涉及到她自身,目前看起来,她会更加危险一点。   “有事吗?”她还是很镇定的问了一句。   可律阿汗尔眯起眸子往她怀里看了看,指着她怀里那只小狼道:“那些狼匹里捡来的?”   秦婷玉不屑道:“总比人可靠。”   他听出了这意思是在说他,可是他内心没有半点愤怒的意思,“狼这种动物可说不准,某一天说不定就将你吞进了肚子里。”   秦婷玉抿唇不言,紧皱的眉头看得出来她很抗拒这个男人,不过他也不气恼,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却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就这样一直僵硬着。   良久,秦婷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叫我来干什么?!”   盯着她那张气愤的小脸,可律阿汗尔的心情不错:“只不过看看你精神头怎么样,若是太差了,明天可上不了战场。”   秦婷玉脸色一白,一提到战场,她就想到了萧邦,那家伙看见自己和辽国的人在一起毫发无损的样子,会不会连同她一起杀了,心也不知为何,刹那一阵脚痛,痛的忽然喘不过气来了。   她吐了一口气,面目冷静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那么恭喜你,你会成功的。”   也不顾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她甩下一句话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帐篷里的空气冷清下来,可律阿汗尔的表情也慢慢地凝固了,等到没有价值了,我看你还怎么跟我顶嘴! ☆、第二十六章 愤怒   第二天清晨天黑蒙蒙亮的时候,可律阿汗尔突然闯入了顾衡勿的帐篷,丫鬟没有阻止住他强行带走秦婷玉,小狼呜呜的叫着,眼睁睁看着秦婷玉被抗在肩头上远离而去。   半醒之间,秦婷玉抬头看了看,发现看到了可律阿汗尔的脸,冷汗一出她连忙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她大喊大叫着,却突然发现他们此时坐在马上面,他正不紧不慢地驾着马往丰城靠近,秦婷玉冷汗连连,这家伙不是闹着玩的吧,真的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城楼之上的鼓声响起,是紧急召唤的声音,将士们一个轱辘都起来全部武装完毕,精炼简洁。   萧邦、叶青和赫连如意站到城楼上望去,萧邦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那在敌方首领怀中的女人,不正是秦婷玉嘛!   “该死!”萧邦一拳头打在岩石上,可也撼动不了,赫连如意知道他冲动了,于是出声道:“萧将军,此时大战临头,不可麻木大意。”   萧邦冷哼一声,不情不愿道:“自然不会懈怠。”   但是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娇小的身影,穿上女装的秦婷玉有那么一瞬间让他失神了,可也更加让他生气,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证明什么,证明她现在是那个男人的女人了吗?!   从一开始萧邦认为他不是喜欢她,而是因为对她有动过负责的念头,但是这不是感情,然而此刻心头居然激起想要杀掉那个男人的冲动,他仍旧认为那是因为那人碰了本属于他的东西,可能从未动过情的萧将军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心情无疑来说是对一个人的在乎,可他却茫然不懂。   “开城门!迎战!”萧邦大吼一声,士兵皆是蠢蠢欲动,赫连如意却大喝一声:“谁都不许动!”士兵肃然起敬,站在原地都不敢东张西望。   续而她眼神转移至萧邦身上,用一种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原来如此深谋远虑的萧将军也会为了一己私情而至全城百姓语于不顾。   萧邦听见自己牙齿都咬在一块儿的声音,他沉闷着出声:“公主不必担心,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转身下了石梯,对身后的士兵道:“召集三百士兵,出城门迎战。”   士兵见公主脸色不太好看,但是还是没有阻止,这才领着命令下去挑了三百个人,叶青叹了一口拍着如意的肩膀,安慰着说:“随他去吧,我相信萧将军的实力。”   如意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也不迂腐。只是这般感情用事确实不够理智,萧邦转眼之间策马带着三百士兵出了城门,双方离了一百米的距离,可律阿汗尔哈哈大笑,看着肖邦铁青的脸色,心中无比的优越:“萧将军,这般急不可耐的出城迎战,不会是因为佳人吧。”   辽国士兵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明月这方则是咬牙切齿,萧将军可是传奇人物,怎么可以沦落为那种凡夫俗子比较,红颜算什么?!   “怕是大王子误会了,我明月中的女子应当自知名节。”说罢,别有用心的看了看秦婷玉,秦婷玉脸色一白,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原来他已经把自己想成了这个样子,虽然并未说要杀了她,可是这句话比杀了她还要痛心,不过这样也好,死了一了百了!   拔出匕首,可律阿汗尔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却未曾想到那握着匕首的手竟是冲她自己去的!萧邦在霎时心中一惊,压制住了心头的惊慌,他还在战场上,可律阿汗尔一把握住匕首的锋血一滴两滴,染在了马背上。   他恶狠狠地对秦婷玉吼道:“你就这么急着去死!”   秦婷玉瞳孔收缩了一下,任凭他将匕首甩开了老远,良久她回过神来,不言不语。   “哼,你能在狼笼里活下来,怎么,就凭这几句话就想着去死,他对你的影响还真的挺大的。”他随手扯了一块布将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一手搂住了秦婷玉的腰,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以生变端。   秦婷玉泄气的坐在马背上,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可律阿汗尔,你可敢与我一战!”萧邦□□所指,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月士兵气势高昂,他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附在她耳边道:“看来你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不,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过招了。”   “你要干什么!”秦婷玉侧过脸,不安的盯着他。   “不干什么,只是过过招罢了。”说完,他将秦婷玉拎下了马,嘱咐身边的侍卫将她看好,这才策马徐徐向前。   萧邦夹了夹马肚子,马儿乖巧的往前走,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秦婷玉,两方相距百米停了下来,可律阿汗尔笑着道:“看来萧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啊。”   纵是相隔太远,如意听不见声音,但是从可律阿汗尔的表情上来看,就是冲着萧邦挑衅去的,萧邦本就为了秦婷玉被抓这件事寝食难安,现在她居然出现在战场上,无疑是将他心中的想法无限放大,让人不愤怒也不行。   “若是大王子只能动动嘴皮子,到时候可别输的惨啦!”挥动银枪,萧邦策马如同飞剑一般,可律阿汗尔冷哼一声,上前迎战,二人很快就打的难舍难分,一刀一剑皆是致命的,旁人瞧得心惊胆战。   两方皆是首领,若是一方失败,后果自然不堪设想,萧邦自然是知道,这么多年的胜仗也没白打,他虽担心秦婷玉,可到现在还没消除对秦婷玉的怀疑,方才那般确实泄露了一些情绪,可也恰好瞒天过海的让人认为他已经感情胜于理智。   大挥银枪,可律阿汗尔却只是一味地阻挡,心中冷笑不止,战场上保存体力是至关重要的,可是现在萧邦竟然不管不顾的一股脑攻击,无非就是因为激怒了他,不过这让自己松了一口气,他的力气这般大,若是硬抗说不定还会落得下风,萧邦啊萧邦,要怪就只怪你爱上了一个蠢女人,不然你的一世英名,不会毁在今天!   冷眸一扫,他乘机往萧邦腰上砍去,秦婷玉心都快跳出来了,大喊道:“萧将军小心!”   萧邦腰间的盔甲被砍到了,不过碎了一些,可萧邦手执银枪,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左肩,用的力道极大,可律阿汗尔的脑子瞬间被痛的清醒,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   明月的士兵欢呼不停,如意松了一口气,叶青也喘了喘,还好没有压错宝,萧邦就是一块璞玉,永远都不会被淹没。   “你!”可律阿汗尔连说了三个你,可说不出下一句话来,那一阵阵的疼痛袭来,无疑在告诉他,他才是那个失败者。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律阿汗尔将银枪的箭头拔下,往返跑时经过秦婷玉,用没有受伤的肩膀把她抱了起来,她瞧见他额头上有滚滚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左肩上的血沾到了她的衣裳,她却扭着头看着那道身影,一直站在原地。   原来他不是动情了,而是为了一切谋划着,真是良苦用心。   回到城里,叶青不断地夸奖着萧邦的英勇和谋略,可如意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果不其然,这家伙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帐篷里面,久久都不出来,无论谁去都是一样。   叶青不明所以,挠着脑袋问如意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如意当即摇了摇头,随后道:“叶叔叔,尽快研究地形打得胜仗吧,丰城本就离主城比较远,运输粮草很容易被截断,尽早了结了这场战争为好。”   叶青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顿时将萧邦抛在脑后,二人便去研究这丰城附近的捷径了。   “快将大夫请来给大王子看看。”可律阿汗尔捂着肩膀面无血色,但眸子中皆是犀利的神色,生人不敢轻易过去,一个士兵硬是将大夫丢了过去,大夫摔倒在地上,量滚带爬的起来,颤抖着身子问:“能为……大……大王子……治病…”   可律阿汗尔不满的皱眉,冷着出声道:“起来!给我治病!你去哪里!”众人的目光霎时望向了门口,发现秦婷玉正想要出去。   她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当然是回去,这里血腥味这么重,我有点难受。”   可律阿汗尔气得不轻,冲她喊道:“给我回来!坐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皆变成了哀求,希望她不要出去,离得最近的大夫已经被他周身的寒气冻得抖成了筛子。   她又不会跑,秦婷玉抿了抿唇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坐下,这才让他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旁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本事,大王子本来暴行无常,现在好像好了许多,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可律阿汗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是真的不喜欢闻血腥味?”   秦婷玉点了点头,以前在家乡水灾的时候,死了很多的人,因为不知道被磕到了哪里,死的时候水都被染成了红色,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整整散发了十几天,然而她就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了下来,至今不能接受浓厚的血腥味,就连当初萧邦将她拉来上战场,她都是拒绝的。   他轻叹一声道:“那你出去吧。”   众人和秦婷玉:“……”   大王子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过了,秦婷玉默默地想着:你刚才让我不要走开,现在又让我走,到底几个意思,觉得很好玩么……   不过跟病人计较也没什么能耐,她很轻松的离开了帐篷,回到了顾衡勿的帐篷里,顾衡勿穿着一件绛红色的长袍,蹲着身子正喂小狼吃鲜肉,听到了脚步声便抬头看到了秦婷玉,挑眉问道:“听说你被可律阿汗尔拉去了战场上。”   秦婷玉不可否认的点头,这些话自然是伺候她的丫鬟告诉他的,不过使出紧急,他也只不过是个帮衬的,也说不上几句话,所以没去向可律阿汗尔要人。   “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他抱起小狼放进了她的怀里,随口问道。   身子一僵,秦婷玉摇头摆尾道:“我逃不出去。”虽然她想着现在可律阿汗尔正受伤了,什么时候乘着人少了,她就跑出去,可是现在这个人貌似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怎么办?先把他灌醉怎么样?!   顾衡勿没说什么,良久之后他道:“如果能够出去,你最好还是逃走吧,这里不是个好地方。”说罢穿上盔甲又出去了。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让她走还是不让她走,听这意思她怎么觉得是在提醒她可以离开了。   顾衡勿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挺可怜的,若是有一天真能够逃出去,那是最好的,毕竟辽国如同洪水猛兽,狼子野心的事情也不是短日,他只盼能够早日收兵回扶叶去护着水蕊。 ☆、第二十七章 开玩笑?   遥远的天边,有一个白点在不断地靠近着,如意拿石头砸了下来,信鸽被砸晕了过去,她打开了纸,对上面的字再熟悉不过了。   四嫂有难,有孕难生,速回扶叶。   寥寥几字,却勾起了如意的回忆,这水蕊……似乎   在她嫁往扶叶之后,印象最为深刻的除了顾长清之外恐怕就是这四皇子顾衡勿了,此人英勇却不善谋略,时常被他人利用,将情义看的最深,然而也就是这情义害得他最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也罢,这信并无大碍,如意将纸折了回去,信鸽滴流着眼珠子显得极为恐惧,但是又被她抓在手上不得动弹,塞好了纸,如意将信鸽放飞,它远远地离去,飞进了敌方的军营里。   信鸽格外的灵性,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顾衡勿,停在他的肩膀上。   顾衡勿正在练武,感觉左肩有什么东西,本能的侧过眼睛一看,结果看见了顾长清的信鸽,五弟怎么在这种时候派信鸽给他?   抓住信鸽将纸拿了出来,首字映入眼帘的便是有孕二字,顾衡勿一怔,正想高兴,却将整句话连起来读了一遍,脸色顿时巨变。   有孕难生是什么意思?!   眼下明月与辽国开战已经数月,可纸上只单单提到有孕二字,莫非水蕊的胎体不正,这才让信鸽来的信?可他所认识的顾长清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如此兴师动众,那水蕊……   这一步他没有考虑任何的因素,单单只因为一个女人,他策马跑出了辽国营帐,身后士兵只觉眼前一阵风刮过,将尘沙扬起,一个绛红色声影消失在夜色里。   “刚才是何人跑出去了?!”一个士兵大喊着,另一个士兵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好像是扶叶的四皇子!”   两人皆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人质跑了,不然大王子定拿他们治罪。   很快就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可律阿汗尔,他听了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头,续而开口:“随他去吧,兵还在这里,不至于临阵倒戈。”   顾衡勿为人英勇,但情义看得最重,这命令是扶叶皇帝下给他的,他一定不会就此不管。   穿行了十多里的距离,两边的树丛里突然钻出来了两个人,顾衡勿心中一惊,连忙勒马停下。   瞧清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他认识,就是战场上伤了可律阿汗尔的猛将,至于这位女子,倾国倾城,却怎么也让他记不起来是谁,好像从来没见过。   “四皇子真是好大的勇气,竟然敢夜袭丰城。”萧邦未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将他一棒子打死,顾衡勿抿唇不言,方才太着急确实鲁莽了一些,可是要尽快到达扶叶,这一条捷径是最快的。   他翻身下马,解释道:“在下有重要的事情,还望二位不要多加阻拦。”从他焦急的神色来看,不像是作假,如意也绝非硬加阻拦的意思,只是想乘着这个机会,将秦婷玉救下来,好让萧邦收起心思,专心对付辽国。   不过他会在这里出现,这两人是怎么知道的?顾衡勿心想着,定是信鸽被拦下来过。   既然这样说了,萧邦也没有想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他道:“四皇子若是能将那日战场上的女子送还回来,我们就此放过。”   顾衡勿不由得疑惑,问:“可是秦婷玉?是你的心上人?”   萧邦对此并没有回答,顾衡勿也没多想,既然他们只有这样一个条件,且条件不太过分,那就暂且留在丰城吧。   马上的人渐渐离去,萧邦顿了顿身子,随即道:“多谢公主。”   如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萧将军乃是我明月的一员猛将,我不忍埋没,若是顾衡勿就此离去,辽国军营里也少了一位与你匹敌的敌人,何乐而不为。”   感情之事,她自己也深受其害,如今醒悟过来,竟是再也不想触碰,生怕鲜血淋漓,如今她只想安分守国,国昌民安,不求其他。   留在宫中,水蕊和月菊皆是心惊胆战的过着每一天,起先有宫女每天端来一碗补药,说是让四皇妃服下,是皇上亲自嘱咐的,月菊抓了一只已经怀孕将临产的野猫,半碗灌下去之后,竟是流产了,吓得水蕊不断地呕吐,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夜深时候,水蕊睡在床上,但口中念念有词,大致都是一些相公,夫君,快回来这些话,也不知梦见了什么,满头大汗,月菊看的越加心疼,拿着帕子给她擦汗,握住她的手才好些。   而另一边,萧池汇报着宫中的一切,顾长清安静地听完之后,萧池便退下了,良衣不禁问道:“主子,你难道不担心四皇妃的安全吗?”   宫里头是个什么深池水,再清楚不过了,不知道某一天四皇妃就流产了,到时候又该怪谁?   顾长清没有讲话,用银长针轻轻挑着烛心,不一会儿火焰更旺了一些。   “我自有分寸。”半晌,他才说出一句话。   良衣抿唇不言,知道主子又在下一盘大棋,可棋盘中最显眼的棋子是四皇妃,难道他也不在乎吗?   事实是,顾长清也很在乎,所以这次的策划,远比之前的谨慎、仔细,深怕走错了一步,造成挽回不成的后果,对于他来说,顾衡勿是他唯一的兄弟,他不想就此失去。   暗潮涌动,风波一浪起,一浪又起,何时才能见日明。   回到帐篷的时候,秦婷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纯熟,丫鬟见他回来了,正想说话,却看见顾衡勿对她做出一个出去的手势,丫鬟下意识的看了看她,随后点头出去了。   顾衡勿几步上前将秦婷玉摇醒,她尚且还有几分困倦的模样,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只是习惯性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睡着了。”   顾衡勿摆了摆手,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秦婷玉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声音高出几个分贝:“真的吗!”   “嘘!”顾衡勿嫌弃她声音太大,随后道:“是萧将军让我把你带出去的,你怎么想。”   秦婷玉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又摇头,续点头,又摇头……   半晌过后,她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留下来吧。”   这次轮到顾衡勿惊讶了,他不解地问:“为何?逃出去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秦婷玉没有犹豫的说:“是啊,但是我现在出去了,你会受难的,毕竟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我不能让你陷入两难之地,这样吧,我写一封信,你交给萧将军就行啦!”   顾衡勿思索再三,再次问道:“你确定不走吗?”   秦婷玉点头:“不走。”   拿起毛笔,沾了墨后,她在纸上划了几道,顾衡勿凑近一看,忍不住遮住了眼睛,这狗爬的字萧邦真的能够认得出来么……   “好啦!你拿着吧!”她欢快地将笔抛向一边,折完纸给顾衡勿,他很不放心得问:“你确定他能看得出来吗?”   对此他表示深深地怀疑。   秦婷玉再三表示看得懂后,顾衡勿再次驾马而去,可律阿汗尔也在此时寻人去叫她。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尚且有呼吸,她会怀疑这人已经死了。   秦婷玉注意到他的面色潮红,问身边的丫鬟:“他怎么了?”   丫鬟叹了一口气,低眉顺眼道:“大王子不知为何高烧,迷糊之中让人去叫姑娘,还希望姑娘好好照顾大王子。”   哈?这人已经烧成这幅样子了也不忘记威胁她这个人质,还真是“体贴”啊!顶着一张脸色发青的脸,秦婷玉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怕我把他整死?!   丫鬟麻利的跪在地上,成串的泪珠儿往下落,边哭边道:“姑娘是好人,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得得得,搞得她好像是个罪人一样,将人拉了起来,秦婷玉让她先回去休息,随后又给可律阿汗尔换了一块毛巾,大晚上的也不让她好好睡觉,真是的,她一边想着一边开始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秦婷玉一惊,连忙起身往外走,却看到可律阿汗尔站在桌子边,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烧好了?”她走过去随口问了一句,那人转过身来,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盯得她有点发毛。   “怎……怎么了……”不会是昨天一晚上给烧糊涂了吧。   “明明昨晚可以逃走的,为何不逃?”他背着手,紧盯着面前只有他肩膀高度的姑娘,却不容置疑的问着。   “……是么,我没想逃……”就算逃回去了,萧邦会是什么反应,杀了她吗?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哪怕是要死,也应该为国家做点贡献什么的吧……对吧?   可律阿汗尔的心情忽的变得不错,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他低下头,与她对视。   秦婷玉退后三步,内心无语,这家伙这么自恋么……前段日子不还对她又狠又毒来着么……   还没接上话,他又扔了一个炸弹下来。   “不如嫁给我好了。”   秦婷玉瞬间被炸的外焦里嫩,说好的国仇家恨呢,说好的势不两立呢,我不过就是上你这来做个人质,怎么都能做成你媳妇了! ☆、第二十八章 回归   她眯起眼睛,瞬间理清了思路:“你不是拿我寻开心,然后逼萧邦现身?!”   可律阿汗尔轻蔑一笑,眸子微微眯起,“你还算不笨。”   靠之……怎么会有这种人,不就因为失败了一次么,十年之后还是英雄不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玩不起啊!   “不过被你看出来了,也由不得你了,三日之后准备大婚吧。”轻拍着她的肩膀,他像是安慰下属一样,用温柔的目光轻轻安慰着她,屁!哪有人会这么温柔地逼迫人的!   秦婷玉咬牙切齿,忧从中来,早知道昨天晚上溜之大吉好了,不然现在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来,不是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么,这家伙怎么回事?!   可惜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了帐篷,对外宣告三日之后大婚,至于王妃是何人,在军营中一下子传开了,更有五花八门的谣言传起,说什么大王子对明月的妖女一见钟情,分明是妖女给他下了妖术;更甚者说大王子对秦婷玉有恩,秦婷玉芳心暗许决定以身相许,大王子几欲拒绝可是她一定要嫁给他,于是大王子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秦婷玉自然听了不少,但大多数还是一笑而过,不然以她这一张嘴堵住悠悠众口那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可律阿汗尔从哪里找来了一套衣裳,充满了辽国特色的婚服,几个丫鬟看见之后,大概是觉得这件服饰太过美丽了,所以瞪着眼睛看了好半天吧。   然,并非如此。   这婚服是可律阿汗尔的可敦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花费了不少心思,而后大可敦死了,大王子更是将此物视作珍宝,眼下却拿给了秦婷玉穿,再眼瞎的人都知道大王子的用心,一下子军中的人都闭嘴了。   秦婷玉还好奇的问了一句:“最近没有什么关于我的八卦吗?”   几个丫鬟听了,连连摇头,说尽好话,把她搞的是一头雾水,不过听个八卦怎么了,她自己本人都没介意呢。   即将大婚的可律阿汗尔心情十分愉悦,并且十分嘚瑟,叫了一个人在丰城底下大喊大王子即将于秦婷玉成婚。   萧邦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听那时负责守城门的明月士兵描述,当时萧将军的脸色铁青铁青的,直接射出去三箭将那人钉在了地上,好不凶猛。   夜晚,萧邦坐在帐篷里,手中捏紧了那张纸,牙齿咬得死紧,好啊!秦婷玉,原来不想回来是因为要嫁作他人妇了!可真是有能耐!   而下一刻,如意就让二十士兵负责保护萧邦的安全,表面虽说是保护安全,可实际上如意却从别人那听来了秦婷玉即将于可律阿汗尔成婚的消息,生怕萧邦冲动,才将他关押了起来,萧邦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出来,外头守卫的士兵都松一口气,真要打起来,萧将军以一抵二十是绝对的胜算。   大婚当日,可律阿汗尔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一点都没平日里那一副严肃凶狠的模样,对待人格外的亲切,这让亲兵都有点不太适应了,原来明月姑娘是这样的奇女子,能够让大王子变成这样,着实不容易。   顿时军营中的人对秦婷玉的看法没有那么强烈了,外头的气氛很足,屋内却安静得很,秦婷玉坐在梳妆台前面,任由几个丫鬟在自己身上摆布,忙活了好几个时辰才停下了,秦婷玉都快睡着了。   “王妃,画好了,您瞧瞧。”一个丫鬟轻轻推了推秦婷玉,她迷迷糊糊地往镜子里一看,眯起眼睛瞧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人怎么跟我长得不一样!”   几个丫鬟都抿唇轻笑,身侧的丫鬟笑着回道:“这就是王妃。”   秦婷玉把嘴巴长成了一个o字型,没想到自己打扮起来,也真像那么一回事,原来假小子当习惯了,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   “王妃,吉时快到了,我们出去吧。”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她出门,秦婷玉却突然猛地一捂肚子,嗷嗷大叫道:“不行!我肚子疼!!快带我去茅厕!”   几个丫鬟手足无措,正想要去汇报可律阿汗尔,但是她一把拦住了,“我不就是去上个茅厕么,至于连这个都告上去么,快扶我去。”   这才说动了丫鬟,几个丫鬟前后簇拥着将秦婷玉送进了茅房,里面秦婷玉大喊一声:“你们离远点,我上茅房很臭哒!”   说罢,她卷起袖子,撅嘴在皮肤上发出了“哔哔”的声音,外头丫鬟忍不住远去,仿佛在一秒就闻到了臭味一样。   她伸出头看了看外面,发现人离得很远,还在讲话,提起裙角她蹑手蹑脚的出去,躲开了她们的视线,这方茅厕离军营的马棚不是很远,秦婷玉绕过她们之后飞快地跑到了马棚里,可能是因为可律阿汗尔大婚的原因,这里没人守着,正好让她钻了空档。   她将一匹马的缰绳取了下来,折了一根树枝当马鞭,路过粮草营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根火褶子,掀开盖子吹了吹正要下手呢,远处传来一声:“王妃不见啦!快来人啊!”她连忙将火褶子往上一丢,上马一鞭下去,马儿欢快地撒开蹄子跑了出去,许多士兵看见了秦婷玉直冲出军营大门,但是无力追上,点在粮草上面的火褶子冒起了浓厚的黑烟,可律阿汗尔整张脸都铁青了。   该死的女人!   秦婷玉拍了拍小心脏,还好一把火烧了粮草营,不然她肯定逃不出来,乘着一时半会儿辽国的人还追不上来,她直挥树枝奔向明月。   “快救火!”对于打仗的辽国人来讲,这粮草决不能失去,可这风正好是顺风,虽然救得紧,可也烧去了一大半,可律阿汗尔望着一点一点消下去的火色,捏紧了拳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到最后,她还是跑走了。   整整赶了两个时辰的马,眼前的丰城越来越近了,城楼之上如意、叶青和萧邦正在观察,在两个时辰前有士兵来报,说辽国大营中不知为何燃起了大烟,于是众人纷纷从床榻上起来,看了半晌之后,三人皆诧异,那不是辽国的粮草营吗?怎么被人偷袭了!   粮草作为军队的核心,应当来讲是要认真看管,不得出一点差错,眼下辽国粮草被洗,是不是意味着明月开始占上风起来了。   “城楼之下有人!”不知是谁说出的,弓箭手立马准备好要发射,萧邦眯起眼睛一看,连忙伸手挡下:“别放箭!自己人!”   如意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心中所有疑点全都解开了,看来辽国军营里的那把火也是这小丫头放的吧。   打开城门,秦婷玉牵着马进来,而身后多了一只狼?!   所有人惊慌失措,拿起兵器警戒着,秦婷玉发现了小狼,抱住它的头蹭了蹭毛发:“小狼你来找我啦!”   小狼不比几个月前那样小,现在的四肢更加有力,一路循着秦婷玉的气味跟随到了丰城,他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舔了舔,一双幽绿的眸子里格外的亲切。   “这是我养的宠物,别伤了它。”摸着小狼的头顶,秦婷玉对大家说。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姑娘还真挺彪悍的,竟然养狼做宠物。   萧邦从城楼上下来,秦婷玉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她上前一步,停在萧邦的面前:“将军,我回来了……”语气里丝毫没有底气,仿佛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萧邦揪着的心忽的松开了,真的是她,她真的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不过萧将军的脸色还是没多大变化,当即扯着秦婷玉的胳膊往里走。   “哎哎!”秦婷玉一脸莫名其妙,随后想道他不会是要找一个地方把自己秘密杀掉吧。   她转过脸冲如意求情,如意却挑了挑眉对她一笑,示意她不要害怕。   完了,原来是大家已经串通好了的,这怎么办?!   苦恼着神色,她犹豫着开口:“将军,我烧了敌方的粮草,能不能将功抵过。”   萧邦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婷玉一脸欣喜:“那你不会杀我了对吧。”   萧邦步子一顿,半晌转过身子,脸色复杂道:“你以为我要杀你?!”   秦婷玉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嘿嘿。”秦婷玉干笑两声:“我就说嘛,像将军这么爱恩分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杀我呢……”   萧邦的眸子里隐藏着淡淡地失望,不过也不怪她,那日在战场上他那般激她,险些让她自刎而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女人。   深吸一口气,萧邦满脸严肃地看着她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皇上那边的人。”   秦婷玉果断摇头,为啥他这么介意皇上的人呢?   “好。”萧邦嘴角勾起,让秦婷玉看傻眼了,下一刻他将她拥入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心情难得不错:“我们回去就成婚。”   啥?!秦婷玉差点小心脏都跳出来了,脸蛋烧的红,她才从辽国逃回来,难道他不介意她现在的身份么,可律阿汗尔的王妃哎!虽然说没有成婚过。   从萧邦怀里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你难道不介意我在辽国的日子吗?”   说起这个,萧邦的脸色忽然凝重了,圈着她的腰,郑重其事地问:“你跟可律阿汗尔做了什么?!”   到最后竟然要成婚,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没有杀到辽国军营里面去的。 ☆、第二十九章 毫无技巧的害人   在皇宫里头待得也有几个月了,水蕊的身子越发的臃肿,行动也极为不便,周身皆是月菊伺候的,往日这殿里头清净,也不知今日如何,竟有宫中妃子前来,还带了一些补身子的好东西,月菊自然是关注了一些,趁着空档子在外头问了问才知道,这妃子是失宠的,除了进宫见过皇上两面之后,就没再受宠过,想来凄凉,才会来这里。   “本宫听说孕妇受不得惊,妹妹平日里要小心一些才好。”那妃子穿着打扮的华丽,水蕊竟生出一丝错觉,这是哪宫的妃子,明明如此受宠还上着来瞧她一个孕妇?   水蕊勉强一笑,有些困顿,不过也没显露在表面,自从有孕之后她便整日昏睡,想来光睡觉对人不好,月菊每日陪她去花园里走走,倒是身子伶俐了许多。   “娘娘说的是,臣妾自当是注意一些。”水蕊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瞧那妃子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的肚子,想来是想给皇上生个孩子,在后宫之中勉强有个地位,只是现在皇上都不去她那里,自然是怀不了孕了。   水蕊只是一味地回答着,话题一落就别无它话,妃子甚是尴尬,这才站起身来道:“陛下将妹妹留在宫中,想必是十分看重这个孩子。”   一个穿着绿裳的二等宫女入殿,手中捧着一个香炉,放下之后就出去了,没有半分停留,妃子以为是水蕊的人自然也没太在意,闻到了香炉的味道,她瞧着面前的水蕊,心中一亮。   “妹妹这香用的可甚是妙啊,竟与当初皇上赏赐的香味一同。”妃子笑嘻嘻地说道,并未觉得其中的怪异,水蕊面色一僵,接着将手搁在脸颊旁边,故作一副疲惫的姿态,对她道:“娘娘,恐怕臣妾身子有所不适,不能长聊了。”   妃子连连点头,让水蕊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这才出了宫殿。   月菊在一旁伺候着未曾出声,下意识地往里面的香炉看了几眼,水蕊不经意地问道:“这香炉可是你叫人点上的?”   月菊摇了两下头,原本以为这是水蕊让人点上的,现在看来并不是,那究竟是谁这么好心?   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月菊脸色大变,几步跑过去将香熄灭,从怀里掏出手绢将稍许香灰包在里面。   “主子,奴婢去去就来。”说罢,月菊就往宫殿外面去了,水蕊捂住肚子一阵绞痛,还是从小腹的地方传来的,硬生生的疼,让她头冒冷汗四肢冰冷,如同身在冰窖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和了一些,这样子的痛似乎已经有好几天了,可什么时候又加重了些?   用尽了力气的水蕊止不住的困顿,这才上了床榻,浅浅入眠。   半晌过后,绿裳宫女进门将香炉拿走,看了几眼睡在床头的水蕊,眸中地寒冷犹如冰霜。   月菊找到了语敛,自从水蕊被扣押在宫中后,顾长清就让语敛在暗中照看着她们,原先月菊有所不知,但是在一次照面之后,月菊大概理解了顾长清的意思,眼下的形势严峻,五皇子也不可能将主子弄出宫去。   将手绢交给了语敛,月菊又匆匆的回到了宫殿,瞧见主子已经睡下了,然而一边的香炉已经不见了。   果然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么……   月菊抿唇,水眸中第一次出现精锐的目光,自从跟随了水蕊之后,她就在心里默默地发誓,如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哪怕是牺牲了性命。   语敛带回了东西,交给了顾长清,顾长清此时忙着手头的事情,将东西交给良衣去办,闲余之时才问了几句关于水蕊的近况,但语敛从来只说无恙,饶是城府之深的顾长清,也有疲惫的时候,不知忙到了几时,只觉得眼前迷糊,脑袋一阵一阵的痛,才一头倒在书桌上深深地睡去。   在梦里,他都一如既往地觉得,更大的战争在开始,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   良衣很快就查出来了,这是这一查出来的东西,都让人有些惊悚,差一点就掉了水蕊的孩子,这种像名叫鸿雁香,取字“红颜”谐音,这是宫里头造出来的香,平常人是买不到的,只是这香里头有一位香味却可以使孕妇迅速流产,那便是麝香。   虽然剂量不大,但是却足以让不受孕的女子绝孕,怀孕的女子流产,顾长清听了之后,清理大概清楚适合人指示做的了,这鸿雁香一般只给临幸过的妃子用,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这种香,这种香唯一能用的人,只有皇帝。   想到这里,顾长清不由得冷笑,为了稳固皇权,竟然要把自己的儿媳妇肚子里孩子打掉,这样残忍的手段,也确实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顾长清对身侧的语敛道:“静观其变吧,告诉华蓝小心应变,保护好水蕊。”   “华蓝”这个名字是月菊成为水蕊的贴身丫鬟之前的名字,语敛只听从他的命令,行了行礼之后就消失了。   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月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不由得一紧,尽管她这样小心,但还是被人混了进来,想象这宫中到底有多可怕,询问了顾长清的意思之后,月菊心惊,恐怕现在只有好好守着主子才是最为重要的,能够出宫的对策暂时还没有。   第二天清早,有人往宫里头送来了一些东西,说是上好的补品,水蕊从内殿里出来,看见大殿里站着一位姑姑以及身后的太监,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些心惊胆战。   水蕊同月菊走了过去,月菊上前询问:“不知这位姑姑所谓何事?”   姑姑并未回答,伸了伸手指着右手边的食盒说道:“这是贵妃娘娘特地为了四皇妃肚中的胎儿亲自熬得药汤,希望四皇妃笑纳。”   说罢,太监打开食盒,一碗漆黑的补药出现在人面前,宛若□□一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谢谢贵妃娘娘的好意,只是这药,恐怕用不得。”瞧见水蕊的神色不太对,月菊心中一惊,连忙回绝,却惹得那姑姑脸色不佳了。   “贵妃娘娘亲自熬得汤药,岂是你说不要喝就不要喝的?”姑姑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手掌高高扬起,一巴掌将月菊扇倒在地上,月菊的脸颊上肿起来一块红,涨涨的还火辣辣的烫,她瞪着那姑姑,还是水蕊将她扶了起来。   水蕊无奈的看着月菊脸上的伤,对着姑姑道:“臣妾谢过贵妃娘娘的恩典,只是这药臣妾实在是闻着难受,还是收回去吧。”   姑姑对水蕊的话置之不理,狠狠地瞪着月菊不放,恶毒的语言随即道:“依老奴看,这丫鬟缺少教训,哪里有一点下人的样子,还不如宫里头的宫女,四皇妃身怀六甲怎可让这种人在身边伺候。”   听这话的意思,月菊算是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找她麻烦,可她也不是个软柿子,随意让人拿捏,立即挣开了水蕊抓着她的手,往前站了一步,颇有气势道:“奴婢虽然是下等人,可也是跟从了四皇妃几年的人,姑姑说这话,实为不妥!”   方姑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顶撞自己的,一时气不过,一口气没喘匀,往后一跌,太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只是手里头的食盒成功地掉在地上,碗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你!!!”方姑姑一时间冷汗都冒出来了,这药是贵妃娘娘亲自熬得,现在居然被打破了,这可怎么办?   水蕊跟着皱了皱眉头,恐怕皇后没这么好说话,这次给她煎药恐怕也是心思不正。   方姑姑与太监匆匆离去,水蕊愁眉不展,还是月菊安慰说道:“主子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事实是下午时,方姑姑气焰嚣张的再次踏入了宫殿,可身边却带着另一个宫女,指名道姓的要求替换了月菊,这还是皇后下的旨意,月菊不由得咬牙切齿,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贵妃娘娘这一招用的太狠了。   案桌之前的扶叶皇帝听了之后,眉头浅浅一皱,虽然心里头责怪贵妃的计谋太浅,可眼下确实想要除掉水蕊肚子里的孩子,贵妃这么做,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暗中将贵妃身边的宫女换成了他的心腹,前往宫殿,伺候水蕊。   这宫女一般不在人前伺候,饶是水蕊也没有见到过,但尽管如此,不知为何她的汗毛竖起,总觉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宫女有种不一样的地方,然而也不知道月菊被调到了哪里去了。   月菊并没有被丢到哪里,只是被扔出了宫外,一口气还没喘匀的月菊躲开了别人的监视,一眨眼间就来到了顾长清的府上。   管家一见到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就连忙让她进来了,顾长清坐在书房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在这休息了,所以当月菊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惊讶了一下。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揉着眉角问道:“你怎么来了?”   月菊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是询问水蕊的方向,不由得心更加记了。   “主子还在宫里头,主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营救?”她焦急地说道。   顾长清闻言一震,随即露出了苦笑:“拿什么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放假了,对于前几天的断更,我也这里说个抱歉,虽然大概猜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看到收藏掉了一个还是心痛了一下,现在回来了,唔……存稿还是要存的,至于更新嘛,如果读者们能够在文下留言让我看到,那我还是日更,没有动力就不想更新…… ☆、第三十章 仁慈的皇帝   如今他自身难保,前有顾衡钰的紧追,后有扶叶皇帝的步步紧逼,他如同砧板上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破绽。   顾衡钰啊顾衡钰,你真当以为,你没有任何破绽了吗?   自以为是的顾衡钰从宫里头得到消息,水蕊身边得宫女已经换了,原本他想让母后安排他换一个他的心腹过去,哪知道母后都被拒绝了,这让顾衡钰的心情有些不愉快,不就是个贵妃么,居然如此嚣张。   回到自己的府邸里,顾衡钰坐在椅子上,闷闷的闭上眼睛,听见有脚步的声音,想也没想就道:“篱落,给我倒一杯茶。”   很快就有人将茶拿到了他的身边,只是顾衡钰一闻,这人身上香味很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原来不是篱落,篱落在扶叶没有认识的人,她去哪里了?   他面目忽然狰狞,将茶杯打翻了。   “啊!”丫鬟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子一样,低着头直视着地面。   他一字一句道:“篱落去哪里了?”   寒意在屋子里瞬间蔓延开来,恍若窒息。   “公子找我。”铃铛声响起,一道倩影就走进了屋里,篱落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面纱却能够透出她丝丝的笑意,不知去了哪里,这腰间的铃铛又是如何凭空多出来的。   顾衡钰表示很不愉悦,挥手让人下去,丫鬟如蒙大赦一样冲了出去,一眨眼就没人了。   “你去哪里了。”顾衡钰重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仿佛在看出她眸子中的一点异样。   篱落相当的坦荡,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奴婢去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回来,可能对公子又用。”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出来,上面有一张红纸贴着,写着名字。   他随手拿起一瓶一看,红花。   心中一紧,他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不愧是篱落,他心里的意思都猜得这么准,倒是有点让他心惊胆战呢,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甚至也没对篱落有一丝的怀疑,这个女人希望自己一直能够这样爱着她,如此愚蠢而盲目,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篱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将众多瓶子里的其中一瓶找了出来,藏进了袖子里。   这一瓶是她最近研究出来的药,然而药并不是好药,是一种吃了能让人癫狂的药,当初只是一时好奇才做出来的,现在却发现它的危害如此巨大。   曾经尝试着用两只野猫做实验,将药粉混入水中,过了半个时辰两只猫居然打起来了,而且越打越狠,就连旁观的篱落也产生了恐惧,这样的东西如果用在人的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那两只猫被彼此的爪子抓伤,但更加疯狂,直至伤疤满身血流不止而亡。   宫里头。   水蕊从早到晚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也没有碰,一旁伺候的宫女很想就此甩手走,但是一想到皇上那张阴沉的脸,不由得消失了这个念头。   端着一碗色相极好的米饭,宫女恭恭敬敬地站在水蕊身边,弯着腰道:“皇妃您就吃点吧,这样饿下去,对小皇子不好。”   水蕊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看,冷笑道:“这还没生出来呢,你就知道是小皇子了?”   宫女哑口无言。   没想到这个四皇妃如此的难缠,宫女一时间竟没任何办法了。   水蕊一想到月菊不知道去哪里受苦了,心中就郁闷不止,虽然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饿着,但是身边不是月菊伺候,她都不安心,生怕不小心吃了些什么,孩子突然没了,这才是让她恐慌的地方。   月菊被押在了顾长清的府邸里,她不管不顾的想要回到宫里护全水蕊的安全,但是顾长清无论如何都不让她离开,最后月菊生气起来与良衣动手,被萧池和良衣按住关在了地牢里。   她一口气咽不下,待在牢里面也不吃饭,最后还是顾长清去看得她。   站在栏杆外面,他看了看里面摆的工整的食盒,没有一丝被动过的痕迹,知道他来了,里面的人也没有转过脸来看他,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不打算吃了?”顾长清发问道。   “不吃。”月菊咬紧牙关说,从以前到现在,她第一次和主上闹脾气,虽然知道他下命令让语敛去保护水蕊的安全,但是一想到主子一个人在宫里势单力薄的,眼睛泛起了泪光。   “收走吧,明日再放,她不吃一天你们就跟着别吃了。”说罢,人消失在了尽头,只留下一帮人鬼哭狼嚎的嚎叫着,守着地牢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整日没事干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克扣他们的饭菜,简直没天理啊!!   顾长清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是重情重义么?不是重感情么?可以啊,这么多人陪着不吃饭,看她心里头好不好受。   果然第二天,地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月菊已经开始乖乖吃饭了,听完了之后良衣和萧池面无表情的各站一边,心里头的心思众多。   良衣:主子真是神了,连这种事情都能搞定,本来还以为屁股要挨板子了。   萧池:听主子这没错……   又过了一个晚上,顾长清的窗口边多了一只信鸽,良衣将信鸽放飞,打开了纸头一看,脸色发白,连忙递给顾长清。   他正在细细浏览着今日众大臣的生活轨迹,接过纸条随意一看,目光就转不开了。   这字是匆匆忙忙写下的,但是字的笔锋却很锋利,这是没人能够模仿的出来的语敛的字,只是上面写着不好的消息。   四皇妃连夜逃离皇宫,属下追赶不及,来不及汇报,以信鸽送至。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下一秒他只意识到水蕊已经不在扶叶了。   这盘棋子似乎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放下纸条,良衣轻手轻脚的出去,生怕下一刻主子的火气蔓延到自己的身上,然而顾长清只是托着下巴,没了平日里的笑意,像一只慵懒极了的狼王,目光无比犀利。   其实对水蕊来说,离开了扶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没了水蕊,现在顾衡钰又要怎么办了。   清风吹过,一沓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其中被圈起来几个重要的字,写着:风满楼。   皇帝得知了消息之后,差点没有气出毛病来,皇后娘娘将顾衡钰招进皇宫来安抚皇帝,顾衡钰亲自倒了一杯水到皇帝面前,看着他服下之后才道:“父皇不要为了这些事伤了气血,不值得。”   说罢,将茶杯拿给了篱落,篱落将茶杯放回了远处。   “如何不气?莫非朕还能害她不成?”皇帝气呼呼地说,瞪着一双眼珠子完全没了平时的皇威,谁都知道背后最大的纵容者是谁,但是这个人偏偏不承认自己做的事,还装出一副轻易大过于天地的样子,顾衡钰冷笑连连。   皇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而他也已经年寿过半,却迟迟不肯立下太子,这不是正好从暗处体现出他并不想交出皇位给皇子么?真是个贪心的皇帝啊。   古来皇帝传位让贤是为了让大好江山传承下去,可到了他手里头,却成了利益,一辈子如履薄冰没有真正相信过一个人,三十多岁就满头白发,苍老不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受苦,偏偏又乐得其所,不亦乐乎,真是茅盾至极。   不过细细想来,若是父皇早日定下太子,恐怕现在朝中局面就不是如此了,他若为太子,朝中的一半势力皆可为他所用,只可惜了这老子如此谨慎,愣是以磨炼为凭将他送去如此荒僻的地方,为的就是稳固权力。   不过现在他回来了,也该退位让贤了!   “父皇说的极是,这四皇妃确实不像话了些,父皇这般用心,居然被她当做了狼心狗肺,确实难忍。”拍着皇帝的后背,顾衡钰眼中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似乎在某一个时刻,宫殿外的太监响起尖锐的声音:“众大臣到!”   顾衡钰的手掌微微一滞,随后恢复了原状,面带微笑的站在皇帝身边。   大臣们鱼贯而入,伏在地上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帝喘了一口气,终于将胸口处的凶火压制了下去,一张皱纹的脸上满是威严。   “谢皇上。”众大臣站起来,微微低头。   坐直了身子,皇帝出口询问道:“想必众大臣已经知道四皇妃擅自离开扶叶的消息了吧,朕想问一件事,城门口的侍卫是拿来做什么的?!”   火山突然的爆发让所有大臣们来不及反应,一个扑通跪倒在地的身影拉回了所有人的心智。   “臣……臣该死!!”那人跪在地上磕头,身子抖成了筛子一般。   “昨日,昨日……是臣的生辰……于是……于是让侍卫都去……府上,府上喝酒去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身上一阵温热,他的脸色变得哭笑不止了。   所有人当即离开他几米远,下意识的想要捂鼻子,却想到在圣上面前,强忍住了自己的手。   顾衡钰恍然大悟,这其实恰好说明了一点罢了,水蕊能够出城门并不是她的本事,最多只是运气好而已,扶叶的兵还没到这么弱的地步。   望着伏在地上的人,心中没有半分涟漪,此人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第三十一章 阴谋   “哼,仅仅生辰,你便如此大张旗鼓,怕天下人不知道不成?!”皇帝冷哼一声,目光更加尖锐了一些,胸口起伏越来越大,竟有一丝气息不稳。   “都是一群废物!”他大喝一声,站起身来重重敲在桌子上,龙威大怒,文武百官皆伏地不起,生怕有个闪失今日就死在宫里头了。   “父皇!”顾衡钰大喊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了皇帝,却被皇帝一巴掌甩在脸上一时没有防备坐在了地上,神色愣愣的。   有些大胆一些的臣子往上抬了抬眼,却看见皇帝的双目血红,红丝布满一双眼睛妖异无比,正摇摇晃晃地从台阶上下来,整个人都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般。   “皇……皇上……”大臣叫了一声,想让皇帝拉回神智,可皇帝如同未闻一般走到大臣身边,突如其来的一拳下去,将那大臣大趴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上去。   众大臣一拥而上,有的将皇帝的腰身抱住,有的跪在地上磕头:“皇上,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疯了!”所有人都恐慌了起来,顾衡钰冷静自若的抱住了皇帝,却狠狠地被皇帝摔了出去,身上摔疼了他也只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起身再次抱住了皇帝,这次却没有被他甩出去。   冲身后的人大喊道:“快拿绳子来,有什么事情由本皇子承担!”   大臣原本犹豫不决,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点头,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绳子,将皇帝绑了起来。   “松开朕!朕要将你们全都满门抄斩!”皇帝挣扎着,一双眼睛血红更甚,篱落忽然上前在头顶上扎了两针,皇帝顿时如没了骨头似的倒在顾衡钰的怀里。   顾衡钰命两位侍卫将皇帝扶住,暂时控制住了整个场面:“诸位大臣,此事恐怕令父皇难以接受,诸位先回去,待本皇子将皇上安顿好之后,再作打算。”他一抱拳,众位大臣连连点头,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大臣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对着顾衡钰道谢,随后几位大臣扶着其走了出去,可知皇帝下的力道有多重,这几脚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几位大臣想着,汗毛都倒立起来。   顾衡钰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目光中内敛着另种情绪,对着侍卫道:“父皇需要休息,将他扶到殿内去。”   二位侍卫将皇帝扶上榻之后,就转身出去在门口守着了,篱落走了进来,轻轻皱着眉头问道:“公子,真的要这么做么?”   顾衡钰没有一丝犹豫,似乎承载着一种期待的样子,对着她道:“去吧。”   篱落咬了咬牙齿,上前放下银针,将其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对着几处穴位扎了下去,昏迷之中的皇帝哼了哼声,随后眉目一皱,表情安静了下来,弯曲的手指转为了放松,似乎失去了意识。   篱落收起了银针,“公子,妥当了。”   顾衡钰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喜之颜色,坐在榻边看着皇帝那张憔悴的脸,忽然笑出了声音:“父皇,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你太过于自私,以至于皇儿都等不及了,你看看你这张脸已经憔悴不堪了,这江山,还是交给儿臣吧。”   皇上发疯的事情,像风掠过草原一般迅速,很快整个扶叶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深怕皇帝杀戮天下,成为暴君。   顾长清坐在书桌之前,提笔写字,闻言手指一顿,墨水落在白纸上,恰为刺眼的一点。   他放下笔,望着空空如也的纸张,低声一笑:“顾衡钰倒是出了一步好棋啊。”   可随即,面色也沉重了。   “下去吧。”他突然摆了摆手,眉目间苍白了不少,仿佛老了几岁,闭目躺在椅子里,轻轻吐了一口气,“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第二天早朝时,再没见到皇帝的身影,倒是看到了皇后垂帘听政,随后又有诏书下来便道:封三皇子顾衡钰为太子,其五皇子为四皇妃出逃而谋划,其罪难逃,念在父子情分上,将五皇子关押在天牢里,未有朕的口谕,不准任何人探监。   一纸诏书,顾长清沦为了阶下囚,而顾衡钰却成为了太子,大臣中虽有几人是皇帝的心腹,但现如今城中只有顾衡垣与顾长清二位皇子,皆被皇上关了起来,而四皇子顾衡勿却身在异国他乡,不知是否战死沙场,城中无人敢反对。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长清说他下了一步好棋子,不动一兵一卒,却将朝堂玩弄于鼓掌之中。   侍卫整齐规划的来到顾长清的府邸,一眼看见顾长清一件白衫着身,发只束带,一副纤尘不染的样子,带头的太监还未思索好如何开口,却听见他道:“走吧。”   侍卫犹豫了一下,上前将顾长清摁住,轻声说了一声:“五皇子得罪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长清被押走了。   顾衡钰很满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手中攥着一瓶药,正是那日篱落研究出来的药品,篱落远远地望着他的面目表情,越发的觉得看不透了,这个男子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据说这一天很奇怪,天牢里突然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高贵很圣洁的样子,却被关押了起来,可奇怪的是,那一群原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侍卫,突然一下子变成了绵阳一样,对着那个白衣男子毕恭毕敬的。   “你们下去吧,我并无大碍。”顾长清的眉目请冷了许多,即便如此,语气还是很和气的,就算是不受宠的皇子,这几个侍卫也绝对不敢招惹,于是连连点头下去了。   坐在草堆上面,旁边一个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伸了伸,顾长清睁开眼睛侧了侧目:“兄台有何指教?”   “指教?什么指教?我手指头不会叫,你是怎么进来的,看你的样子像是个高官的儿子,犯了什么罪了?”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可顾长清却恍若未闻,尤其是那双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好似看到了什么宝贝,将他的白衫染黑了。   “无罪,也是有罪。”顾长清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   那人的手停了下来,缩了回去,嘀嘀咕咕道:“不会是个疯子吧。”说罢,又站起身离开了一些顾长清,这才坐下。   顾长清闭上眼睛,听见牢里面的哭喊声,诅咒声还有讽刺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以及腐烂的酸臭味,他皆深深地记在了心里,顾衡钰啊顾衡钰,你若有法子便囚我一生,若是出去了,怕是没机会再进来了。   眉目清朗的他,眉间有一丝煞气而过,而下一秒又回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   那侍卫不惧怕顾长清,而是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交代的,还对他们两说要好生照顾着五皇子殿下,若是有一点差错,他们就人头落地了,说起来这三皇子也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这样照顾,   只可惜,顾衡钰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让顾长清看到他登基皇位的一天,再将他赐于一个罪名,狠狠地人头落地。   顾衡勿快马加鞭赶了一个多月终于快到扶叶边城了,只是天地间忽然眩晕起来,他从马上面坠了下来,摔到了身子,周围的老婆婆跑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而顾衡勿却连意识都没有的晕了过去。   任凭一个铁打的汉子也不可能连着这么多天赶路都不睡觉,连一丝休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在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在想着,要去找水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顾衡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面,屋内只有一张尚且看得过眼的桌子,上面摆着两只半破的瓷碗,其余只有一张凳子,就连自己睡着的也只是一张用木板拼凑起来的床。   走下床,顾衡勿四处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看见人,端起桌子上还有些水的瓷碗,他一饮而尽,转身就要离开,却见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几乎是冲了过去,想要手起刀落将人砍晕,可一见是个婆婆,连忙把手退了回去。   老婆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一个人,知道那是昨天她救回来那个汉子,于是道:“我买了一些大饼,你先吃点再赶路吧,大夫说你这是气血不足。”   顾衡勿双手抱拳,对着老婆婆作揖一礼,很是敬佩道:“多谢老人家的收留,只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恐怕不能久留,这银子是一些心意,您留下吧。”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对于贫困人家来说这无疑是一笔财富,老人家还没来得及拒绝,那银子就留在桌上,人快速离去,像一阵风似的,连赶都赶不上。   老婆婆眉开眼笑:“这孩子,性子倒真是急躁,不过是个孝子。”   连路走动,再不懂得顾衡勿也知道了现在顾衡钰是太子,但是百姓们更为关注的是五皇子,顾长清被关在了天牢里,这更是让顾衡勿坐不住了,连忙骑马往宫里去了。 ☆、第三十二章 看透一切   守在皇宫外的侍卫没有拦住顾衡勿,有顾衡钰的心腹跑进东宫里禀告太子,顾衡钰的眸色一冷,玉扳指转动,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意,没想到顾衡勿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他唯一没有算到的一定,只是,这种被打乱的感觉并不好……   顾衡钰亲自接待顾衡勿,而顾衡勿进宫便道:“父皇呢!我要见父皇!”   忍下了心头的不悦,他前行一步,轻轻拍着顾衡勿的家肩膀道:“四弟不要着急,父皇此时已经疯了,让本太子与皇后监管朝政,恐怕不能见到皇上了。”   顾衡勿似察觉了面前之人的与以往的不用,皱了皱眉:“那水蕊呢?水蕊在哪儿?”   顾衡钰轻笑出声,惹得顾衡勿一脸诧异:“看来四弟什么都不知道呢,四皇妃已经逃离了扶叶,都不知道去向了。”   顾衡勿瞳孔一缩,转身就要离开,可顾衡钰却一把拦住了他,甚是忧思道:“本太子见皇弟如此憔悴,不如在宫里头住一些日子,也好让本太子好生照顾着你。”   一口一个本太子,记忆中的三哥可不是这样的,失去了水蕊的踪影,一个月来的路程都仿佛让他老了几岁,重重叹息了一口气,他道:“我想去见见长清。”   顾衡钰抿唇不言,心想:我怎么可能让你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去见他,不过让你一同进牢里面去,我倒是可以满足,面上故作为难的样子,皱着眉开口:“不是本太子不让四弟去,只是这是父皇……”   “好了,三哥不必多言,我自当是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暂且下去休息了。”顾衡钰笑着点头,让一旁的宫女将顾衡勿带下去,又吩咐几名侍卫将他好好“照看”起来。   正当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宫殿上跳动,猫着腰溜进了天牢里。   深夜的天牢里面侍卫喝的酩酊大醉,犯人也已经睡着了。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落在顾长清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顾长清睁开眼睛,看见良衣用眼神示意看外面。   目光一转,他看到顾衡勿站在牢栏外,穿着一身黑。   站起身走至牢栏边,他轻轻皱眉轻声问道:“四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顾衡勿进城之后就有人来告诉他,所以并不惊讶,可让他震惊的是,如此大张旗鼓的站在天牢外面,生怕顾衡钰找不到治他罪的办法吗?真是鲁莽至极。   “长清,在回城的路上我听到一些传言,水蕊去哪里了?”一双炙热的眼睛,似看得出来一丝的疼痛,顾长清叹了一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四哥本是战场上的宠儿,为官多年战绩累累,可偏偏志气……   细细思索了一会儿,他道:“想来应该去丰城找你了。”   丰城……一听到这两个字,顾长清免不了有些忐忑,他还没有完成可律阿汗尔的任务,也不知水蕊去那会不会有危险,更何况她身怀六甲。   “不行!我要去找她!”顾衡勿坚定不移地看着顾长清说道,转身正欲走,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带着愉悦的心情,传到每个角落。   “恐怕四弟来去不那么容易了……”来着偏偏如玉公子,身着高贵典雅之紫衫,发髻半梳,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女子面带白纱以及一大帮的侍卫。   顾长清的瞳孔一缩。虽然顾衡钰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中,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的这么快,本以为能够等到顾衡勿离去。   顾衡勿显然也是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沉着声音:“二哥,你变了。”   “变了?”顾衡钰一脸不可置疑的表情:“哈哈哈,四弟啊,我可从来没有变过,只不过这是父皇的旨意,我也不可违背,来人,将四皇子连同一起关入牢内。”   良衣早在顾衡钰到来之际就隐身于暗处了,侍卫摁住了顾衡勿将顾长清的牢房打开,一把将顾衡勿推了进去。   “四哥。”顾长清皱着眉头看着他,顾衡勿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顾衡钰站在牢房外面,对着顾衡勿与顾长清道:“二位在里面待上一段日子吧,等父皇下达了旨令之后,自然会将二位放出来的。”说罢,转身离开了天牢。   天牢里顿时躁动起来,隔壁牢房的家伙突然道:“原来你是皇子啊,哈哈哈哈,能跟皇子是邻居,我也不算白活了。”   顾长清十分头痛的坐在草垛上,顾衡勿扯了脖子上的面巾,坐在他旁边,不知过了多久,才叹息了一口气:“长清啊,或许你是对的。”   顾长清盯着顾衡勿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以及隐隐的担心。   “过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黑暗中他的眸光闪动着,流露出异样的神采,自言自语地说。   顾衡钰走出天牢大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顾衡勿回来会扭转局面,可现在他身在牢里,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脱,这太子之位更为妥当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坐上帝位,享受那至尊荣耀。   回到东宫,顾衡钰的心情大好,招来了几个舞姬为他跳舞,歌舞升平、景色犹好之际,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没走的篱落,忽然心情不悦,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进来吧。”顾衡钰举着酒杯饮了一口,热酒下肚,很是灼热舌头更是火辣辣的烫。   “公子。”篱落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皱着眉,好似一幅美好的画卷,可惜他想在对她的耐心全无。   又饮了一杯,他道:“有什么事快说,本太子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篱落自嘲的一笑:“不知太子那日在城中与民女相诺的一句话,民女至今都记得。”   顾衡钰紧皱眉头,盯着她。   “此生只汝为妻。”她一字一言道,可不知为何眼睛忽然一酸,有晶亮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到嘴边,落入嘴中很是腥咸。   满室静默许久,顾衡钰站起身默默地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掌将她拢在手心里,口气颇为无奈:“篱落,你知道的现在我是太子,很多事情并非我能够决定的,如果你还爱我,我愿意让你做一个侧妃,如何?”   篱落睁大双眼,似乎在这一瞬间她看懂了全部,原来……原来他就这样一个男人,如果还爱他,爱情可以如果么?她把整颗心都给了他,结果只换来一句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宁愿一辈子做她的逍遥神医!   忽然挣脱了他的手,篱落拔腿就跑了出去,顾衡钰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只要她哭完了,伤心完了就能马上回到他的身边,因为她是爱他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一句话而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   月静悄悄地,顾衡垣知道篱落很久没来这里了,心里甚是思念她,睡不着的时候就轻轻捏着草,做成一只只的草蚂蚱。   “进去吧。”听见门口侍卫发出的声音,他疑惑的想到,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他呢?   思绪还未解,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顾衡垣心中一喜站起身正想要叫名字,那个身影一下子扑到自己的怀里,让他一瞬间变得受宠若惊,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听见轻轻抽噎的声音,他才忽然明白过来,连忙把她从怀里捞出来,一手抚着她的脸颊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心中不是滋味。   “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似乎是被她的情绪所影响的。   篱落哭了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心情来,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问:“我问你,如果我愿意嫁给你,你愿意这辈子只娶我一个吗?”   顾衡垣觉得自己的脑袋忽然被一块巨石砸中,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呆呆的站在那里愣神了很久,篱落嗤笑道:“原来这世间的男人都一样,什么情爱的……”   “不是!”顾衡垣匆匆打断了她,脸上忽然染上了一层奇怪的红晕,随后傻傻道:“你如果嫁给我,我肯定愿意,但是你不是真的嫁给我……再说了我现在在静宁府里面,也不忍心让你受苦……”   篱落破涕为笑,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额头,灰蒙蒙的眼睛终于转为了灵动:“你傻啊,天下姑娘这么多。”   “但是我只中意你。”他很认真很严肃地说。   篱落忽然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原来她爱的不是顾衡钰,她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拥抱她温暖着她的男人,但是眼前这个人好像就是她要找的人。   “好啊,等到你出来了,你就来娶我。”她轻轻歪着头,将脸上的白纱取了下来,整张脸白如玉脂,只可惜右脸有一道微不可察觉的伤疤,已经凝结了但是却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姑娘的脸上。   篱落面对他的目光,心慌意乱地低下头:“是不是很难看。”说罢又想把白纱遮上去,却被他的手抓住了,他的脸轻轻侧了侧,唇落在那道伤疤上,篱落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脸上红晕骤起,他似乎在告诉她,他不建议她脸上的疤。   随即唇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朱唇上,温暖的温度不由得让她眼睛闭上了,月光正透过窗头悄悄地溜进来,却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三章 误入敌营   知道第二天太阳升起,篱落才从静宁府出来,直奔皇宫而去,篱落是太子身边的人,守门的侍卫也未阻拦,于是篱落直奔东宫而去,转了一圈之后没有找到顾衡钰的身影,便找了平时服侍在他身边的大宫女问,大宫女说太子殿下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篱落便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走至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对话,不由得心变得更加寒冷了。   “钰儿,如今你年纪不小了,父皇又让你当太子,眼下应该找一个女子稳定后宫才是。”皇后娘娘苦口婆心的劝导着,似乎很担心这个问题,没有看见她脸色的篱落光是听口气就能想象出她的表情。   顾衡钰没想过要这么快立太子妃,可太子妃的人选到底是谁,他也说不好,于是笑着问道:“既然如此,母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答应,皇后愣了一下随后欣慰的笑着说:“母后看中了薛家的嫡女薛芙蓉,此女子是扶叶的才女,更是有名的美人,何况她爹是朝中的二品大官,你看如何?”   “薛芙蓉?”顾衡钰重复了一遍名字,随后起身:“母后若是觉得此女子好,那改日儿臣登门拜访一次,也好瞧瞧她的品性,若真是极佳那儿臣就下三礼六聘娶她为太子妃。”   皇后万分欣慰的点头,她的钰儿啊真的是长大了,只可惜皇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   篱落站在门口出神,甚至连顾衡钰出来了都没有发现,顾衡钰望见了她,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来应该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于是将她拉到了一边。   “你知道我现在是太子,不可能所有的事都随心所欲。”他低下头伸手将她的下巴抬住,一双眼睛里的情绪似乎真的很悲哀,但是篱落却心生了厌恶,退后了三步,她呼出一口气,很冷静地说道:“篱落不在乎太子妃的位置,或许太子与民女之间真的不可能,既然如此,民女有一事请求太子。”   顾衡钰收回了手,心想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不过篱落是知道他所有行动的人,眼下不可能一下子除去,毕竟太医院里有老家伙的爪牙,能够控制住皇帝的人恐怕只有篱落了。   “只要是本太子做得到的事,皆可以解决。”   “这件事情太子做的到。”她看着他道:“只要太子将二皇子放出来即可。”   “放顾衡垣出来?篱落你疯了!”顾衡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篱落居然要放出顾衡垣,难道是那家伙给了她什么好处,才让她一夕之间恍如换了一个人。   而他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己有给篱落过什么。   篱落没有看他的表情,冷声道:“不是说太子什么都做得到么?区区一个顾衡垣难道就把太子给难住了?还是跟皇上醒来相比,顾衡垣的价值更大?”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衣角狠狠地攥紧了,咬着嘴唇才说出口的话,她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能够对她好的人,但是明显面前之人做不到。   顾衡钰哼笑道:“你可知顾衡垣曾通敌叛国,若非父皇手下留情,他现在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篱落沉默不语,半晌过后她轻声道:“若我能劝说顾衡垣不与你敌对,你又当如何考虑?”   说罢,转身道:“明日篱落自会来找太子爷,太子爷自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顾衡钰将侧身摆放的手握成了拳头,上头的青筋依稀可见,望着那一袭渐渐远去的背景,心里头不是滋味,好一个顾衡垣竟然让他的人临阵倒戈,若非现在篱落对他至关重要,早就与旁人一起丢进牢里了。   冷哼一声,顾衡钰甩袖离去,也管不得身后的小太监跟不跟得上了。   明月。   山里穿梭着几道人影,用极其微弱的动作,好似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行动,赫连如意与萧邦还有秦婷玉三人蹲了下来,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地上画了画用眼神示意,三人对视点头,虽然往三处不同的方向走去。   在可律阿汗尔的逼近之下他们三人还敢冒险出来是因为军队里的粮草不足,而丰城的老百姓的粮食也只能勉强自足,于是叶青与如意决定兵分两路,叶青带着一批人去挖野菜野草,而如意这一边负责打猎。   丰城周边的山上是不为人探路过的,所以打猎是极好的,如意瞄准了前面一只兔子,拉开弓弦只一瞬间,弓在空中划破长空,直中射兔子,当即便没了气。   如意松了一口气,从丛林中钻了出去,想要捡回那只兔子,耳边却传来马鸣的声音。   “啊!”面对突然窜出来的人,水蕊还没有任何准备就拉了缰绳,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正要落在如意的脸上,只一个侧身,她便躲过了,可水蕊却没有那么好运,从马上掉了下来,第一反应是捂住了肚子,额头撞在了地上突起的石头上,一下子晕了过去。   赫连如意来不及捡兔子,疾步走到水蕊的身边,皱起眉头将她翻身过来,看到额头血红一片,还是推了推她的手喊道:“姑娘,姑娘?”   水蕊没有任何反应,紧紧地闭着眼睛,如意将手指放到她的鼻子下面,还好呼吸还是均匀的,忽然注意到她的肚子还是凸起的,心想着这是个孕妇,还是待会军营里比较好,于是将她背上了马,跑下来了山。   叶青还没回来,赫连如意将水蕊放在她的床上,请了丰城的大夫来看了看,大夫看了之后之说惊吓过度并无大碍,留下了两方药贴之后就走了,如意十分懊恼的揉了揉眉角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不知什么时候了,水蕊恍惚从梦里面醒过来,摸了摸额头还有些痛楚,起身下床到了一碗水喝,如意本在外头和叶青商量此女子的去留,听见屋里头有动静便探身进去,看见了水蕊。   “醒了?”她走了进去,身后的叶青也跟着进来,上下打量着水蕊,眼中满是戒备的神色。   水蕊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喑哑道:“这里是哪里?”   “丰城。”赫连如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问道:“你既然已经身怀六甲为何还要犯险赶路?”   水蕊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声:“我是来找我的夫君的。”   “你的夫君在何方?”如意留了一个心眼,谨慎的问。   水蕊两眼泪汪汪,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赫连如意最不喜欢女人掉眼泪,当下心头就懊恼的几分,叶青也是个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的,而且面前的女子身材娇小,柔弱无骨的模样,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真是楚楚可怜,于是软下了心对如意说道:“要不就留下她吧,现在也不知道她夫君在哪?这么个孕妇也不忍心让她到处走,万一出事了也不好办。”   如意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死活都不让这个女人留下来的,现在倒好了,都白费了她一番口舌,人家一个照面就已经心神动摇了。   “行,那就暂且留下了就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如意问。   “水蕊。”水蕊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她大概知道了她不是在夫君的军队里,而是在明月的军营里面,先是入了狼窝现在又是虎口,一张小脸都变得惨白惨白的。   不过自从如意救回了水蕊之后倒是没有一丝懈怠,平日里的吃食都是水蕊要求做的,而且大鱼大肉不少,后来在军队里看见士兵们吃的都是野菜白粥,于是便问了问,才知道只有她的饭才是最好的,一开始找了如意要求与士兵们一样的待遇,但是被如意驳回了,其原因无非水蕊是个孕妇。   从此之后不光是饭菜,就连半个月一次的请平安脉都准备好了,后来秦婷玉被派去当水蕊的丫鬟,一开始水蕊是很戒备,但是后来发现她的性格很好,而且又活泼,时常陪她说话解闷,水蕊才觉得这一回可能来对了地方。   很快战争就进入了僵局,因为明月的天已经进入了冬天,满天飞雪散落,四周看起来都是一片宁静,仿佛所有的血腥都被掩埋在了地底下。   赫连如意在寒冷的天气里给水蕊了一件大衣,上面狐狸毛很是顺滑,穿在身上之后水蕊觉得都不冷了,然而面临着肚子越来越大,水蕊大概能够预料到这个孩子即将来到世上,可没想到,生这个孩子居然是在敌对的国家。   生孩子那天,稳婆和大夫都守在一边,水蕊不断地在里面惨叫,有很多士兵都围在如意的帐篷周围,许多铁血男儿流下了眼泪,不知待在家中的妻子,是否像这个女子一样,这般辛苦的生孩子,也不知过的日子好不好。   如意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这一场大雪无非是一场灾难,她的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单薄,身子透着冰冷,但是还是在帐篷面前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听见了婴儿哭喊的声音,那只手才松了松。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为啥如意对水蕊这么好呢? ☆、第三十四章 线索   水蕊生了个女儿,因为夫君不在身边,于是取了个小名叫茹儿,军中的男儿看到小家伙喜欢得不得了,这个碰那个摸的,水蕊倒是习惯了他们,只是笑着看襁褓里的茹儿笑呵呵的样子,心里面生出了一丝疲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夫君。   晚上寒意正足,屋里头生着暖炉一片暖意,水蕊将茹儿哄下睡着之后,正打算睡觉,可突然从旁边钻出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衣裳还拎着一把剑,水蕊一个激灵将茹儿抱在怀里,脸色惨白。   语敛这才发现自己贸然出现让四皇妃惊吓不小,当即单膝跪倒在地上,一脸忠诚道:“属下是五皇子身边的暗卫,负责保护四皇妃的安全。”   水蕊不敢有一丝放松,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举动,生怕一个不注意茹儿就不见。   语敛叹息了一口气同时心里面也感慨主子的谨慎,将怀里的书信掏了出来,轻轻一甩就落在水蕊的脚边,水蕊垂目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   长清亲启。   狐疑的看了语敛一眼,水蕊将信捡了起来,瞧见上面的字迹确实是长清的,才将书信打开。   四嫂可安康?四哥已回扶叶,可如今扶叶正水深火热,四嫂若是寻得安身之处,切勿匆忙赶回,语敛乃吾身边之人,四嫂大可安心依靠。   书信里字句写的很明了,可扶叶怎会变成这副样子,水蕊这下子完全相信了,问语敛道:“你知道扶叶发生了何事?”   “属下不知,从四皇妃逃出扶叶以来,属下一直暗中保护,未与扶叶一方书信来往。”语敛说的很诚恳,似乎没有欺瞒她一丝一毫的意思,水蕊本想着生下孩子之后回扶叶,现在看来又要暂且在明月留一会儿了。   只是欺骗如意公主,实在不是她想的。   门外一阵骚动,水蕊的心忽然提了起来,语敛不慌不忙的寻了一处暗处,躲了起来,水蕊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便瞧见如意从门外走了进来。   “为何还不睡下?”自从救回来之后,如意与水蕊的关系日益交好,水蕊能够看出如意对她很照顾,但是明明知道她是个来路不明的人,还对她这么好的理由是什么,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快歇下了。”水蕊温柔地笑着,回答道。   如意同她聊了一会儿,留下了棉衣之后就走了,这几天如意对付可律阿汗尔有些焦头烂额,不知道对方的粮草又从哪里来的,虽然明月的天气有利于己方,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粮草成了问题,冬天大多数的植物都不能存活下来,这让如意操碎了心。   “我已将丰城周围的山路水路小径都看过了,但是没有发现辽军的踪影。”萧邦将沙子堆成的丰城,周围几条路都用红旗插上,神色凝重的和赫连如意、叶青说。   赫连如意握住下巴,低眉沉思着,叶青就是个武将有勇无谋,此刻他挠着头皮也不知道哪里能够帮得上忙,毕竟这种脑力活,就要交给脑子转弯快的人,像他这种一根筋的,根本绕不过来。   “明早我再去查看一番,今晚天色不早了,二位暂且回去休息为好。”如意站起身对他们说,随后第一个就出去了,叶青缩了缩肩膀,像他这种武夫既然在动脑子上面帮不了忙,那就在战场上多打几场好仗不就行了么。   萧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场仗已经打了一年了,持久战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特别现在还是冬天。   秦婷玉走进来收拾东西,看见萧邦还在里面,不由得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萧邦想的出神,回过神来看到面前这个小脑袋,叹息一声将她拉进怀里,轻轻靠在她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秦婷玉一张俏脸都红了,不敢挣扎任由他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邦才拉着她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赫连如意始终睡不着,在窗边站了一宿,晚间水蕊口渴起身倒水喝的时候,被如意吓了一跳,随后发现她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奇怪,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意转过身看到是水蕊,皱眉问道:“我吵醒了你吗?”   她说话声很轻,不想将茹儿吵醒,这让水蕊总生出一丝错觉,感觉她好似生孕、养育过孩子一样,但是一当觉得自己出现了这样的念头时,又会敲敲脑袋说自己蠢,如意还只是个公主,未曾出嫁过,哪来的孩子呢?   “为何不睡?”水蕊歪着脑袋说,她似乎在淡淡的月光下面看到如意眼眶下的乌青,她的双目无神,但是眼睛尚未困意的样子。   如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觉得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睡不着啊。”   水蕊轻笑,“恐怕又是辽国的军队吧,是什么让公主这般苦恼,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如意当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于是就说给了水蕊听:“如今正是寒冬,虽然明月方面占尽了天时,但是百姓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粮食,更何况行军打仗的人,若是在深秋还有方法寻一些野草野菜吃,现在冬天什么都找不到,倒是辽国军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条小径,竟然可以供运粮草,这样一来,我方优势也就没有了。”   水蕊听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或许我知道他们是哪里运输粮草的。”   赫连如意一时震惊,转身握住水蕊的手臂:“当真?!”   “我也只是猜测,但是却是看见有人运着东西经过,留下了车痕,那些人的打扮像是商人,所以也没太在意。”当时只因为天逢下雨,山林里又没有居住的人家,于是找了一个洞穴躲了起来,哪知道看到了这样一幕,当时觉得跟她也没关系,现在想来还真是后脑勺发凉,若真是那辽军看到了自己,后果该是要杀人灭口了吧。   如意的面色柔和了许多,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好,明日你便带着我去可好?”   水蕊乖巧地点了点头,如意想着站在这里扰人清梦于是打算去外头,但是水蕊并未将谈心结束,出声便问:“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明白,或许公主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嗯?什么问题?”如意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她的眸子很温和,但是又透着一股倔强的气息。   深吸了一口气,水蕊才问道:“公主应该知道水蕊来历不明,可让水蕊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公主还这般好礼相待,就不怕水蕊是辽军那边的人吗?”   语敛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然而手已经握住了剑柄,若是如意有一丝不太对劲的动作,他就会立马动手。   如意偏了偏头,忽然笑出了声音,随后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很认真地道:“你不会的。”   水蕊还打算再问,被如意伸手阻了阻,“我相信你。”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给屋里面两个人都留下了疑问。   她到底是凭借什么才会这么相信她?一个行军打仗之人难道会这么心慈手软吗?语敛的答案当然是不可能,这个赫连如意必定有其他的所图。   帐篷外呜咽的寒风吹起了如意的衣袂,她吐了一口雾气,寒风似冰刀一样割在脸上,她望着天空出神,半晌,忽然自言自语道:“四皇子,我这算不算还了你的恩情。”   扶叶。   清早起身,正欲叫篱落伺候时,唤了几声也没见人影,随即看到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跪在他的床榻边轻声提醒道:“篱落姑娘已经不在了。”   顾衡钰忽然想起来,昨日的种种,冷笑出神,下榻一脚将宫女踹开,自行穿上了便服,打算出宫去薛府拜访一下薛老爷。   只是想到篱落这般对待他的样子,心里头忽然觉得不悦。   马车很快就到了薛府门前,顾衡钰从车上下来,很轻松地就经过了大门,薛府的管家十分懂事的向老爷禀报了,薛老爷一听是太子爷来了,一双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赶紧出门迎接顾衡钰。   “原来是太子爷大驾光临,是臣失误了。”说罢,薛老爷就给顾衡钰赔了个不是,顾衡钰办好了太子爷的身份,早就对这些了若指掌,轻轻扶了扶薛老爷的手,他笑着道:“哪里的话,您可是朝廷的大官,哪里有本太子这般清闲,是本太子叨扰了。”   “不不不,太子爷能来,那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里面请里面请。”薛生能够混到今日这个官职,其实大部分还是那张嘴巴说的好,走到哪里都能不留痕迹的拍马屁,就是连顾衡钰听了也是心情愉悦了几分。   伺候顾衡钰坐下之后,薛老爷也坐了下来,让下人泡了大好的碧螺春端上来,薛生笑眯眯地问道:“太子爷平日里都不见出门,怎么今日来了,改日若是上门定要提前告诉下官,这才能好好招待太子爷啊。”   顾衡钰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不过是上门拜访罢了,不至于这么隆重。”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忘记了昨天晚上更新了,今天补上补上!! ☆、第三十五章 放人   薛生惶恐不已的摇头,生怕哪里怠慢了太子爷,惹怒了皇帝:“太子爷此话何说啊?太子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可轻易怠慢。”他轻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说不出这太子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既然都上这儿来了,也不说个清楚,倒是一直在兜圈子。   “此次前来,倒是想见见薛二小姐。”顾衡钰很是直白的说,薛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奔着芙蓉来的,还以为犯了什么罪,皇上让太子也来问罪的,真失败担心一场了。   薛生有二女,大女儿是妾侍所生,二女儿薛芙蓉是正室生下的,只可惜红颜命薄,留下了女儿之后正室便香消玉殒了,所以薛生自小对这个嫡女娇惯得很,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也一并摘来给她。   只是这样的宠爱没有让薛芙蓉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倒是学起了小家子脾气,平日里下人一点不对劲就打就闹,闹到他这里来了,还不饶不求的,真是快头痛死他了。   “小女有些刁蛮,太子爷若是真得非瞧不可,下官自然领着太子爷前去。”薛生倒是好心的提醒了顾衡钰,只可惜他没有一点打退堂鼓的念头,起身便道:“既然来都来了,那便去瞧瞧吧。”   薛生起身暗暗叹了口气,吩咐管家下去看看小姐在哪,自己则带着太子爷往薛芙蓉的住处去寻人。   转过一处水廊,顾衡钰依稀能够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女子在嬉闹一般,而且远远望去看见上下重叠的影子在树边动着,他眯起眼睛一看,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有意思。   薛生也不是老眼昏花只是比顾衡钰晚看清了一刻,眼看着亲闺女骑在丫鬟身上,手里头不知道哪来的树枝,正在掏树上的东西,丫鬟又不是个精强力壮的男子,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断断续续地出声问:“小,小姐……我,我快,我快不行了……”   薛芙蓉没察觉有人靠近,皱着眉头没有低头:“哎呀,就快弄到了,你别动啊,稳着点!”   话音声刚刚落下,丫鬟便支撑不住她的身体,要从丫鬟身上掉下来,薛生半条老命都给吓没了,刚要跑过去接住,就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嘎吱一声,便痛得不行,顾衡钰比薛生出手慢了一分,但是牢牢地将薛芙蓉搂在了怀里,腰肢柔弱无骨,馨香扑鼻而来,他趁着她还在愣神的时候,低下头打量了一番。   琼鼻小嘴,肤如玉脂,青丝滑顺,峨眉远山,标准鹅蛋的脸蛋,倒是长得有些清丽,且方才俏皮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小仙女,顾衡钰轻轻一笑,将人给扶好了,才不舍得松开她的腰肢,薛生整颗心七上八下的,连忙捂着腰走过去,用狰狞的表情说:“你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要是给摔着了,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口气还是很温柔的,狰狞的表情也是因为身上传来的痛楚,只是眉毛都快拧成一条麻花了。   薛芙蓉偷偷地看了顾衡钰几眼,才绞着手绢,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爹,我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么,下次不去了还不成嘛。”   薛生气的吹胡子瞪眼,正好趁着太子爷在的时候好好教训,平日里太宠这个丫头了,“还有下次?!”   “没有了。”   顾衡钰适当的出来为薛芙蓉说了几句话,两边人都讨好了:“既然薛小姐知道错了,那便就此罢了吧。”   薛生收敛了一些,冲顾衡钰点了点头,既然太子爷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薛芙蓉,听了顾衡钰为她说话之后,很显眼的一直盯着他看。   唔~ 长得还算不错,翩翩如玉,是个君子,更何况长得还如此俊俏,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薛生撇眼瞧见薛芙蓉已经向顾衡钰对上眼了,心中大喜,但是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冲薛芙蓉呵斥道:“太子爷的尊容也是你这个丫头想看就看的?”   谢芙蓉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往自家爹爹的脸上看,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好像没有半分作假,于是又望向顾衡钰,发现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心跳好像加快了一些,他竟然……竟然是太子!   薛生在朝廷里面是个大官,作为女儿自然是知道一些,但凡是提到太子爷皆是称赞有加,而且朝中的众多大臣都对太子爷的评价很高,自从监管国家以来,做的恪尽职守,不容蔑视枉法,从自身做起,光光是这几点,就让人信服,更是树立了一方太子爷的形象,只是今日太子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里,难道是来找爹爹谈事的吗?   看着薛芙蓉时而皱眉时而开心的样子,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好像自己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正如母后之言长得确实很美,不过这才能嘛,倒是不得而知了,光是这种性子,也足够让他感兴趣了。   女人不需要很聪明,只需要能够乖乖听话就行了,对于篱落,始终是顾衡钰心里头的一根刺,拔都拔不出来。   薛生也不是个不识相的人,换做任何人都想做皇亲国戚,更何况是太子爷的呢?于是他以腰伤为由,独留了顾衡钰与薛芙蓉两个人独处,其他下人都识眼色的退下了,薛芙蓉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便央求顾衡钰陪她一起出去逛街,顾衡钰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新鲜活泼的姑娘,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太阳慢慢地往西边落下,这才告了一段落,薛生派人去寻薛芙蓉,顾衡钰便没有再送她回家,转身时半分无奈半分心累,哪里知道这个丫头居然这么喜欢逛街,半天下来两双腿都走麻了,带着愉悦的心情,顾衡钰回到了东宫,却遇到了一个让他不悦的人。   门口守着的太监看到自家主子回来了,连忙小跑跑过去,附在顾衡钰的耳边说道:“太子爷,篱落姑娘在里头。”   话音一落,顾衡钰的眉头便皱紧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着进来,于是自己跨过门槛往里面去了,小太监将宫门给关上了。   篱落果真就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里,看见顾衡钰从外面回来,也不惊讶,从容地站了起来,行了行礼:“参见太子爷。”   “你这套虚情假意便不用做了,倒是让本太子生出了几分不适。”顾衡钰甚至不愿意用正眼看她。   篱落也没任何的表情,好似平常一般稳稳地站住了身子,目光盯着他的侧脸,缓缓开口道:“不知道太子爷想好没有?”   “你这是跟本太子作对!篱落,你要什么不好,偏偏要他出来。”顾衡钰不能自制,一把揪住了篱落的胳膊,也没剩力气,篱落疼的拧眉,可口气还是没变。   “篱落只有这一个要求。”她淡淡地说道。   顾衡钰冷哼一声,重重的甩开了她的胳膊,篱落来不及稳住,腰撞在椅子上,宛如断骨般的疼痛,她哼了哼,还是忍住了。   “既然如此,我自然会屡现承诺,但是你必须要为我继续做事!”他的眉目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篱落自然是答应了,她只要顾衡垣能够出来就好,能够陪她就好,至于其他的权力还是地位,什么都不需要。   “很好,记住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往后若是有半点反悔之意,我自然有法子让你痛不欲生。”顾衡钰不去看她的表情,径自走进了内殿,经过她的身边时,放出了狠话。   篱落吐了一口气之后,捂着腰往外面走,小太监看到篱落出来时捂着腰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想歪了,还以为太子爷回心转意了,于是连忙点头哈腰的恭送了篱落,这才满足的笑了起来。   顾衡钰果真没有食言,在第二天便下令放了顾衡垣,起初朝堂之上不少朝臣不满,但是还是被顾衡钰镇压了起来,顾衡钰认为即便他现在出来也做不了什么,毕竟以前做过卖国的事,想来现在朝中大臣没几个对他印象好的,然而顾衡钰猜错了。   顾衡垣出来之后立马联系了与自己一派的大臣,在约定好的时间里见面了,并且谈了一些内容,此后就当没有见过一样的散去了。   顾衡垣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问篱落的所在,但大多数都是留在府里面,出来之后顾衡垣着手成婚这件事,将府中上上下下都布置得很喜庆,并且很隆重的样子,还邀请了朝中各位大臣前来观赏,事关面子的事情,各位大臣也顾不得这人曾经是卖国过的皇子,于是拿上请帖,带上家眷一同去府中贺喜,篱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些心情激动,还是顾衡垣的丫鬟见得多,拉着二皇妃回房休息去了,至于太子爷,倒是一次面都没有露,不过派人送来了一些东西,算是贺喜过了。   酒过三巡,顾衡垣喝了不少,一脸喜气洋洋的跟众大臣道别,前往新房去看新娘,丫鬟与喜娘就守在门口,见到二皇子来了,连忙打开门让他进去。 ☆、第三十六章 提亲   喝过了合卺酒后,一干人等也不多做停留,皆是识相的出去守着房门,将这地儿留给了两位新人。   红烛高烧,照亮了美人的脸庞,顾衡垣一脸的笑意地盯着她看,看得篱落都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转脸蛋,羞涩地道:“一直盯着作甚?”   顾衡垣笑而不语,吹熄了蜡烛,满室皆是旖旎。   外头的丫鬟捂嘴轻笑,相互招手离开。   顾衡钰二度去薛府的时候,薛芙蓉正巧出门去了,而他见到了薛府的大小姐——薛婉蓉。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中生出的不知是何情绪,只因她的一颦一笑而转换着感情,薛婉蓉长得温柔大方,举止之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眉目之间皆是柔意的温存,弱不迎风的身子好似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但是她始终淡然地笑着,宛若天地间唯一一朵独特的花。   顾衡钰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惹来了佳人的注目,她起身礼貌地问候道:“这位公子,不知……”   “你就是薛婉蓉?”顾衡钰未听完她的话,续而问出口,薛婉蓉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点头,不知为何一位公子竟然知道她的闺名,平日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位公子如何得知的?   随性的下属自然看出了薛婉蓉不尊敬,竟然对太子爷地问话都不尊敬回答!简直目无王法:“大胆!居然敢无视太子爷的问话,该当何罪!”   顾衡钰拧着眉头对身后的侍卫道:“退下,本太子还未说什么!”   薛婉蓉受到了惊吓,一张脸有些惨白,本就看起来娇弱的人更加显得羸弱了,她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居然能跟太子见面,而且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更何况这几日府里到处都在传太子爷与薛芙蓉好事将近的消息,哪知这太子爷胡乱闲逛竟然逛到她的院子里来了。   薛婉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随后的丫鬟也跪了下来:“是民女的错,还望太子爷能够恕罪,民女并不知太子爷的身份,实在是疏忽了。”   顾衡钰听得那一声忽觉有些心疼,将她扶了起来,目光注视着她的脸庞,让薛婉蓉几乎无处可逃,他的手还拽着她的胳膊,薛婉蓉咬住牙齿努力地往后退了一步:“民女尚未出阁,还希望太子爷能尊重民女。”   侍卫又要呵斥,却被顾衡钰挡了下来,他松开了薛婉蓉的胳膊,“今日本是来拜访薛老爷的,但是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薛婉蓉松了一口气,这才从容应对:“是太子爷来的不巧了,家父与妹妹正巧去外头的寒山寺求签去了。”   “你为何不去?”相比较之下顾衡钰更加对这个感兴趣,他看着薛婉蓉再一次变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更加喜爱了一分,不知为何心里头产生一种想把她娶回家的冲动。   徐婉蓉轻蹙着眉头道:“民女身子不适,不能颠簸,家父让民女在家中好生安歇。”   话音一落,外头一阵骚动,薛婉蓉好似听到了薛芙蓉的声音,到处喊着太子爷这三个字,顾衡钰也听到了,对着薛婉蓉轻轻一笑,薛婉蓉道:“太子爷这边请,清香带太子爷过去。”   续而又同顾衡钰说道:“太子爷切莫怪罪,民女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同行。”   顾衡钰点了点头,清香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随后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薛芙蓉。   薛芙蓉穿着一身雪衣,好似雪仙子,一颦一笑间好不活泼,这薛家的两个小姐,性格还真是不同,顾衡钰轻笑着想到。   薛芙蓉哪里知道自己出去这一会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薛婉蓉身边的丫鬟清香,不由得问了一句:“大姐呢?”   清香行了行礼,“回二小姐的话,方才太子爷迷路了,是小姐让奴婢给太子爷引路。”   薛芙蓉平时不太亲近薛婉蓉,但是今天太子爷在场,怎么说都要装好一个好妹妹,于是很关心的问道:“大姐的身子怎么样?”   “回二小姐的话,大小姐的身子已经好许多了。”清香很是疑惑,平日里哪怕见到了大小姐,二小姐也是不闻不问的,今日这是吃了什么神仙药了,居然主动提起了大小姐。   薛芙蓉挽着顾衡钰的胳膊,轻笑道:“我今日去求姻缘签了,你猜我求到了什么?”   清香一下子被晾在了一边,忽然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不屑地嗤笑一声回去复命。   顾衡钰心不在焉地笑问:“哦?是什么?”   “是上上签呢!那解签僧人说我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薛芙蓉一直打量着他的脸色,但是没有看到笑之外其他的表情,顿时有些沮丧了。   她扁着嘴,性子又开始发作:“太子爷是不是不想娶芙蓉了。”   顾衡钰轻笑出声,“原来芙蓉是想本太子娶了你啊。”   薛芙蓉一张俏脸顿时通红,暗暗说了一声讨厌,薛生打发了下人这才进来,倒是听到了一些,于是一脸赔笑地说:“太子爷切莫怪罪,是下官平日里太宠着她了,现在居然无法无天了。”   薛芙蓉瞪了自家爹爹一眼,但是也无法说话反驳,顾衡钰倒没怎么在乎,轻点了一下头,“既然薛老爷能够如此宠爱芙蓉,婚后本太子亦是。”   她直愣愣地凑到了顾衡钰的旁边,睁大眼睛有些好笑的样子,续而问道:“太子爷您再说一遍?”   薛生不由得皱起眉头轻声呵斥了一声:“胡闹。”   顾衡钰伸手挡了挡,随即笑意满面道:“本太子愿娶芙蓉为妻。”   娶薛芙蓉不完全是因为爱,更多的还是薛生在朝廷中的势力,能够为他效劳,这也是一种权衡之策,毕竟如今顾衡垣出来了,背后有没有搞小动作,他不得而知,只能尽快掌握住朝堂的走势,方为上上策。   据这一天的家丁说,向来动辄就打,动辄就骂的薛二小姐不知为何心情很好,给全府的下人都准备了赏金,那可是好大一块银子。   很快,太子爷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要娶薛家二小姐——薛芙蓉为太子妃,这条消息瞬间传的大街小巷全知,薛芙蓉平日里很少出门,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样子,不过知道的人都说此女子刁蛮任性。   没过几日,顾衡钰就下了聘礼,在大街上被人围观起来,据围观的人回忆,那家伙好长的队伍,整整五十五个箱子从街面上抬过去,光下聘礼的阵势就如此,就别说薛芙蓉出嫁的场面了,这理当是主都里最为瞩目的事情了。   明月。   翌日,赫连如意就把水蕊从棉被里挖了出来,水蕊揉了揉眼睛,看到如意一脸着急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这更是让如意郁闷了:“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公主或许与我五弟有缘,如果能够见上一面,说不定还能促成良缘呢。”水蕊打趣着如意。   如意一听,脸色都变了,很是无奈道:“行了,别把歪瓜裂枣的跟我凑一对儿,准备准备我们一起上路。”   水蕊知道这件事对明月的关系很大,现如今是如意救下的她,既然如此就要报答她的恩典,阿娘说过如果没有报恩,这辈子的恩德就会积累到下辈子,直到报清楚为止,于是水蕊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身后一凉,语敛站在身后。   “我要出门。”   语敛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道:“四皇妃小心,属下会跟着您一起去的。”   水蕊点了点头,原本如意在她也很安心,现在加上了语敛她就更加放心了。   如意找来了一匹马,以防万一二人坐一匹,这样如果发生了任何情况如意也有时间保护下水蕊。   听着水蕊指引的路,如意越发觉得不可能,这明明是往绝路上面走,哪里来的路呢,即便如此她还是耐着性子让马儿小心翼翼地潜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看到了一个岔路,而两条路上面都有车痕,水蕊望着两边一模一样的岔路,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往哪一条走了。   如意翻身下马,蹲身伸手摸了把左边岔路的泥土,捏了捏之后又闻了闻,续而站起身走向右边,重复着原来的动作。   “往右边走。”如意拉着缰绳往右边的岔路走了进去,水蕊不解地问:“公主难道就这么闻一闻捏一捏就知道车是往哪里出来的了?”   语敛在她们走后从树上飞身下来,与如意一般左右各察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原来是这样。   “这是因为右边的泥土还是新的,左边的已经干了,若这是辽国军队做出来的假象,那么只有一条路是运输路,既然要运输那么必定泥土会一次次的翻新,泥土会更加的透软,而且还很新。”如意这么一分析,水蕊总算是听懂了,心里头很佩服如意,同样是女子,她可不知道这么多东西。   行了一会儿之后,如意突然让水蕊下马,她将马匹拴在一处不惹人注意的树边,而自己与水蕊则轻手轻脚的前进,生怕一个错误将那些辽国士兵引了出来。   如意蹲下来,躲在草丛里,清晰地看到了辽国竟然在山上面打了一个洞穴,用这个洞穴来运输粮草,可这么多日夜里他们居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发现,可恶!   带着水蕊,如意不方便进一步查看,于是与水蕊一起回到了军营里,让人通知叶青与萧邦去议事。 ☆、第三十七章 胜利   萧邦与叶青带着一帮士兵正在沿城巡逻,听到如意回来的消息,萧邦一下子跑得比叶青还要快,叶青交代好手底下的人后随即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一脸紧张的样子,整个营帐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如意笑道:“你们大可不必这样紧张,我已经找到了运输路线。”   萧邦皱眉问道:“在哪儿?你是如何找到的?”   一向镇定自若的萧邦都紧张成了这样,叶青更不用说了,但是此刻他也说不上任何话,单单的拿眼睛瞧着赫连如意,希望她可以罗列整个事情的经过。   如意知道萧邦一直对水蕊的出现意见很大,但是此刻不是说意见的时刻,想了一下之后,如意决定还是不讲出来比较好。   “我发现在一处偏僻的小山上面,辽国军队在半山腰凿出了一个山洞,我亲眼看见他们运输粮草,不过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如意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睿智,令叶青打了个寒颤,他仿佛看到了第二个萧邦一样。   “这处山我仔细查看了一番,质地厚实并且石块坚硬,不是个容易凿通的地方,但是却被辽国人凿通了,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叶青一头雾水的睁大眼睛,虽然他年纪比较大,但是此刻讨论起问题来,更像是一个纯洁的小孩子,啥都不懂一样。   “这说明了,辽国军队数量不在少数。”萧邦沉着声音回答,一双眼睛慢慢地染上了红色,似乎有些暴躁的情绪。   “对,不然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做到,并且还有使用的工具,都是从哪里来的,这都是问题,既然他们能够在几个月的时间内造好这样的山洞,那恐怕对我们的威胁还要再大一些。”如意眼下最为关系的两点无非是粮草和兵力。   不过这个可律阿汗尔哪里来这么多的兵力,白日迎战损伤,晚上动身凿洞,还真是挺努力的,不够更为恐怖的是,居然这么几个月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听到,这说明他们的戒备还不够高。   想着,萧邦便站起身来,抿唇言:“传令下去,全城加强戒备!”   “是!”士兵领了命令,从帐篷里出去,向外宣告。   如意深深地望了萧邦一眼,看来眼下他想的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没错,眼下需要将丰城严加看守起来,若是被人混入城内,极有可能引起很大的躁动,到时候老百姓更可能因为心中的恐惧而让军队产生更多的负担,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既然如此,公主看到的地方还烦请细细描绘下来,明日我带人将那里围堵。”萧邦对如意说道,现在的情况下只有控制了粮草才好说话,不过他不会贸然前行,要暗地里找人查看一番之后再做定夺。   “好,麻烦萧将军,粮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几日的时间过去了,萧邦顺利的将粮草拿回了丰城,不仅足够了军队的用量,还给了一些老百姓,老百姓有了吃之后便更加卖力的帮助士兵,一片暖意融融。   顾衡勿一去不复返的行为让可律阿汗尔很是恼火,不过还好扶叶派来的军队还是让他执行命令的,与明月的一战,他一直很有自信,并且想将秦婷玉带回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如意用一招险兵让可律阿汗尔以为明月的军队已经所剩无几,趁着几连赢战从而追赶,终落入了圈套,在萧邦与叶青两方所带的兵力之下,三方一起将辽国军队全军覆灭,只留下一支小部队保护着可律阿汗尔狼狈的逃回了辽国。   嘉利二十二年,班师回朝。   一路上,如意一行人道听途说不少,但是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真实的地方,一路上也就当做了饭后笑料,听过了就好,水蕊一路上照顾着茹儿,秦婷玉时常与萧邦闹脾气,于是如意便同叶青一块儿上路,一路上如意没少感叹:还是老人家比较安分啊。   路程将近走了八天,终于踏进了主都,百姓们夹道欢呼喝彩,赫连渊明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见了如意,她的眉目更加精致了,并且比一年多前更加沉敛。   一早听到公主要回来的消息,琼玉连着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不知道公主在军营里生活的怎么样,瘦了没有,打了多少敌人,光是问题就能挤满一个脑袋,更是同皇上跑上了城楼,躲在太监宫女后面望见了公主。   赫连渊明破天荒的没有露出严肃的笑容,如意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手握成拳,身后众人跟随如意一样跪了下来。   “儿臣不辱使命,赴战归来!”   “臣等不辱使命,赴战归来!”   浩荡的高昂声带着浓烈的骄傲,在主都的氛围中蔓延散开,不少的老妪妇孺皆掩面而泣,欣喜万分。   赫连渊明轻轻拍了拍如意的肩膀,目光终带一丝欣慰:“你做的很好。”   随后萧邦与叶青随皇帝禀报战况,而如意则先回吉祥宫换了一身衣裳,这一年多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下来不少,虽然晒黑了许多,但是目光却变得犀利而敏锐,琼玉被她望了一眼,一下子变得心惊胆战起来,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如意的目光。   “公主,门口有个姑娘名叫水蕊,想要见公主。”宫女进来低头禀告,如意刚换好衣裳,一听水蕊在外面,便点了点头,冲琼玉道:“将她带进来吧。”   琼玉领了如意的话下去将水蕊带了进来,水蕊的脸色有些苍白,怀里抱着茹儿,茹儿已经香甜的睡着了,见到如意时,水蕊似松了口气一样,脸色缓和了一些。   “是我鲁莽了,倒是将你忘了。”如意的神色中略带懊恼,而也有些疲惫,水蕊自知现在在明月的深宫之中,不得不相信如意,更多的还是相信她的本性。   如意示意她坐下,琼玉给两位各自倒了一杯茶水,便站在如意身后:“探路之事,我会向父皇说明,定不会亏待与你。”   水蕊对领赏没有多大的意愿,听了之后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件事,不说也罢,只希望水蕊能在公主这里待上几日,几日之后自会离开。”   “看来你一直待在明月不走,可是有什么难处?既然你不肯领赏那便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如果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上你。”如意笑着问道,水蕊皱了皱眉,不知道如意到底可不可信,将襁褓里的茹儿抱紧了一些。   这些小动作都看在如意的眼里,她知道水蕊不够信任她,不过没关系,她当初的把她待会军营本就是因为顾衡勿,现在债也还完了,水蕊的是生是死也跟她没多大关系。   “来人啊,带水蕊姑娘下去好好休整。”半晌,如意道。   水蕊缓缓的站起身子,身后的宫女做出了请的动作,水蕊一步三回头,为难的看着如意,消失在了宫殿里。   琼玉也不是个眼瞎的,自然看得出来一些,便低声问:“公主,那姑娘是……”   “扶叶人,又当如何?”如意直接明了地说出时,将琼玉吓了一跳,公主居然敢把扶叶的人带在身边,多么不利啊!   如意撇了一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心里觉得好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做事,还是有我的想法的,放心吧,她伤不了我。”   琼玉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败露   如意从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但是这一次例外,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不过这个机会会在不久就会到来。   果不其然在如意回都之后得第五天,沐温发病了,这一次连太医都没有办法,急得赫连渊明气怒伏尸百万了,如意以这恰当的时机去见了皇帝。   赫连渊明月神情萎靡的坐在龙椅中,仿佛老了很多岁,没有看如意一眼:“找朕有何事。”   “父皇连日以来忧心忡忡,儿臣听闻扶叶有一种良药,可以治好母后的病,儿臣愿即可赶往扶叶,求得良药。”赫连如意跪在地上,迟迟未听见赫连渊明的声音,抬头看去,发现皇帝正愁眉不展。   他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心疼,眼眶中满是红色的血丝,也不知多久没有阖上眼睛过了。   良久他道:“你可知扶叶与明月的形势。”   “水火不相容。”   赫连渊明点了点头,神色好转了一些:“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犯险,若是在扶叶被抓到,朕可不会置国家于不顾。”   “可父皇若是没了母后,恐怕此生痛苦不堪,儿臣既不愿看到母后病情垂危,也不愿看到父皇消瘦不堪,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所以宁愿冒死前往,也不敢推卸。”赫连如意字字句句皆在理念,前世国灭家亡,她从未为她的父皇母后做过些什么,既然上天安排她重生一次,那这次便要好好守着。   赫连渊明考虑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去吧。”   “是。”赫连如意起身告退,赫连渊明支手靠着脑袋,眼帘缓缓合上,沉重地叹息了一口气,不知道在叹些什么。   扶叶。   前几日的大婚,让整个扶叶的老百姓成为了饭后美谈,说太子爷英俊潇洒,太子妃冰雪美人,两人简直是郎才女天生一对。   坐在雅间的顾衡垣开着窗,与几位大臣一同听着窗外的话,他手执一杯茶,缓缓饮下,却听见身旁大臣一拍大腿,不屑一顾道:“这太子爷不过就是代替皇上看政了几日,皇位还能移位了不成?!”   顾衡垣轻笑一声,惹来大臣的围观,“说不定太子爷恰好有那本事,也说不准。”   此话是一出众人寒蝉若禁,一时也拿不定,也不知这位皇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揣测着他的话,一位大臣道:“皇上只是修养几日,说不定明日就恢复了也说不定啊!”   “是啊,是啊。”众大臣随声附和着,却看顾衡垣脸上迟迟不散的笑意,心中有些颤然。   “近日太子让本宫在府中修养,不知太子的治国之道如何,本宫也想去亲自瞧瞧呢。”顾衡垣说的十分轻松,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四皇子与五皇子都在天牢里,唯独只有她顾衡垣被放了出来,虽然是因为皇上的原因,可顾衡钰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二皇子自然是有机会。”众大臣乐呵呵的说,却没一人出来表明心思,顾衡垣知道现在这帮老臣子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弃暗投明,但是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昨晚,可是有人告诉了他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顾衡勿蹲在草垛上,用草杆子捉弄着地上的蚂蚁,颇为不解地问:“长清,我实在搞不清,你为何要将消息告诉顾衡垣。”   “为何?”顾长清正闭目养神,听到了他的疑问,笑着睁开了眼睛:“顾衡垣大势已去,现在朝中皆为顾衡钰所掌控,倘若再这样下去,这天下恐怕就让顾衡钰坐实了,只可惜我不想白白错过这场好戏,就不如早些让它上场,不是更有意思?”   “那你又为何断定顾衡垣会听你的?”   “顾衡垣可以不信我,但是不可能不信他挚爱的人。”顾长清的眸子幽光一闪,良衣不知从何蹦了出来,掏出怀里的纸包,递给他们后,一瞬又消失不见了,顾衡勿倒是十分好奇,像良衣这样的暗卫,他到底安置了多少?若每个都可以上天遁地,那他为何还要等到这个时候。   顾衡勿不懂顾长清,不懂他的风趣,顾长清所认为的天下是需要用时间用精力慢慢地将它的棱角磨得一干二净,然后坦然处之的收纳于怀中,如同精致的玩物,在手上把玩并且细细的擦拭,纤尘不染。   其实顾衡垣心里总是有个疑惑,没到半月之时,篱落每每都会午时出门而傍晚回来,为此他专门派人去看看,却未曾想到回来报告的人看到篱落与顾衡钰一同进宫去。   一气之下他曾冷落了篱落,可最后还是软了心肠,询问她几次无果后,他也不打算追究下去。   可这次顾长清的心腹却突然告诉他,皇上已昏迷不醒,而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篱落,这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篱落走近了他身旁,可顾衡垣正想事情想得入神,没有察觉身边有人,篱落伸了伸手在他的面前晃动几下,还是没什么反应。   “夫君?夫君?夫君?!”篱落一次一次的提高声音,终于将顾衡垣的魂拉了回来,他看到篱落一双清亮的双眸,怔怔地发问:“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篱落忽然愣住了,犹豫了一下后笑着问:“怎么了,见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没事。”顾衡垣压下了心头的不安,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忽然道:“我想进宫去看看父皇。”   篱落怔住了,嘴角扯出一丝无力的笑容:“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进不了宫。”   “有人告诉了我,父皇已经昏迷不醒,而他昏迷不醒的原因跟你有关,我不信,可你确实进宫了不是吗?”他的手指无比温柔的在她的脸上滑动,眼神无比的宠溺,可话却像一根又一根的刺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里,他说的都是对的,双双对视着,篱落的眼睛红了。   “我可以带你去。”她生怕那一丝温柔都失去了,握住了他的手掌,将脸靠在他的手掌心中,都是她贪恋的温暖。   清晨大早,篱落带着顾衡垣便到了接近皇宫的小巷里,迟迟未见顾衡钰来,最后出现了一个小厮,打量了一会儿之后上前问道:“可是篱落姑娘?”   篱落有些吃惊地点头:“是我,不错。”   小厮撇了一眼她身边穿着太监衣裳的顾衡垣,不放心地问道:“姑娘带着外人,恐怕不太好吧。”   篱落举了举自己的手,面色有些冰冷道:“他是我的心腹,你大可放心,我的手不能拿东西,还需要靠他。”   小厮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他们顺利的进入了皇宫。   皇帝的寝宫乌烟瘴气,殿内好久都没有打扫过了,至于为什么,顾衡垣猜都猜得到,为了避免皇帝与外人接触,所以干脆将这儿看守了起来,外面的侍卫都是顾衡钰的心腹,若不是篱落,他恐怕进都进不来吧。   “夫君。”篱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撩开了龙榻边的黄布帘,顾衡垣摘下帽子走了过去,看到皇帝无神无态的躺在那里,头顶上扎满了银针,数量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篱落胆怯地道:“那日为了求太子放你出来,才答应将皇上昏迷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夫君,你能理解我吗?”   顾衡垣心痛的将篱落搂在怀里,为了让他出来,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又有什么好怨的呢。   “夫君?”篱落尝试性的喊了他一声,却听见顾衡垣道:“让父皇醒过来吧。”   篱落挣脱了他的怀抱,睁大了眼睛:“这!”   “只要父皇出来了,顾衡钰便再也不能奈何我了,相信我好吗?”他扶着篱落的脸颊,目光中的真诚让篱落心中一松,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篱落将皇帝头上的银针皆拔出了一些,这样不足以控制住皇上的神智。   银针稍稍拔出了一些时,皇帝的眼珠忽然动了动,然而并没有睁开眼睛,顾衡垣附在他耳边道:“父皇,儿臣来救你了。”   做好了一切之后,篱落与顾衡垣双双离开了。   墨言在暗中一直窥探着一切,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良衣,良衣将此汇报通通报给了顾长清,顾长清不禁在牢中轻声笑,声音却如清水潺潺般动听。   “让墨言看着,若是皇上有任何举动,记得保护他。”顾长清的目光时明时灭,顾衡勿有时候发觉,其实四个皇子之中,谁都没有顾长清来的高深莫测,难以捉摸,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做的一件事,到底是不是出自于本心。   良衣传了命令之后,墨言一直紧紧地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在这儿待了很多天了。 ☆、第三十九章   蹲守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皇帝才开始有反应。   皇帝从龙榻上站了起来,从铜镜里看到自己满头银针的样子,愤怒的全都拔了下来,怒气冲天道:“来人啊!”   外头冲进来两个侍卫,见到皇帝行了,连忙跪下慌乱道:“皇上,您醒了。”   皇帝却忽然大骇的退后三四步,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们:“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两个侍卫见自己穿帮了,相互暗示了一个眼神,起身站了起来,眼神怪异道:“皇上,得罪了,现在您还不能出去。”   说罢,两人渐渐地靠近皇帝,皇帝则出声大喊:“放肆!你们居然这样对待朕,顾衡钰!我要见他!”   “太子很忙,还望皇上体谅。”   “太子?谁下的命令!朕不答应!”   “您不答应也得答应!”   就在前一刻,墨言已经将消息传达了出去,恐怕现在满城都知道皇帝已经醒过来的消息了吧。   皇帝拿着剑对向那两个侍卫,血丝蔓延在眼眶中,他怒气不止,可惜他们并不在意他的皇威,现在满朝上下都为太子马首是瞻,只要皇帝不出现在大臣们面前,太子他很快就能拿下皇位。   “你们……你们胆敢动朕!朕!朕要斩你们六族!”侍卫根本不惧皇威,一步一步的靠近皇帝,忽然从旁边闪出了一道人影,两人大骇,是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墨言已经挡在了皇帝的面前。   “二位未免也太心急了点。”   侍卫双双对视,有些慌乱:“你……你是谁!”   “在下是谁二位不必知晓哦,但如果今日动了皇上,二位才会后悔。”墨言警告着他们,其中一名侍卫开始动摇起来,另一名喊道:“你别想了!今天要是不把皇上控制住,我们两都得死!”   “真是不知好歹!”墨言冷哼一声,随即跟二人动起手来,拳打脚踢刀剑横向,无所不用,可墨言毕竟是顾长清手下的暗卫,没几下子就把顾衡钰手底下的侍卫打晕过了过去。   皇帝指着他道:“你……你是谁!你也要害朕吗?!”   “皇上放心吧,属下是派来保护皇上的。”墨言的话似乎安慰了皇帝,是他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正在上朝的大臣与顾衡钰急匆匆的赶来,推开殿门便望见了倒在地上的侍卫和坐在龙榻上的皇帝,一位皇帝的心腹顿时嚎啕大哭地扑倒在皇帝面前:“皇上啊,您终于醒过来了,您可不知道这几日朝中……皇……皇上……”   这边还没把话讲完,那边皇帝已经捡起了侍卫的佩刀走向了顾衡钰,顾衡钰硬着头皮干笑道:“父皇您终于醒了,您可不知……父皇……”   皇帝将剑搁在他脖子上,眯起眼睛愤懑道:“没想到朕养你了二十余年,竟然养出了个弑父的逆子!”   “父皇!”顾衡钰大喊一声,扑通跪倒在地上,朝中的大臣除了皇帝的心腹外只剩下一小部分是他的,不足以对抗,本想着能在皇帝昏迷的时间里将众大臣的心思聚集在一起,为他效力,可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这根本就没在计划里啊。   “逆子!”皇帝要一刀砍下去,却别突然冲进来的人抱住了腰,细细一看原来是顾衡垣,他紧抱着皇帝的腰,大喊大哭道:“父皇,您终于醒过来啦!您可不知儿臣有多担心啊!”   “放开!”皇帝更加愤恨了,一个是卖国一个是弑父,他生下来的都是这样的畜生?盛怒之下,皇帝再也没了理智,剑柄没进了顾衡钰的胸膛,竟贯穿了他的身体,顾衡钰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是这样的结局,喷出一口血在皇帝的袍子上,一下子便死了。   皇帝怔住了,连连往后退去,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大臣,口齿都不伶俐地说道:“快……快……快看看……他……他还活……活着没……”   大臣连滚打趴的跪在顾衡钰的身边,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已经没有了鼻息,大臣吓得失了禁,“回……回皇上的话……太……太子……已经……死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皇帝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再罪恶滔天也不该私自动用刑法,皇后闻风赶来,看见的却是自己儿子的尸体,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双腿突然不能动了,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娘娘!皇后娘娘!”或许是皇后这个称呼拉回了皇帝的神志,他望去,皇后的目光已经失去了焦距,眼泪将脸上的妆尽数化糊,可她的双眼一直盯着某一处方向,心痛到不能呼吸。   “梓童。”皇帝上前想去扶她,可却听皇后言:“请皇上赐臣妾一死!”   皇帝的情绪完全被打散了,原本还想着如何补偿她,没想到居然也是个不会瞧脸色的女人,“放肆!你也来气朕!”   “臣妾不敢,立太子一事,臣妾也有参与,还望皇上责罚。”   “朕没怪罪于你。”皇帝软了口气,想来顾衡钰定没告诉她自己已经昏迷不醒的事。   皇后依旧神色无光,哽咽着道:“请皇上赐死!”   皇帝便是皇帝,再有耐心也容不得一而再的挑战他的脾气,他恨恨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朕成全你!来人啊!把皇后带去冷宫,在冷宫中度过余生吧!”   “皇上!”跪倒在地上的是皇后的弟弟,虽然姐姐这般惹怒皇上,可毕竟是皇后,若是没了皇后之位,他们家的地位就会大大受损,无计之下跪倒在地。   “请皇上宽恕娘娘之罪啊!”   “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快将皇后带出去!”   “臣妾,谢皇上的恩典。”皇后很快就被拉走了,满室充满了寂静,都不敢看躺在地上的顾衡钰。   这一日,风云突变,皇后娘娘被关冷宫,太子私自自封并想弑父,实在是罪无可恕,于是将太子府的所有人都发配新疆,永世不得往返,只可怜太子妃薛芙蓉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便被无情地打落地狱,从此过上了惨无人睹的日子。   那日出手相救的人,皇帝始终没有找到,他很想将此人招入麾下,但只可惜他只是一个下属,真正操控他的人不知道在何处,皇帝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他前进,让他无法抗拒。   顾衡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但是唯独没有告诉他,皇帝昏迷的事情是顾长清告诉自己的,于是皇帝赏赐了他一些东西,但太子之位还仍旧空着。   顾衡垣信守承诺的将顾长清与顾衡勿放了出来,顾长清悠闲自在想回自己的府邸,而顾衡勿却着急的想去找水蕊,可语敛却突然回来了,带着淡淡的笑意对着两位皇子道:“主子,四皇子,四皇妃回来了。”   这一消息无非是顾衡勿从牢里出来的第一个好消息,顾衡勿急着想去找水蕊,却听语敛道:“四皇子不必着急,有人会带着四皇妃来的。”   如意带着水蕊在街上四处闲逛,水蕊抱着孩子一边挑选着一些小孩儿的玩具,一边笑着道:“公主能够如此亲民,水蕊倒是没想到。”   如意淡然一笑,若有若无的摇了摇头:“说白了,公主也是人,为何不能在大街上行走。”   水蕊抱着茹儿,茹儿也有些亲近如意,转头便想让她抱抱,如意一笑抱过了茹儿逗着她,水蕊却提:“若不是知晓公主,水蕊怕是要认为公主是个娘,这般会逗孩子。”   此话一出,如意嘴边的笑意僵了僵,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将茹儿塞回了水蕊怀里。   水蕊轻蹙眉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夺过了怀中的茹儿便往远处跑去,水蕊尖叫起来大喊道:“茹儿,我的茹儿!”   如意几乎是下一秒就追出去的,当她将人追到了死胡同里,冷冷道:“将孩子给我,否则定有你好果子吃!”   一个轻笑声音传来,如意听过了很多次,并不会记错,面前的男子将面罩摘下,露出了刚毅的脸庞,正是顾长清身边的良衣,可这声音不是良衣发出来了,在她转身之际,一片蔚蓝的衣袖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呼吸一滞,虽然这一世他们没有多少纠葛,但她还是不想见到他。   “五皇子好深的计谋。”如意眯起眼睛,忽然冷笑一声说道。   “计谋?公主殿下才是好计谋。”   “此话怎讲。”   “公主殿下在看到良衣的脸庞时,忽然愣住了一下,而且也并没有趁机上前夺走孩子,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公主之前便知道水蕊与我的关系。” ☆、第四十章   “五皇子果然是会谋划人心的,只可惜本宫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意冷笑一声,目光撇到了追过来的水蕊。   “是与不是,公主自行思量。”顾长清并不急着戳穿她的面具,反而倒是好奇起来,什么时候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是后来知晓的,还是…一开始……   顾长清走至水蕊身边喊了一声:“四嫂。”   水蕊低下头不敢去看如意的表情,生怕看她目光中充满失望的神色。   可如意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目光波澜平静,未有一丝诧异。   真是有意思。   良衣将水蕊护送回顾衡勿的府邸,顾长清与如意难得心平气和的走在街道上,望着街道的风景。   “公主还不打算说实话?”顾长清挑着眉毛,容貌中的柔和自成一气,如意轻笑一声。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人与人之间难道就没有投缘二字可言吗?”   “若今天站在这里的并非明月的公主,而是一个寻常的百姓,长清尚且可以相信,但公主并非普通人。”顾长清的目光注视着如意,她拧眉不言。   赫连如意是的美貌的女子,他从来深信不疑,可与他第一次相见与这一次,她的眉目之间变得沉稳了,气质也内敛了许多,如同一块璞玉,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赫连如意啊赫连如意,我真的很好奇,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是什么让你变化如此之大。   “确实,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扶叶不光是为了将水蕊送回,同时也需要五皇子的帮忙。”   顾长清但是有点意外,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可是万分不看好自己的啊,现在居然有事情要找他帮忙,是什么让她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呢。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顾长清虽然话语之间挺沉稳的,可眉目之间淡淡的笑意却隐不去。   这算不算是上天给他派来了一个及时雨呢!   赫连如意并未抬头看他的表情,因为一想到要求他,自己满心都是不舒服。   “我需要复归草。”   顾长清忽然顿住了脚步,复归草……   他的神情开始变得不同起来,若是良衣在此,也会大吃一惊,这种草药居然让主子如此在意。   如意知道这种草药是他生母在生前栽种下的,也只有他的生母才养活了折中草药。   “若五皇子能给本宫一用,本宫…哎!顾长清!”如意的话没有说话,顾长清便拔腿就走,顾长清也不是个习武的,可却走的飞快,非得如意跑上去拦住他。   “你!本宫的话,还没说完。”   “现在说完了?”他不知道现在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却让如意吓得退后了一步,他那张脸上充满了悲伤与气愤,不知该如何形容。   收拾了一下情绪,顾长清冷冷地回到:“公主怕是要失望了,长清不会答应。”   “若是我能助你上皇位呢!”在顾长清即将绕过她的瞬间,耳边爆发出赫连如意的声音,他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皇位,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么,不过那又如何。   “即便没有公主,长清也能靠自己的实力上皇位。”   如意轻笑一声,不知她在笑什么,一张脸上笑靥如花:“现在皇帝醒了,顾衡钰虽然死了,可还有顾衡垣与顾衡勿,顾衡垣曾卖国不足为惧,可顾衡勿呢,顾衡勿虽然对你忠心耿耿,但皇帝下令册封他为太子他又能拒绝吗?他坐上了太子之位,你敢动他吗?顾长清你真的考虑过吗?”   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想法内,虽然想过顾衡勿会放上太子,可现在这句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时,他的心底很不是滋味,皇位啊,就是他一心想要的位置,如果有了它就可以掌控自己想要的一切,又有什么不可以拿出呢。   可他不想,这是他母妃给他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顾长清,你好好想想吧,我会在扶叶待上几日,等你的消息。”赫连如意很有自信的掉头就走,凭借她刚才的一番话,完全可以调动顾长清的心思,他是个多疑的人,她上辈子就很清楚。   然而没过几日,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顾长清便让良衣上门来找她。   “公主,主子约您菁华楼一聚。”良衣茫然地看着第二次见面的赫连如意,她的嘴角绽开一丝淡淡得逞的笑容,仿佛已经算到他会前来,他忽然有一种面临主子的既视感。   而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发。   菁华楼乃是扶叶的一大名楼,如意前世后半辈子都在扶叶,如何不知它的大名,而顾长清在此地与自己商谈,也是给足了她面子。   如同赫连如意猜想的一般,顾长清连夜打听宫中的消息,皇上已经顶不住朝中的压力,准备立新太子,而这个人选,不用猜都知道是顾衡勿,这让他的寸心打乱,顾衡勿是他的好兄弟,可现在却变成了他的一块的碍脚石,他的嘴角微微向下一撇,难得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扣扣。”门上轻叩了两声,外头响起了良衣的声音。   “主子,贵客来了。”贵客的言下之意便是扶叶公主,如意的身份在扶叶便是个麻烦,自然是掩人耳目的好。   菁华楼里都是些王公贵族,豪绅贾人,得知今日五皇子在此设宴,不知相约何人,本打算看好戏,却没想到来的是一位女子,还听见了五皇子身边的侍卫道贵客。   能让五皇子都衬得上贵客的,那是何等的身份,众人皆纷纷猜起身份来。   赫连如意推门而入,便见到顾长清抿紧的嘴唇,轻笑道:“原来五皇子这么着急找我,是出了事了。”   顾长清不可否认的哼了哼声,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果我没有猜错,公主殿下此次来扶叶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给贵国皇后寻药吧。”   如意瞳孔一缩,在他对面入座:“五皇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既然我们各取所需,又为何处处争取利益呢。”   “难道公主不在争取吗?既然是为自己谋利的事,为何不多争取争取呢。”   如意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五皇子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那便要看看皇后在公主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顾长清眯起眼睛笑着,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皇后自然在本宫的心目中占了极大的位置,就不知五皇子的诚意如何了?”双方皆是不肯退让一分一毫,顾长清怕这样僵持下去,会引来他人的注意,更何况眼前的赫连如意比他想象中会谈判多了。   “既然如此,公主能够开出多少的条件。”   “待你需要用兵之时,本宫可借你兵力。”赫连如意如今也是明月大将中的一名,说话自然有分量一些,可顾长清听了此话之后却止不住的摇头笑着。   “五皇子这是何意?”如意皱着眉头,显露出她心中的不悦,他想要的东西即将快拿到了,为何还做出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   顾长清直视着她,“只可惜,我只想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皇位。”   赫连如意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嘴角得线条绷紧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想让我得到皇位最好的办法,公主已经猜到了吧。”在顾长清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赫连如意反常的表情。   “不错,便是和亲。”   “不行,”赫连如意刷的起身拍桌,良衣站在外头都觉得力道颇足,忍不住呲牙咧嘴起来。   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谈成。   顾长清也是怔了怔,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不知她的情绪是因为不想和亲呢,还是因为不想嫁给他!   如意当然是不想嫁给他,可眼前的顾长清又跟前一世不同,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利欲熏心,在她面前也丝毫不掩饰对权利的渴望,太真实了。   “公主此番话下,是不能合作愉快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顾长清都有一丝不高兴,不知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能够挑起他的情绪,从而让自己难以平息下来。   合作愉快?赫连如意捏紧了拳头,头也不回道:“待我仔细想想,再来找你。”   良衣只觉得身边一阵风飘过,赫连如意就走远了,眨了眨眼睛后,他往里面望去,顾长清捏起一只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铁青的。   他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默默地祈祷主子不要拿他撒气。   赫连如意前脚刚踏出菁华楼,后脚就被人跟踪了,她冷哼一声,转身进去了一个巷子里,跟踪的人一时找不着她的人影,暴露了自己。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觉得呼吸困难,两手发软,赫连如意的眸子如同冷血动物般毫无温度,仿佛在看一只可以轻易捏死的蝼蚁。   她缓缓开口,声音却像来自地狱:“说,是谁派你来的!” ☆、第四十一章   那下人也是个没胆色的,如意一番话下便让他失了禁,液体欢快的淌在地上还热乎着,如意皱起眉头颇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姑……姑娘,我们……我们二皇子,请你前去一叙……”   赫连如意冷哼一声,松开了手,那人便腿软的扶住了墙头,还没喘回气呢,就听见她道:“还不快带路。”   他便不敢怠慢的带路前去。   顾衡垣,此人的大名如意也曾听说过,不过不足为患,此人虽然胸有大志,可却心胸狭窄,唯独对自己的妻子太过感情,最后被顾长清一杯毒酒赐死,倒也是死了一干二净,这人现在找上门来是做什么,收买她么?   顾衡垣坐在一间小的客栈里,靠着二楼的窗户正往下看风景,下人将如意带到之后便退了出去,场面的气氛十分尴尬,如意掀了掀袍子坐下,看着面前早已摆好的茶杯,此人是一开始就想到自己会前来了?   如意勾了勾嘴角,拿起茶杯饮茶一口,顾衡垣才笑着道:“公主殿下不怕茶里有毒?”   “二皇子真是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猜出我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呐。”如意倒不意外,此次来扶叶一没有乔装打扮,二没有掩人耳目,所以被认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公主殿下真是高看我了,只不过……”顾衡垣一双眸子似有隐藏的情绪,直直的盯着她道:“公主殿下不怕在我扶叶被捕?”   如意轻笑一声,似毫不在乎:“如果被抓,才叫稀奇。”   扶叶每日进出的人口这么多,若是细细盘查每个人,才是花费功夫,更何况明月就只有她一位公主,若是出了什么闪失,父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也不打起马虎眼,直直道:“顾长清能给的,我同样能给你。”   “哦?我倒是能看出二皇子的真诚,只可惜,我要的东西只有顾长清才能给我,恐怕要让二皇子失望了。”   “什么东西?”顾衡垣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甘心,什么东西只有他顾长清有的,而他没有的,现在父皇已经恢复如常了,顾长清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难不成还能比他过的还要好?   “说出来,二皇子不就多了一个把柄了?如意可没有这么马虎,与二皇子的合作也不成了,既然如此,那如意便不做多留了,告辞。”   说罢,正想起身走人,袖子就被他扯住了,如意不满地皱起眉头看顾衡垣,抿紧嘴唇警告他自己的不满,顾衡垣只是不想让人走,哪想竟触到了她的逆鳞,便急急的松了手。   “公主殿下不必这样着急,即便是没有那样东西,我们也有很多的东西可以交易。”   如意淡然一笑,拂了拂衣袖,这个动作仿佛在嫌弃刚才他的举动,顾衡垣虽然看在眼里,却只能咬牙切齿,打碎的牙齿往嘴里咽。   “只可惜,我只想要那样东西,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如意离去,空留顾衡垣满脸阴郁的坐在客栈里,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一步。   如意一晚上都在想着复归草的事情,心想着:他顾长清要什么不好,偏偏需要她和亲,虽然这是维持他地位的一大好处,可她自身不愿意,可复归草偏偏被他捏在手掌心里,倒是需要点法子了。   想来想去,如意最后决定,夜闯顾长清的府邸,去偷复归草。   她也算是个女中豪杰,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绝不会是鲁莽,毕竟她曾经住过他的府邸,还算挺了解的,那复归草在上辈子也碰巧见过一面,既然顾长清提出的要求这般无理,那她也只好出此下策,不过将来如果他有用得着兵的地方,她一定相借。   如意二话不说,潜入了府邸,朝着顾长清的卧室摸去,屋里黯淡无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掀开了床帘看了看顾长清熟睡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转身摸索起他卧室中的东西,复归草好像被他当做了宝贝一样的护了起来,至于在哪儿,她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捏动左手边的瓷器,墙壁的壁画忽然往两边分开,里头摆着一株郁郁葱葱的草。   找到了,果然在这儿。   身后有温和的东西贴了上来,紧接着她便闻见了顾长清身上惯有的香味,在她鼻尖萦绕着,他穿着单薄的里衣,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皆撒在她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公主在找这个,嗯?”耳边他淡淡地声音似乎蛮不在意,可如意却能想象出他一副尽在计划之内的表情,如意身上还带着些外头的冷,皆被他身上的暖和给消融了。   如意有些紧张,可毕竟脸上还带着面罩,可能是在试探她,于是便不作声,手往后一甩,想着他不是个习武之人,必定躲不过,哪想顾长清一搂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里,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如意的脸上浮现起红晕,可又不能出声,只能咬牙切齿的诅咒他永世不得好死。   “公主还不打算说话?”他的话里带着戏谑,似乎在看好戏一般,房梁上的良衣已经捂住了眼睛,用手指缝看着下面的情况,主子真的是太开放了啊!   如意再也不能忍受了,气急败坏道:“顾长清!你究竟还要抱到几时!”   顾长清轻笑着将她放开,身上的温度便降下去了,他轻轻拍了两下手,房中的蜡烛便点燃了,仔细一看,良衣不知从何时跳了下来,点亮了蜡烛。   顾长清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衣劲装显得她别有风骨,一双明眸善睐露在外面却闪着不满地神色,可他更好奇的是,她为何会对他的府邸这么熟悉,便是连这么隐秘的地方也可以轻易找到。   “公主殿下还不愿意将面罩摘下吗?或者让在下来?”   赫连如意暗暗呸了一声,没想到他顾长清骨子里也是个坏胚子,抱着人就往怀里搂,真是不知廉耻!   她将面罩拿下,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退,露出女子的娇憨模样,顾长清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一步,可如意却如临大敌般的退后了三步,警戒的望着他。   顾长清轻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居然这般不受招待了。   “公主难道想毁坏约定?”   “我现在并未得逞,算不得什么毁坏,再说了,即便是今晚拿走了复归草,他日你有难我也定出手相救,你又为何苦苦相逼。”   “公主殿下不知有句话听说没有?”   “什么话?”如意皱了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公主就这样轻易的拿走了复归草,他日我可说不定,可如果公主将自己抵押给我,即便是出了事情,你我也在同一条船上,到时候便不得不帮助我了,不知我这么说,公主殿下认为如何。”顾长清挑了挑眉毛,几分温润的姿态下,竟生出了几丝媚态。   赫连如意冷笑出声,赠他二字:“卑鄙。”   “卑鄙?不敢当,公主殿下此番举动,也并非君子之为啊。”   赫连如意气急了,却只能用一双杏仁眼狠狠地瞪他,却也拿不出什么法子来,这人好伶俐的嘴皮子,她咬了咬唇,捏紧了拳头。   “好。”不就是嫁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各自过自己的,“不过,要约法三章。”   话音刚落,顾长清便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模模糊糊的写了几条,“这上头便是规矩,公主殿下请过目。”   赫连如意皱眉:“为何是你写而不是我!”   “公主殿下方才的举动若是传回了明月,怕是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吧。”   赫连如意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笑得像狐狸的男人千刀万剐以解她的心头之恨,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算好了的!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子啊!   她忿忿的拿过纸张一瞧,上头罗列了几十条规矩,大多都是相处和气,不准过问之类,这些哪怕不写出来她都不回去理一下,二话不说,抄起一边的墨笔便在上面写了如意二字。   “呐,现在都齐全了,复归草我可以拿走了吗?”   赫连如意感觉自己已经快爆发了,再不离开就要开始喷火了,无论是几辈子,顾长清都是她的克星,永远不可能改变。   拿到了手,顾长清自然心满意足,指着卧室的大门道:“公主请便。”   如意拿着复归草,恨铁不成钢的一去不复返,便连脚底下的地都踩得嗒嗒作响,想来是把它当做了顾长清,不能明着教训一顿,总得暗地里出出气,顾长清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实则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洋溢的笑容,良衣下意识的感觉到,主子好像有很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为了能够尽早治疗母后,赫连如意第二天便离开了扶叶,水蕊则一点消息都没有,顾衡勿看着她怀里的茹儿,心软的一塌糊涂,由心而发的感激如意。   外头有下人传上来一封信,是如意连夜写出来的,上面写了不少话,似乎还是那般亲密无间,并未嫌隙,水蕊忧愁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代的格局在不断地变化着,几分天下的地图也在不断的更换,顾长清仰头望着天空,仿佛自己站在这片土地之上,中有朝一日,会成为它的主人。   — END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